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他一直都嫌弃我长得没几块肉,隔着他了。
热热闹闹地吃过年夜饭,满大桌的菜剩得有三分之二。佣人收拾之后,我们回了正厅坐了没多久,一家子的人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头,何晋鹏让小家伙跟别人玩,拉着我上了楼。我们的房间是在二楼最里面那间,两个落地大窗一个对着前院正好看到一片的彩灯,另一个对着侧院,灯光昏暗却显得清雅幽静。
把我按坐床边,“你先睡一会吧,晚些他们估计要上来闹你下去了。”何晋鹏为了让我先睡一觉,都没让我先出去兜两圈好消化。
我眨了眨眼,点头,却拉着他,“一起吧。”他其实睡得比我少,而且今天他比我忙。“你明明也挺累的。”我的话里带了心疼。
从来,我这种小邀请他都从未拒绝过,今天却轻摇头,“一会得帮爸妈他们弄东西,你睡。”
坐在床沿边上仰头看他露着温情的眼,“还有什么要忙的?要不我也去?”
“就是过年的一些东西,明天大年一,来家里会很多人,得准备明天接客的事宜。没事,不是头一回了,所以不会忙太久,一会弄完了我再上来。”边说边把我带床头前些,然后拉过被子盖过来,“那小鬼你别念着,家里那么多人带着没事。先睡一会吧,黑眼圈大得,今天我被所有长辈都轮骂了一遍了,你再不好好休养恢复,他们得怪我虐待你了。”说完,在我额头亲了一口,就站在床头边居高临下看我。
“明明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是虐待呢?那些人眼都长错地方了。要不……一会你忙完了,也上来睡一会儿吧?”小睡一会儿也能恢复精神啊。
居高临下的人笑了笑,“好,一会我再上来。你快睡。”他催了声。
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我抓着被沿,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很轻。睁眼看了看,房间里只剩我一个,翻了个侧身,再次闭上双眼。
是真的又累又困,这几周,技术部赶工程,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我几乎是近天亮才睡,就这么熬过来的。这一沾床真是秒睡了。
那个梦,我知道。梦里一片热闹,一片祥和温馨,有我,有他,有小家伙,有大家。睁眼时,身边依旧是空的,只有我一人,但是摸了摸,那处是温的,并不凉,说明之前不久那里躺过人。我是睡了有多久?那男人真的上来躺过,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睡得是有多沉啊?
抓起床头的钟,晚上十点半了,我居然睡了三四个小时。“不知,晋鹏上来睡了有多久?”要是有一两个小时也好,听他说今晚会通宵,什么活动要通宵做啊?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收拾了下,穿戴整齐了,才开房门就撞进了个结实的怀抱,退一步抬首,“……是你?”这不正是那三叔吗?
扬起那招牌式的灿烂笑脸,“我是上来叫二嫂你起来的,两位伯母和我妈她们几人做了汤圆,叫你下去呢。”说着往边上退一些,没当着门。
回了神,我还以一笑,“嗯,知道了。”跨出一步,我顿了下才开口,“其实,你可以叫我名字。”二嫂什么的,听着叫人郁闷,而且还是个比我大的男人这么叫我。
“叫白矾?还是阿矾,矾矾,小矾……小白?”青年认真地边问边想,我瞥他眼里没有戏谑,才回了一句,“随你。”
于是,他很高兴地唤了声,“矾矾。”
“……其实,你可以叫我阿矾,白矾也可以的。”咱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啊,老兄,能不要表现得这么熟吗?很违和啊亲。
“嘿嘿,我觉得叫矾矾显得亲切。”青年坚持己见,“不过,矾矾这名字挺适合你的,你看你个子这么小,长得又可爱,我都可以把你当小孩子了。”
我侧抬首,两人靠得近了,这距离就更明显了,于是我说,“其实,你不是亲生的吧?”一个纯中国人的家挺里,怎么长出这么高的人来?他要做姚明二世吗?
一听,青年就疑惑了,“为什么不是亲生?我虽然跟我爸妈都不是太像,但跟二哥其实还蛮像的,别人看到我们,都说我们是亲生的而不是堂兄弟呢。”
“……好吧。”笑话也得看对象,对这位,很显然是对牛弹琴来者,“那,我也叫你名字吧。”叫三弟我实在是叫不出口。
“好啊。”青年很爽快。
抓抓头发,面对这样的爽朗青年,我实在不知怎么应付。
☆、第108章 我也有红包拿哦
下了楼,大家各就各位的或坐或站,见到我们下来,点头的点头,叫唤的叫唤。何晋鹏正好从几位长辈那里走了过来,直接带着我就坐沙发上,小家伙这会儿还挺精神的,见到我坐下就爬上我的大腿。
“二爸还困不困呀?爸爸说你在上面睡觉,不让宝宝去和二爸玩……”小家伙一边关心地问,一边其实也在投诉,我笑着搂着他坐好,“二爸睡了一觉,现在不困了,宝宝现在困不困啊?”
