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英十七岁,谢氏才敢恢复生男丁,因为这年,谢英开始为一个子虚乌有的同父异母哥哥的存在,她又杀一遍跟老元帅有关系的女人,并且警告谢氏上下,她是谢英,老元帅唯一的子嗣。还将老元帅最爱的小妾拉到封御府,当着所有人面一剑将其捅死。
这还是毛毛雨,谢英为争权夺利,她甚至用通敌罪名将老元帅的军师营给屠了,老元帅直接气进医官院。如果不是只有她一个子嗣,也许老元帅早就换人取代她。
谢英之所以能稳住地位,也是靠她自己物理清除老爹的莺莺燕燕和势力。
而谢英二十三岁时,发了次高烧就被她谢兰芝给穿了。
也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司栖佟开始担忧她。
这抹念头从心底闪过,她又陷入迷惘,她在担心跋扈恣睢远名的谢英,还是眼前的谢兰芝?
“看来,你是在教我做事。”谢兰芝意识到人设是躲不开了,她先是将一脸担忧的司栖佟拉至身后。
在面对谢广时,她眼底皆是暗涌,稍微沉淀,名为谢英的凶相渐露,周围的骑兵们都不知道大元帅和大将军发生何事?
居然能令大将军亲自跪下来,反对大元帅行事。
真是闻所未闻。二百骑兵纷纷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出一声。
于是发生这一幕,几个野民望着谢氏爷们,都一脸惶恐地跪在穿着绯袍的女将面前。
那名绯袍女将气势冷厉,她看似若无其事地拔出腰间的白剑,随即,面目霸戾万分,快剑即出,刃风寒骨,削得人头骨发悚。
“铛!”一声,劈掉那名将领的头甲。
谢广跪在地上瞬间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元帅,息怒!!”骑兵们意识到大元帅是认真的,顿时纷纷劝道。
大元帅她出剑时,训都没训,就直接一剑劈向大将军的脑袋。实在骇人听闻。
谢广也没想到,大元帅会直接对他拔剑,而且拔剑速度与凛压的杀气,还让他找到属于大元帅的感觉。
他恐惧时,表现的更多是激动:“多谢元帅的不杀之恩!”
谢兰芝收回遏白,她觉得此人,真贱!还是说所有的谢氏都跟他一样,都认为被她用剑指着是种荣耀?!
不得不说,今天她总算见识到了。
谢广多么疯狂崇拜,一个削他脑袋的人。
她几乎懒得再看一眼,一跃上马,然后她将司栖佟抱到怀里,她直接驾马返府。
骑兵们看着大元帅带着司夫人,离开了,便纷纷扶起谢广:“大将军为何无故激怒元帅,您是不要命了!”
谢广却不断庆幸道:“我没事,还好,大元帅还是那个大元帅!!”
“她没变!”
她没有因为温柔乡,而失去本属她的锋芒!
折返途中,谢兰芝抓住缰绳的双手有点颤抖,这是她第一次挥剑砍人,如果自己没砍准,那谢广就真的在她手里死于无辜。
她为刚刚的自己捏把汗,很快,感觉到双手被怀里的紧紧捧住,女帝的玉手不如她的长,但却紧密扣在她的十指间,稳住了她的心,给她带来一份安全感。
谢兰芝一愣感受到怀里的人,她无声的安抚,独属的温柔,让她心头一热。
小凤凰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也许是司栖佟感觉到她的情绪,她温柔对她说:“元帅,妾身一直将您在迎会的英姿牢记在心。”
“妾身,永远不会忘记谢兰芝的再造之恩。”
不是那个叫谢英的人,更不是那个远近闻名人人惧怕的南域煞神,谢氏上下都追崇的大元帅!
而是靠在她身上的女人。
谢兰芝将前额依在司栖佟的肩头,她深深埋在她的秀发,轻声道:“小凤凰,谢谢你。”
感觉到身后的人终于将那沉重的情绪卸下来,司栖佟的心里却一片复杂。
谢英
谢…兰…芝。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第11章 她是君他人是臣
翌日。
她在来封御府前。
司栖佟在为她束发整理腰带时,她特地和她道:“妾身,觉得元帅拔剑并无不妥之处。”
“您是君,大将军是臣,君臣之间本不可僭越。”
“谢谢你,小凤凰。”谢兰芝温柔地揉揉她脑袋。
证明她当时拔剑应急是正确的。
谢英就是不容置疑的存在。她狷狂霸道,凡是她下的命令就很少更改过,甚至没有过。
现在女帝提醒她,看来,她该行动了。
谢兰芝,她看着桌面的奏疏堆积得快高过肩膀。心想,才半个月就累积那么多军务。
“奏疏”果然没有大一统的皇帝存在,道义沦丧,连地方政权都敢用奏疏来命文书。
她拿起一本看,此奏疏下地为归德县和汝南县的求告,上述内容讲得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挑大几件都是在控诉石国府欺压他们入境,抢人抢粮。
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她搁下,朝两侧同坐着办公的文吏道:“抢人粮一事,我军是如何处理的?”
