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明朗在海中还抓着他问:“答应我,答应我。”的时候,幸运点了头,虽然心里还是茫然,还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是他还是点了头。
让一切重新开始吧,象明朗说的,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忘掉宫喜吧,别辜负了这样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宫喜一个人坐在幸运家楼道口,已经两天一夜,下午的骄阳灼热的烧烤着大地,宫喜却莫名的心中一冷,浑身的汗毛竖起来的感觉。
“幸运,幸运,你到底在哪呀?”
宫喜无奈的将头埋在了膝盖上,三年了,有三年没有见到他了,没有他的一音讯了。想他,想的都要疯了。
从德国的特训营放解放的第一时间就想着要找到他,见到他,拥抱他,亲吻他。
可是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失去了他,怎么都找不到他了。
电话换掉了,qq号停用了,电子邮件没有回复,原来的同学都说他中途休学了,再无联系。来到小城,幸运的家搬走了。几经周折才找到了他家的新地址,却被幸运的大哥直接赶出了门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允许他说完。
幸运,你在哪?
我不是故意的不辞而别的,我是有苦衷的。你在哪?
宫喜的心一阵的酸涩,那酸涩象延着胸中的一条线,直冲到了脑门,鼻子。眼泪就被呛了出来。
邢海下了班去接了媳妇,两人拎了菜有说有笑的往回父母家走着,他媳妇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单元门口的宫喜了。
“大海,你看,那个人,还在那。”她怯怯的说道,因为她的胆子小,对于一切奇怪的事物和人都有着敏感的害怕,尤其宫喜,又黑又壮,坐门口的石阶上,浑身上下散发一种令人恐惧的戾气。
邢海向宫喜看了一眼,本还笑着的脸沉了下来:“哼!在就在,不用管他!”
从楼门口路过时邢海故意的搂紧了妻子偏着脸从宫喜的身边走了过去,对于宫喜那渴求的眼神完全的视而不见。
“哼,还有脸再来,真是无耻!”邢海走过之后,忿忿的说道。
“大哥!”宫喜站在邢海的身后哀求的叫道,可是邢海没有回头,脚下重重的跺在了楼梯上,快速的走了上去。
只有邢海的爱人,小心的向他瞟了一眼。
正对上宫喜那充满悲伤的眼神,她的心蓦然抽动了一下,那个人的心里该是装了怎么样的苦痛,才会伤心到眼睛都要流出了鲜血似的。
她有些可怜他了,说不定他不象丈夫想的那样的坏吧。
☆、第十三章
有些人的人生就象戏剧一样,戏剧性的相逢,戏剧性的错过。幸运与宫喜的相适不算是戏剧性的,但是他们之间的各种错过,绝对戏剧化的不能再戏剧化了。
明朗在老爸的帮助下终于抱得“美人”归,乐不可支,出海回去就拉着幸运出国去旅游。他心里实际是要躲着宫喜,他知道一个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当一鼓二鼓都敲过之后还没有找到幸运,他想宫喜也就泄气了,不会再纠缠着寻找了。所以,与其在国内跟他周旋还不如躲出去,躲的远远的,等他的锋芒劲过了,自然危机也就解除了。
“去澳大利亚,潜水,看大堡礁。”
幸运一听到潜水,心里忽就又想起了宫喜,在他的生日,拉着他去跳伞,去潜水,他说:“有鱼儿们做证,我宫喜,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爱幸运!”
幸运不由的就苦笑了出来。
“呵呵,不喜欢?”明朗当然猜的到自己的男朋友又想起了他的前男友,干笑了两声,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那换个地方,要不是去欧洲吧,英国,法国,意大利,都不错呀。”
“明朗,马上就要去报道了,我还是先回家去看看吧。”
“不行!”
明朗一声急切的打断,把幸运吓的一激灵,“怎么了?我只是要回个家,干嘛反应这么大?”
