甘心为受 (白娘子)

琉璃也低声附和，“他们确实不讨喜。”龙卿阙看这主兽二人，一唱一和，越发地想笑。龙卿阙牵起凤卿丞的手，柔声说：“我给你讲故事，想听么？”

“想啊！想啊！”琉璃一听有故事可以听，直直身子伸个懒腰，尾巴猛烈几下，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耳朵也是快速抖了几下，最后毛茸茸的耳朵几乎是贴到了龙卿阙的脸颊处。

没等龙卿阙说什么，凤卿丞先不乐意了，一把挣脱龙卿阙相握的力量，伸手去抓琉璃的耳朵，凶道：“喂，不许靠的那么近！”毛茸茸的耳朵，手感太好了，凤卿丞的“醋意”登时少了一分。

龙卿阙故意绷着脸，但心底却已在发笑，琉璃更委屈，耳朵抖了几次，没挣开，小爪子便试探地去划拉凤卿丞的手，根本不敢用力，怕伤了她心爱的小主。

琉璃露出娇态挣扎了几下，凤卿丞看得心发软，手劲顿时就小了。琉璃对于主人突然计较这个有点不解，眨眨眼眸，甚是可怜，嘟囔着说：“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其实，琉璃最委屈的是这个，主人不让她做什么她不做便是，但主人从不叫她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啊？”凤卿丞也不舍得用力，琉璃尾巴卷着，包裹住身子，像一小团毛毛球一样，凤卿丞的心都快化了。

“我叫琉璃。”琉璃回答，这名字还挺好听，起名的人挺有才华，凤卿丞顺便赞赏一下，逗笑着问：“那你有身份证么？”

琉璃一愣，不太懂，木讷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呆萌，愣愣地摇头：“好似没有吧……我不曾听说，那身份证是什么？”

凤卿丞看的直想笑，憋住笑意，继续逗：“那你有户口本么？”

“好似也没有……”琉璃本就不知晓主人言说的是何物，看上去一副呆傻，凤卿丞最后憋不住，笑出声来，“哈哈！那你是黑户，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话一出，琉璃多少明白一点凤卿丞说的和什么有关，是跟她的出生相关，龙卿阙见凤卿丞捧腹大笑，而可怜的琉璃压根不明白，便好心地说：“周朝时，司民为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龙卿阙话语一顿，问琉璃：“可知晓我要说的？”

琉璃思索片刻，似是当真明了，说：“说的可是丁户簿之类的？”

“差不多。”龙卿阙点头，她说的是西周时期记载人口的方法，而琉璃说的是宋时的方法而已。

琉璃神色黯淡下去，绿色眼眸深处有了莹润，她垂下眼眸，没再说话，似是累了，趴在龙卿阙背上，眯着眼眸巴巴看着的主人，又可怜又深情的模样。凤卿丞也发觉不对，笑声渐小，直到最后没了声音，凑到琉璃跟前，手轻柔地摸摸琉璃的头，说：“你生气了？”

琉璃摇头，她怎么会和主人生气，只是，提起方才的话茬，勾起了往事而已。往事虽已过，但在琉璃心底留下的痕迹不可磨灭。凤卿丞只得讪讪地缩回手，刚欢乐的氛围又低沉，龙卿阙抬手捏捏凤卿丞的耳朵，戏道：“你还笑她，在那御龙族时，你一样是个黑户，没准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凤卿丞无言，琉璃却勾起嘴角，偷笑了，凤卿丞眼睛偷偷捕捉到，也咧嘴笑了，说：“那又怎么样，没有记录，我想是谁就是谁，干完坏事我就换名字，哈哈！”

“真是痴傻了，你当别个都是那傻子么？你的相貌断不会便。”龙卿阙笑道，凤卿丞想想也是，挠挠头为自己的“龌龊”想法很不好意思。

几个人说笑间，身体虽是疲乏，但周围没有异样，再加上后面跟着华清师他们几个，她们精神上没那么紧绷，步履也轻松许多。唯独那一直萦绕的梵音佛语让凤卿丞听得有些心烦，奈何视力有限，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所以也找不到音乐的来源之地。

越往深处走，迷雾愈加稀薄，众人都看到了希望，脚下也生出更多的力量。这一走，就走了约莫三个时辰，按时辰来算，已是戌时有余，但这玄幻的世界里头却是一片好光景。凤卿丞越走越困，最后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一样说：“现在几点了？”一看时间，凤卿丞忙扯扯龙卿阙的衣袖，她很惊讶于为什么还不黑天。

“想必这里同外头不一样，我们再往前走走，到了前头，这雾该是会散去，到时候寻个安全的地方歇脚。”龙卿阙想要把凤卿丞的背包摘下来，凤卿丞立刻闪身过去，有些挑理，“你把我当废人啊！琉璃，到我背包上来吧！”话音一落，琉璃嗖地一下就跳了过去，稳稳落在背包之上，对上龙卿阙的冷眸，琉璃忙讨饶地叫了一声，“殿下……”龙卿阙摆手说：“罢了，继续走吧！”