小家伙摇头,“不困。”
不知什么时候坐我左边的人伸了个脑袋过来,“小家伙长得跟二哥一个模子出来的,话说二嫂……矾矾,你不介意?”
若不是看他一双眼除了好奇并无其他,我真觉得这人是专门找茬的了。收了视线,“也是我儿子,为什么要介意?”我绝对不会告诉这人我当初介意得要死的,省得他再生出许多事端话题来。
眨了眨那双璀璨的眼,何晋耀终于把脑袋收了回去,正好佣人把几位贵妇人亲自下厨做的团圆端了出来,依次先送给最年长的爷爷奶奶处,再到长辈依次下来。
到我们时,何晋鹏只要了一碗,把另一碗给让退了回去。我奇怪地看他,他说,“我不吃甜的。”
这个我知道啊,但是,“这是妈妈和伯母婶婶她们做的,你多少……”端着碗的人,舀了一个团圆伴着黑芝麻汤送到我嘴边,都贴上来了,我只能张口,温度正好,不烫不凉。咬嚼了几口,双眼不由得微眯了起来,“嗯……好吃!”
难道是我睡了几个小时就饿了?竟觉得分外的美味好吃,比外头那些传说高级点心都好吃。
“那就多吃点。”何晋鹏这么说,可却没有把碗给我,而坐在我大腿上的小家伙被挪了下去,就坐在我前面的小凳子上,小碗放在玻璃长茶几面,高度正适合他。我看了眼根前的小家伙,再看又送到嘴边的勺子,很是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把碗要了过来,我又吃了两个,可看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在食用,就他一个人干坐在我身边,我觉得挺可怜的,就舀了个送到他嘴边,“吃一个吧,挺好吃的。”虽甜不腻,应该可以接受啊。
男人一双眼本就深邃,这会儿看我看得认真,我被瞧得有些不自在,眼视错开不知放哪,他这才微低了下巴,张嘴把那勺子团圆给吃进嘴里了。我一脸神奇地看着他缓慢而优雅地嚼着,眨了几下眼,看着他那高突出来的喉骨性感地滑动,本能地咽了口水。
“呵,再看我可控制不住。”何晋鹏轻笑,低低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听得我马上面红耳赤又不能拿他怎样,忿忿地收回勺子自己吃了个痛快。
一碗吃下去,还不够,我把碗还了回去,让何晋鹏给我添了第二碗,他倒是无怨无悔的,只是告诫了一声,让我别吃撑了。见我要了第二碗,何妈妈看我的笑脸都深了些,连伯母都用很欣慰的目光看我,看得我那叫一个莫名其妙。
在吃团圆的同时,也在看春晚,中国人嘛,年三十不看春晚的那是极少数。而今晚在这里的都是大众,大人是看得那叫一个专注,偶尔还对某些出场的明星评头论足一番也无伤大雅,而我面前的小家伙吃得认真,偶尔抬首看到别特节目时还是会看得津津有味的。
当第二碗也进了我的肚子之后,实在是觉得胃瞬间重了许多,就像一个气球忽然装满了水似的,一下一下往下坠着,那种感觉别说有多奇妙了。
何晋鹏把我的碗收走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等佣取走。而他瞅我,“一会再吃水果吧,吃点酸的可以助消化。”而我只能点头,话都不想讲了,感觉胃一上一下地吊着。
“坐过来一点。”何晋鹏见我这模样,轻声说了一句,我有些艰难地挪了挪,他侧身,让我靠着他坐,这方位我虽靠着他的,但看起来并不那么亲密,我也就脸热了热,没有不好意思地拒绝。
挪了下,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我抬了抬头,他在我身后,我自然是看到不他的脸的,只是象征性一个举动,问:“不是说有活动吗?大家怎么都在看电视?”
何家墙上那已经不能叫电视了,就一片巨墙,跟电影院那屏目一样,这大厅整就一电影院大包厢。尽管用这看春晚很过瘾,但也算不上活动吧?难道这男人让我早早睡一觉就是为了这会儿能让我聚精会神看电视?
把手扣我腰上,因有抱枕的关系,别人不是特别注视是不会发现的,他回答,“还没开始呢,一会差不多了就开始了。
“……哦。”
靠着何晋鹏的胸膛,看了有一个小时的春晚,虽然都是些炒饭,年年都差不多,但还是看得有滋有味的,当电视里在倒数时,偌大的客厅本来灯火璀璨,刹那全熄停了,我本能地抬头东张西望,“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