“噢,噢,没事,没事,我就是想,你爸不是说了嘛,让你在我这玩两天,你这时候就回去了,倒好象我在这招待的不好了似的,要我以后怎么去见我的老丈人。”明朗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尴尬的眼珠子乱转着,他估计宫喜这会一定是去了小城,见到了幸运的父母,所以幸运他爸才来电话说不让儿子回去的,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幸运回家。
欧洲还是去了,幸运怎么好执意的扭着情人的好意呢。只是无论是伦敦,曼彻斯特,温德米尔还是巴黎,米兰,佛罗伦萨,都只是雾里花,水中月一样,一晃而过在眼前,在心中就都如云烟散去。
明朗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幸运这样云淡风清的样子,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清逸,但是他现在最恨的也是他这云淡风清的样子,似乎他做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都博不来他的难得的开怀。
他们从意大利回来,直接到的北京,没有时间回家了,只能直接去军部报道了。当他们从三号航站楼走出来的时候,宫喜正从一号航站楼走出,当他们坐上来接他们的黑色轿车的时候,宫喜也刚刚走出机场大厅的正门。当他们的车行驶在由北京市通向承德市的高速上,宫喜刚刚坐着机场大巴向北京市朝内大街方向的二号线。
就这样的擦肩而过,幸运甚至在走机场大厅的时候,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向四周看看,但是却是一片的陌生。
幸运和明朗到了部队,很快的就融入到了新的生活当中去了,幸运的部门是搞测试的,就是关种新型武器研发成功都会先送到他们这里来,进行数据检测,各项指标是否与功能要求一致,一些大型的航空,战舰,潜艇上的武器还必须得到实物上去测试,所以偶尔还要出差。刚一到任就很是忙碌,明朗是管后勤,相对就轻松多了,基本上是一天天无所事事。最让他忙碌的事就是追逐着他的幸运,他在极尽所的能的讨好他,做一些他能做到的事,来表达自己对幸运的爱,有多深,情,有多切。
“小邢呀,下午准备一下那两种新型手枪的数据,国家安全局的同志要过来。”
“好。”幸运连忙点头,这里的人没有人叫他幸运,都是字正腔圆,一板一眼的叫他邢运或者小邢。
幸运刚开始都有些不习惯,不过适应了也就好了,就象所有的不适应一样,慢慢的一次,两次,三次……十次,一百次,你就习惯了,就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原本如此的了。
中午跟明朗在食堂吃的饭,明朗又是那样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跟自己说这一上午有多想他,天天如此,想呀,爱呀的,说也说不够。
幸运只能边吃着饭,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那你想我了吗?”明朗还是象个孩子似的任性。
“想了,想了。”幸运忙不失迭的点头,如果不这样,明朗的小脸就要抽到一起了,阴沉沉的一半天不开晴。
“你敷衍我。”明朗不买账的撅嘴瞪视着幸运。
“没有,真的,真的想了。快吃吧,我下午还有个演示呢。”幸运连忙安抚,一边把自己盘里的西兰花夹给了明朗两块,明朗就爱吃这个菜。
得到了幸运的保证连并着关心,明朗心满意足了,咧着嘴吃饭。
小会议室是专门为了接待人数越少的高级军官来访的,幸运在演示会前的十分钟就先到了会议室,把自己的笔记本跟投影仪连好,并先放了一下ppt,检查了一下都没有问题,才安心的等待着大家的到来。
离约定时候还差一会,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幸运向门口看去,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第十四章
幸运在有一段时间经常幻想他和宫喜的重逢,在d市的街头,在学校的门口,在小城的火车站。那些所有留有他们的印迹的地方。直至绝望,他再也不想了,不敢想了,可是宫喜却会执著的在梦里与他重逢,在校园里,在那棵银杏的下面,有时甚至是在海里,在天空,他奔向自己,告诉他,他找他找的有多辛苦,可是梦终究都是梦,醒来以后,心里就那被遮盖住的洞就被打开了,透着风的空洞。
现在他决心把他忘了,每天睡之前都会给自己吃上一些调节神精抑制多梦的药物,还有身边睡有明朗,他真的很少再梦到他了。
可是,现在,现在他就在站在门口,背后有阳光,就好象他背后背着一团光似乎的,神祇一样的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他。看的出,他很震惊,好象也很喜悦,身体向前倾着,却好象又不会动了似的,所以他把着门把手的手就堵在那门口,直到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才向前一步,走进了会议室,眼睛又向幸运看了一眼,就在会议桌的下面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随后又进来了一个人,一个少校年纪也很轻,看样子是同宫喜一起来的,他进来后只是跟幸运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宫喜的身边。
当幸运将ppt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射光笔时,他前一分钟说的什么话,都已经想不起来了,一种脱力的感觉,让他的整个人都异常的疲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