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是巧合,巧合。”边琳抱住了周家谦,“家谦,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有我在呢。”周家谦柔声道。
在周家谦的安慰之下,边琳终于镇静了下来。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觉身上黏腻,“家谦,我去洗个澡。”
周家谦上下抚摸了一下边琳的后背,“我去给你泡牛奶,你洗完澡,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边琳下了床,走进了浴室。她脱下衣服,然后打开了水。
莲蓬头中流出了红色的液体,让边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周家谦踢开了浴室的门,“琳琳,你怎么了?”
“是她,就是她,红色的血。”边琳蜷缩在浴室的一角,语无伦次地说。
周家谦满满靠近边琳,“琳琳,你别怕,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边琳扑进了周家谦的怀中,“莲…莲蓬头流出了红色的血。”
周家谦拿起了地上的莲蓬头,流出的就是普通的清水而已。他把莲蓬头拿到边琳的面前,“琳琳,你看,只是普通的水。你一定是压力太大,所以看错了。”
“是…是吗?原来我看错了。”边琳怯怯地说。
周家谦帮魂不守舍的边琳擦干了身体,然后给她穿上睡衣,把她扶到了床边,“琳琳,睡一觉就好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边琳在床上睡下,“嗯,家谦。”
周家谦把装有牛奶的玻璃杯递到了边琳的嘴边,“来,把牛奶喝完再睡。”
边琳顺从地喝完了牛奶,牛奶中有安眠药,她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
“卡。”
伊莲走进浴室,拿起了莲蓬头,“刚才水居然真的变红了。”
藏在莲蓬头内的女鬼探出了头,“尹导,快夸奖我!”
“这是我们特邀道具师的功劳,她很不错。”许希文这一句话既回答了伊莲,又回答了女鬼。
“确实很不错呢。”伊莲放下了莲蓬头,张开了手指。
伊莲的一个助理走到她身边,用纸巾擦拭她沾了水的手指。
女鬼高兴地从莲蓬头中飘了出来,在浴室上空转着圈圈。
许希文小声对秦逸说:“她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秦逸看了一眼女鬼,说:“她魂魄不全,所以智商不高。”他冲女鬼勾了勾手指。
女鬼的脸马上垮了下来,慢吞吞地爬进了秦逸的口袋。
袁滴一脸掩饰不住的震惊,“尹楠,那个是……”
“你能看见?”秦逸皱眉道。
许希文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很快镇定了下来,“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他转头对罗心悦说,“你让人给袁滴收拾一间房间。”
“好的。”罗心悦先记在了小本本上,再小跑着找人收拾房间。
一间房间很快就收拾好了,袁滴、秦逸和许希文进了房间。
袁滴仍然是满脸震惊,“那是鬼吗,你们居然用鬼来拍鬼片?”
“为了节省预算。”许希文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们启用了真鬼来做特效和当演员。”
“有这样节省预算的吗!”袁滴咆哮道。
“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很棒吗?”许希文挑眉道。
“棒你个头!”袁滴几乎要奔溃了,用双手插着头发。
女鬼从秦逸的口袋里探出了头,冲着袁滴打了个招呼,“你好。”
第71章 番外二
袁滴默默地看着女鬼,感觉自己丧失了语言能力——槽点太多,以至于不知道从何吐起。
“你也看得到我啊,真是太好了。”女鬼环顾四周,“以前我飘来飘去都没人理我,现在有三个人可以跟我玩啦。”
袁滴自暴自弃地说:“我不管了,你是导演,随你高兴。”
“年轻人,看开点。”许希文笑眯眯地说。
秦逸看着袁滴,说:“你不是普通人。”
“我不是普通人,难道还是鬼不成?”袁滴心中一惊,面上镇定自若地说。
“你也不是鬼。”秦逸说。
袁滴似笑非笑的说:“那我是什么?”
秦逸问:“你口袋里的东西是什么?”
