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一千二百斤。
司栖年的一亩番薯总共一千五百斤。
比谢尚光还多三百斤。这让谢尚光不敢相信,自己天天给田地浇肥,抽空还跟番薯藤说话,就是希望它们长肥一点, 好让自己回谢氏。
而番薯皇子除了埋头拔草, 疏松土地, 就没干过其他的,怎么他那块地种出来的番薯居然多三百斤。
谢尚光不服气。他抱着双臂气鼓鼓的。然后将收起来番薯角番薯皮递给司农官:“这里还有。”
司农官无奈替他称:“半两, 一千二百零半两薯。”
司栖年松口气, 这下子和长姐有的交待, 就是耳边怎么那么清静?
转眼看,他见谢尚光瞪着自己,满脸写着不甘心。
司栖年便猜到他在纠结多出的那三百斤。
他火上浇油道:“你少说点话, 也许会比我多三百斤。”
谢尚光更加不服道:“怎么番薯还能听人减肥啊!”
一瞬间两个小子气氛剑拔弩张,又在瓜田劳作半年, 两个人个子都拔高不少, 原本才五尺的谢家小子现在也七尺了。
司栖年畩澕仗着皇家基因好, 比他高半个头。
两人再针锋相对, 谢尚光看自己比他矮了,他更是气得抄起扁担。
司栖年也毫不客气,抄起尿桶。
两人各自脚步一点,尿桶vs扁担在半空挥敲,挡击。咚咚铛铛的声音吓得司农官带人赶紧跑不想受牵连。
谢尚光枪法出挑,将尿桶一挑,然后右脚打溜跟踢蹴鞠般,踹飞远处。
司栖年抢过他的扁担往后一扔。
后方一声:“哎呀!有敌袭,保护元帅!”
司栖年目光一震,落地时,他迅速转身整理仪表,变得规规矩矩。
谢尚光落地时,还抓起两块泥往司栖年身上扔:“臭屁殿下吃我一记、炮、弹!”
司栖年歪头避开,后背跟长眼似的,泥块往前砸去。
谢兰芝今天特别倒霉,她刚到瓜田想看看那俩臭小子有没有完成任务,结果身边的亲军被飞来的扁担砸晕,天空又飞来一个桶。
她一拳震碎,才发现是个尿桶。左手全是尿骚味。
又一拳震碎两块泥。
整个人黑着脸待在原地,不再靠前。
司栖年停战后,他趁机赶到谢兰芝面前抱拳下跪:“参见元帅!”
谢尚光终于意识到自己多么倒霉,偏偏在打架的时候让元帅瞧见,他极度心虚过来行礼。
“尚光见过元帅。”
谢兰芝举着两手,她拍了拍,让人将晕倒的亲军带去治疗。
等有人用木盆打水过来,还顺道带来块皂角。她洗了又洗,直到洗得感觉干净了。
她又拿了块白布擦干手,终于在两个小子忐忑不安的注视中,清理完毕。
谢兰芝打量半年不见的小舅子,还有谢氏的傻小子,两人长高不少,小舅子以前差她十公分,现在起码长高二十公分。整个人削尖拔高,身形修长,俊朗不少。
从前他总透着阴柔的气息,如今面貌坚毅几分。与小凤凰相似的容貌开始有些许差别。
尚光矮一点,他相貌本就英朗,皮肤古铜色,身材魁梧,人也更精神点,就是性格还是一地鸡毛。和性格鸡犬不宁的小舅子曾经算是一对搅屎棍。
只不过彼此都多点自知之明。
谢尚光站得笔直,紧张地仰头,像是等待被点名的小兵。
半年不见,她作为长辈本该好好奖励他们,教育他们,让他们以后稳重点。可如今看见两个小子已长成小伙子,一时有些感慨。
虚岁十六的少年郎在古代多数已娶亲,寻常人家更是早已为人父。
谢兰芝道:“我都听司农官回禀了,你们都超量完成亩产,真是辛苦了。”
司栖年道:“栖年并未觉得苦,反而在田地学到书本不曾识得的东西。”
“小子也是!”谢尚光也不甘落后:“我从小锦衣玉食从没想到一年到头劳作,比在军营里打滚还辛苦。还天天心惊胆战怕番薯照顾不好,达不到产量,然后我再也回不了族内,只能一辈子种番薯。”
说着,谢尚光委屈地抹泪:“我不想变成变成挑粪将军,要让我奶奶知道了,她一定会让我挑一辈子的粪的。”
司栖年:“亲奶奶。”
谢尚光顿时一扫委屈,瞪着司栖年。
谢兰芝掩唇轻咳一声:“好了,既然达到亩产,本帅就让你回京。”
“谢谢元帅!”谢尚光高兴的手舞足蹈。
司栖年稳重起身,他乖乖待在谢兰芝身边。
谢兰芝便亲自带他们回京。路上坐的是马车,到天京用了半刻钟时间,他们两人待的农田就是天京城外的乡下,并不远。
而且今年番薯在各地都丰收,亩产一千斤保底,有的亩产二千五百斤几乎达到现代的产量,连贫瘠的土地都有五百斤收获,可供不少民众解决饥荒问题。