一个离她最近的文吏站起,欠身道:“启禀元帅,是左将军负责处理的,他已将属县的石府残兵尽数剿灭。”
“嗯。”谢兰芝没有过多评价,她扫眼文吏,发现对方似乎早就习惯她的反应。
第二本奏疏,说的是天京被破的陈年往事,谢兰芝因为女帝,她显然比较在意,这一看,她的眼神顿时暗沉起来。
她从一堆繁文缛节的字体里,勉强找到几个字,算是天京的探子对她的简单的一报,那就是:“亡帝之遗亲尚存几人。”
她立即道:“过来!”
身边靠最近的文吏,他立即欠身道:“元帅,我们所呈上来的奏疏,是否有哪里不妥?”
谢兰芝指着天京奏疏道:“此奏疏去年六月已奏,早传到本帅手里,按理说本帅早就阅过,怎会堆积到如此!?”
她不问还好,一问,文吏就变得小心翼翼地道:“元帅,您在去年就料定天京新贵必会投靠您,所以您便对此奏疏搁回。而今再上桌,只不过是一个流程。”
也就是说半年轮转又回到她手里。
原主谢英因为黄莽要投靠自己,所以不再注意这份奏疏。
但现在局势不同,黄莽投靠自己后,他是带着怨气走的,所以他对谢氏的忠诚也不必费时间试探。
她立即对文吏道:“如今司氏已是本帅的夫人,她的亲人自然也是本帅的亲人。”
“元帅的意思是,对此奏疏给予重视。”文吏问道。
谢兰芝点点头,文吏接过她手中的奏疏,开始坐回位置,往下位一传,依次传到最后,有个将领进来接了奏疏,便匆匆发布下去。
她知道,她的一个指令,下面的人自然会办。
余下的,她只需要等待好消息,等将女帝剩下的亲人带到南域!
然后,她又在奏疏堆里找到最高的一本,她刚打开,发现这是三天前的奏疏。
此奏疏也是天京来的。
谢兰芝还以为是探子来的消息,结果是黄莽的,还是黄莽的亲笔。
“此人,给本帅来了奏疏?”而且还在上面,难保不是花了钱托人摆在最前面的。这也是常有发生的事情。
文吏又站起身,他捧过奏疏一看,然后道:“这是黄将军对您的请安章。”
只是简单的请安章?
谢兰芝道:“读一遍。”
文吏开始读道:“近日安康,愿英帅事事顺遂。于月下旬臣喝名贵中药,滋补力行....。”
之后就是一长篇啰嗦繁杂的日常事,关于他养伤在窗户的枝头听喜鹊叫,看舞女跳舞,看下士使剑,看起来优哉自得。
他把自己养伤渡过的每一天的连枝细末都写的清清楚楚。
连文吏读完,他都想扔了。因为整整二万字。
谢兰芝更是掏掏耳,余下的奏疏,除了一些水利和稻谷丰收的喜报,暂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她以为一上午就这么耗过去了。
封御府门口忽然拉来一辆马车,那是她和女帝共坐过的马车,后面还跟随,她让谢广挑出来保护女帝的护卫队,怎么会来封御府?
莫非...她那么快知道这件事。
谢兰芝起身出去,刚到门口,怀里就撞进一个熟悉的香软躯体。
“元帅!”
她关心道:“你都知道了”
谢兰芝突然想起司伯公这个人,看来他刚好将天京遗亲的事情告诉了女帝。
司栖佟颠沛流离一年,众多亲人都惨死,她已不抱任何期望,只是万万没想到她还有亲人幸存,司栖佟想哭,但却强忍住了。
她知道她不想露出怯弱的一面。
“栖佟。”她在等她开口。
“我,还有亲人在。”司栖佟强忍下的泪水,在开口之际,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她胸口上,连带她的心都跟着被烫。
谢兰芝抚着女帝的背,安慰道:“本帅,刚派人去通知天京将余下皇族都接回来,你不用担心。”
“可是,元帅,妾身曾坏您的大事。”司栖佟的脸蛋满是后悔之色。
谢兰芝知道她在后悔什么,但她认为这是不可抗力的发展,尤其是她在绝望的处境,以为亲人都死,只剩下她一个人畩澕孤零零的,所以她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就想着死前为泉下亡灵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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