袁滴终于变了脸色,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竹管,“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逸飞快地把袁滴伸进口袋里的手拉了出来,他看着袁滴手里的竹管,眼神凝重,“果然是管狐。”
“管狐?”许希文不明所以的说。
袁滴苦笑道:“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顿了顿,“我养了一只管狐,所谓管狐,就是把一只狐狸的身体埋在土中只留下头在外面,不仅要毒打,还要让它忍饥挨饿。再把食物放在它看到却吃不到的地方,然后给它放血,让它慢慢死去。等它死后,就把它充满怨念的魂魄封印在神像中,平时以竹管携带。”
“好残忍。”女鬼小声道。
“是啊,真是残忍。”袁滴自嘲道,“但是我家世世代代都是使役管狐的管使,我也不能例外。”
许希文和袁滴同学多年,只知道他家庭颇为传统,没想到竟然是管使世家。生活或许就像平静的海面,所有的暗流都潜藏在水底。
“只要你想成为例外,你就是例外。”秦逸松开袁滴的手,冷冷地说。
袁滴沉默良久,说:“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无力反抗命运的懦夫。”
“你的管狐是谁?”秦逸问。
袁滴不想说出伊莲的身份,“他不在这里。”
“你虽然是管使,但是也算半个普通人。如果不是你和你的管狐距离极近,我是不会发现异常的。”秦逸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袁滴的谎言。
“我不想说。”袁滴固执地说。
“他不想说,就别问了,谁没有秘密呢。”许希文和袁滴多年交情,出声解围。
“……管好他,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秦逸警告袁滴。
许希文是第一天听到管狐,所以不清楚管狐的可怕之处,但秦逸十分了解。管狐的制作过程十分残酷,再加上动物天生的凶残,所以它对人类怀着异常的憎恨之心。
“我会的。”袁滴目光炯炯地盯着秦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逸。”秦逸答。
袁滴听到一个“秦”字,就明白了面前的人的身份,“南秦北马,久仰久仰。”
秦逸懒得和袁滴客套,抿唇不语。
“既然误会解除了,我们继续拍戏吧。”许希文微笑道。
……
边琳睡着后,周家谦打开浴室的门,也打算洗个澡。
他放了一浴缸的水,然后转身去拿沐浴露。当他再一次转身时,浴缸里面已经变成了一池血水。
血水中浮现出一张苍白的面孔,“家谦,好痛,我好痛啊。”
周家谦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不是…不是我杀了你。”
“顾容佳”从血水中露出了□□的半身,身上鲜红的刀痕犹如蛛网覆盖在她的身体上,“不是你杀了我,还能有谁?”
“是边琳,是边琳杀了你!”周家谦手脚并用,往后爬了一段距离。
“顾容佳”的身体顺着刀痕四分五裂,碎肉和内脏掉进浴缸里,只剩下头颅漂浮在空中,“难道不是你用刀割开了我的喉咙,然后一刀一刀剁碎我的身体吗?”
“边琳唆使我干的,我只是一时迷惑。”周家谦强忍着恐惧,露出笑容,“容佳,我爱你,我爱的是你啊。你死后,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想你。”
“既然你这么想我…那就下地狱来陪我吧!”顾容佳的头颅突然出现在周家谦面前,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啊!”周家谦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等到周家谦醒来,他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建在,才站了起来。他努力说服自己是因为太过疲惫而在浴室睡着了,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梦。
可是,如果不是梦呢?
浴缸中是一缸普通的清水,周家谦却不敢洗澡了,他甚至连这个房间都不想呆了。
他出了浴室,想要叫醒边琳,可是她因为药物的作用醒不过来。
周家谦于是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想要联系船上的工作人员换房间。
他在路上碰到了船上的大副,“我想换一件房间,不,我一定要换一件房间!”
大副的表情十分僵硬,一双眼睛仿佛嵌在眼眶中的死物,“你要换房间?”
“是的,多少钱都可以。”惊慌的周家谦并没有发现大副的异常。
大副桀桀地笑了,“顾小姐和你住在一起,是你的荣幸。”说完,他的身体就碎了一地,血浆、碎肉和内脏掉在甲板上。他的头颅落在这一堆血肉上,仍然在怪笑。
周家谦大叫一声,向后跑去。
……
“卡。”
封北海转过身,呆呆地看着地下的一堆血肉,“碎了……”他刚才惊恐的表情根本不是演出来的,而是他心情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