九晋的瓜田更是一片丰收,种植五千亩,总产千万斤,发到每家每户,以此来渡过今年的缺粮。而九晋的良田也备好种稻谷。
司栖佟并未收薯税,而是回收一部分种子留在夏薯。
天京各处乡村山坡都在开发种番薯,种花生,收上来的番薯几乎快超过南域一年往天京输送的粮食。
天京现在盛行番薯的吃法,五花八门各有千秋,士族们会沾糖粉吃,沾酱吃,普通人家烤着吃,蒸着吃,晒干磨成粉自动开发吃法。
兰章宫一家三口团聚。
谢兰芝摆了一桌酒席欢迎司栖年回来,她也未限制他喝酒,两人对饮米酒。
司栖年看着司栖佟,司栖佟也沉默对着弟弟,餐桌边谢兰芝夹在中间,给姐弟活络气氛。
“都吃,都喝。一年未见,没想到栖年都长那么高了。”
司栖年举起酒樽:“谢谢姐夫。”
谢兰芝与他碰杯,然后小心翼翼看向司栖佟,司栖佟用筷子架起一片肉放在司栖年的碗里,司栖年很快夹起吃掉,而后姐弟两默契地碰杯。算是合好了。
“谢谢皇姐。”
“少喝点。”
小凤凰也十八岁出落成一位成熟姑娘,从今以后,谢兰芝再不能叫她小姑娘。
小凤凰并未长高多少,但也有五公分。从前她踮起脚尖都勉强过她肩,如今不垫脚也过肩,甚至垫脚尖时都可以双腕勾住她脖子。
谢兰芝高兴看着姐弟两人和好如初,她便多喝一杯。
不一会热酒樽被司栖佟拿走。
司栖佟给她夹了菜,谢兰芝默契地不再喝,尽管酒的度数不高,她跟喝饮料一样。
一顿饭吃完,倒也和谐。
谢兰芝等司栖佟习惯饭后去泡茶,她主动和小舅子道:“你现在只是侯爷,若还想再升一升就需要军功来护身。”
“明天开始你就跟卢平公去剿山匪,去打通各晋的林道。”
司栖年刚要回应。
司栖佟便已端茶入桌,她目光一凝,威严一现,司栖年和谢兰芝下意识闭嘴。
“栖年不必再去剿好的地方占功,九晋正需要人手,阿年明天无事就直接和马将军碰面,届时他会亲自教你。”
司栖年微微颔首,他恭敬道:“弟弟自是服从皇姐的安排。”
第73章 十八岁的那一吻
看着醉过去的小子, 她将外袍盖在他瘦削的双肩上,出殿。
夜空璀璨漫天星星点光,司栖佟只身倩影, 她遥首凝望着最闪那颗星星。星星大放光芒, 使周边的星星为之黯淡。
最亮的星星叫天狼星,民间传说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已逝的亲人, 他们因为不放心尚留人间的亲属, 便在天上望着,守护着他们。
望着,守护着。谢兰芝望着星星。思绪飘远。
司栖佟与她靠近双手轻轻挽住她,她将头靠在她肩上,望着夜空:“兰芝在想什么?”
谢兰芝将头贴她的脑袋,“倒也没想什么, 我来这里有一年了。不知那边的朋友过得怎么样?”
“是那位叫艾敏的姑娘?”司栖佟听她说过这位朋友的事, 这位朋友是个很贴心的人, 兰芝说过,她曾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只知道混吃等死, 二十年头没有目标过日子, 做着现代人都做着的工作,无趣地完成任务,夜晚下班, 无趣地待在没有一个人的家里。
唯有一本书走进她的生活。正是艾敏送的。
谢兰芝:“嗯,就算我不在朋友也能过得很好, 因为她身边有着珍爱她的父母。我不必担心她。”
“那你呢?”司栖佟似乎从未听起她提及过自己的父母。她敏感察觉到点什么, 所以也未在她面前问她, 想着哪天她愿意说了, 自己便会知道。
谢兰芝很少提起父母,甚至她觉得自己连穿越都显得儿戏。因为太喜欢小说的人物,因人物过于悲惨的经历而活活气死,这样的理由传出去别人只会认为是句玩笑,要么觉得愚蠢可笑。
她啊,或许就是个可笑的人。
谢兰芝第一次亲口跟司栖佟提起父母,:“我没见过他们。”
司栖佟瞳孔一紧:“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抛弃了兰芝?
谢兰芝现在的表情不知笑还是哭,总有种令人感到一片空白,对父母的憧憬,她正如她的出身也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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