琉璃内心的欢喜不必言说，时隔许久，她能再次回到主人身边，她已然无憾，哪怕是死，不过，她似乎没那么容易死掉。又是走了一个时辰，透过稀薄的迷雾，远处似是有什么，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琉璃张望，伏在凤卿丞耳边说：“主人，前面似是有村庄。”凤卿丞听得一愣，主人？


第151章 朱雀后人

琉璃称呼得那么自然,凤卿丞旋即明了，琉璃是把自己当成凤琳琅看待了。

“看来这路是要到尽头了。”龙卿阙也瞧见了远处影影绰绰,落脚的地方有着落了。龙卿阙一路虽是谈笑,但一直警惕，一道石门看似简单，但就现下的情况来看，这情况过于诡异了。

龙卿阙低声和凤卿丞交谈，琉璃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

“主人，那小人儿到底是什么？”有人问。

“凤琳琅的坐骑。”华清师解释,“御龙族时便跟着凤琳琅的,没想到倒是忠心得很,跟到这里来了。”话语间，听着是褒奖，又有几分讽刺。

“我当真没见过，厉害么？”华叁大大咧咧回了一句，琉璃冷笑，她厉害么？日后若是犯到她手里，那就知晓了。

“呵，厉害么？”华清师寒意十足的声音，压低嗓音，和华叁眼神一错而过，用反问语气说：“她是朱雀族人唯一的后人，你说，她厉害吗？”

华叁露出尴尬的神色，心不甘地往前看，那一小团毛茸茸的东西当真那么厉害？华叁有点不信，找机会试试便知。

“叁弟，不可胡来。”华贰看穿了华叁的小心思，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华清师接过话茬，“不想好好活着，尽管去试，出了事莫要寻我，我没那个闲工夫。”一句话，说得华叁低了头。别说华叁，连华清师都不敢轻视，四大神兽，从上古传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华清师内心还是有几分佩服的，就凭那小兽能活着，且寻主寻到这里来。

琉璃听到后面的对话，忽而笑得狡黠，还带着媚态。凤卿丞注意到，难免好奇，问及，琉璃说：“主人，我只是内心喜极，日后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了。”

凤卿丞心里高兴，却又不高兴，她始终觉得自己不是凤琳琅，琉璃的承诺是给了凤琳琅的，她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还有一段距离，终于看清，所谓的影影绰绰竟是一座城，那城墙高耸入云天一般，看似任有过人的轻功，也很难逾越过去。不过，在白茫茫的世界里走了太久，凤卿丞还是很开心，有城，那就有人家，那么，住处和吃喝就都有里，幸亏她带钱和卡了。望着看似古老的城墙，凤卿丞转而一想，暗道：糟糕，人民币在这会不会用不了啊！真坑爹，凤卿丞看看一旁的龙卿阙，她怎么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曾几何时，龙卿阙的衣食起居都依靠她，现在，很有可能要反过来了。

看着近，走起来仍是遥远，又是一个时辰，凤卿丞走的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了更远时，她们终于到达城下。

凤卿丞仰头看，高耸入云的城门上悬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上一个字都没有，这什么名堂？凤卿丞以为自己的眼力有问题，让龙卿阙去看，龙卿阙仰头观望，良久说：“不用看，确实没有字。”

“这城可真高，都看不到尽头，感觉好不容易眼前没有云雾了，但往上看，怎么还是雾蒙蒙的，是不是雾都飘到上面去了？”凤卿丞抱怨，这就像是南方的的城市，常年阴天一样。

华清师的人也到了跟前，华清师的脸色并不好看，侧身看看龙卿阙，又仰头望望城顶，嘴角动了几次，看样子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话。

“主人……”华叁是个急性子，见几个人都围在城前不说话，他先急了，华贰训道：“你急什么，赶着投胎么？”

“……”华叁干瞪眼，琉璃这时候又伏在凤卿丞耳边说话，惹得华家兄弟几个都好奇，面面相觑，华叁不满道：“喂，你们在说什么，偷偷摸摸！”

“你能行么？”凤卿丞没理华叁，低声问琉璃，琉璃耳语：“一路歇过来，还好。”凤卿丞就点点头。龙卿阙站在一旁，见状很自然地往旁边闪去，华家几个人不明白。这时候，琉璃双眸澄亮，在凤卿丞身上纵身一跃，“扑腾”一声，看似一小团的小人儿身形登时变得庞大。琉璃四对羽翼舒展开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华家几个人吓了一跳，分别闪身跳开。华叁离得太近，动作又慢，被震颤的羽翼拍到了手臂之上，衣衫顿时被划破，华叁倒地叫疼，发现手臂被刺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