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包美人折服 完结+番外 (三月春光不老)
- 类型:GL百合
-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 入库:04.09
“她待我自是好的。”
能二十多年守着心里的恋慕不嫁人,容姐姐说是天下第一好都不为过。
“爹爹得偿所愿,阿娘也该得偿所愿。”
昔年的穷秀才,相守几年难道仍看不出枕边人对他只有敬意而无男女之情?
他应当看出来了。
动.情和不动.情,是两条归处不同的河流。
人心如流水,流水不可控,要爱谁,不爱谁,情难自禁。
“爹爹已去,女儿只想阿娘得到幸福。”
柳薄烟听她言语,一时感慨万千:“枝枝啊……”
……
“我那女儿多好的人,被你糟蹋,你若回心转意将她扶正,本公主便助你稳住烟儿,你意下如何?”
剑风呼啸,也不知季云章给哪儿搜罗出的剑道名家,魏平奚再强,以她的年纪能够抵挡其中两三人便算得上当世奇才。
如今对手十人,且是心意互通能结剑阵的十人,若非撑着一口傲气,她早该主动认输。
梅剑再次被对方剑气摧折,她及时抽手免得筋脉被剑气所伤。
正堂的门敞开,风灌进来,季容裹着大氅手捧茶盏,茶盖轻拨茶气,本该是风流写意的画面,奈何她不通武功,没内力傍身,着实有点冷。
“傻孩子,本宫在帮你。”
“帮我?你明明是在揍我。”
“揍你开了窍,也是在帮你。”
魏平奚实在打不过,累得真气枯竭往雪地一躺。
她躺下不要紧,季容还以为她被人失手打死,急忙放下茶盏走出来。
看她还能喘气,长公主哭笑不得:“奚奚好女婿,何必这么要强?你看你再强,可强得过我这十名好手?”
魏平奚送她一枚白眼:“他们加起来至少五百多岁的老妖精,打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孩,打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输了才丢人。”
她扭过脸不去看季容。
季容蹲下.身子好言相劝:“我是你姨母的朋友,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姨母?”
她将皇后娘娘搬出来,魏平奚再次想起出宫前娘娘所赐的一对白瓷娃。
“不行。”
“为何不行?”
“妾玩腻了能丢,妻不好丢。麻烦。”
“麻烦?”季容被她气笑:“你姨母可是非常看好我的女儿,镯子都送了她,你不相信你姨母的眼光?”
魏平奚不答反问:“谁是你女儿?大言不惭。”
“早晚都是。”
瞧她累白了脸,季容伸手扶她起来:“纸包不住火,我感谢你搭救她们母女……”
“殿下,感谢可不是靠嘴皮子说的。”
季容敛衣朝她认真一礼,礼节上挑不出一丝错,态度也诚恳。
魏平奚忽觉没意思:“是妻是妾,我说了算,任你是长公主,任你搬出我姨母来,我不想娶妻,谁都不能逼我。
“美色虽好,总有腻味的一天。喜欢就够熬人,爱情更是我无法理解的缥缈。
“打第一眼我喜欢的就是她的身子,她身鲜味美,纵使郁夫人知道一切,也改不了枝枝是我迎进门的妾。
“你看不过眼,那就告诉郁夫人,我糟践了她的女儿,但妾就是妾!
“我这人天生不定性,不会把心拴在一人身上,也没必要祸害人家为我生为我死,我喜欢她,今日是她,明日许就是别人。
“除非我哪一日没她活不了,睡不着,吃不下,否则我的话不会改。”
她真气损耗过度,身形一晃,翡翠玛瑙及时将她扶稳。
季容被她气得牙根痒:这什么狗脾气?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这头气呼呼的,几步外魏平奚白着脸脑门淌汗,看见迎立风雪的美人,腿发软差点跪下去。
郁枝显然听到四小姐狠心绝情的那番话,眼圈红红,款款走上前:“你没事罢?”
她走路还是有些别扭,魏平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见她眼尾绯红,猜测她没准立在这偷偷哭过一场,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烦躁。
扭头没好气地怒瞪长公主,季云章恼她没大没小,可未来‘女儿’一副情根深种的神态,她还真不敢当着她的面将小兔崽子如何。
季容看见了郁枝,郁枝却忘了有长公主这人。
她心念纷杂,患得患失地抱住四小姐。
魏平奚被她抱得脑袋发懵,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没事,打了一架。”
“那……打赢了没?”
“没。”
郁枝稀奇竟有她打不过的人。
那点子伤心不敢教魏平奚瞧见,抱了一会松开她,她小脸扬起明媚的笑,勾着四小姐小拇指:“走了,过年去。”
第55章 爱哭鬼
年关至,迎新春。
玄武街南,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新年。
郁母从陵南府来得很是时候,正好能在京城过一个红红火火的喜庆节日。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得见,等她睡饱一觉,院子里的人忙得热火朝天。
云章长公主翘着二郎腿坐在梨花木椅,裹得严实,手上捧着小暖炉,脖子围了一圈红毛领,看起来就暖和。
“哎呀,错了错了,再往右边歪点。”
魏平奚站在小木梯上,福字往右边挪:“这样?”
“不对不对,再往左边歪。”
长公主自诩‘老人家’,都老胳膊老腿了当然不适合登高爬梯的危险行为,于是贴对联的事落在四小姐头上。
活了两辈子魏平奚第一次干这活计,本来她不想干,院里多的是下人,随便支使一个都做得了这活。
往年即便在她的惊蛰院她都没纡尊降贵地登梯子贴这东西,可为何季云章点名要她贴她就同意了呢?
魏平奚扭头看向乖巧坐在小板凳的姑娘——还不是嘴欠么?
大过年的把人惹哭,她良心过不去。
良心过不去,就只能被季云章驱使。
可这长公主太过分了!
她觉得季容过分,季容还觉得她过分呢,眉毛一皱:“笨不笨?笨死你算了,歪了歪了,不是往左歪就是往右歪,你眼睛长天上去了?”
“……”
手上的福字差点被扯破,魏平奚深吸一口气,啪地一声,蘸着浆糊的福字贴在头顶的大门。
她懒得理这位借题发挥的殿下,笑道:“枝枝,我贴得好不好看?”
郁枝眼圈残存几许薄红,闻言眼睛一亮:“好看!”
未来女儿说“好看”,季容聪明地不和她唱反调,矛头对准梯子上的人:“贴个福字而已,看把你得意的?别忘了,剩下的春联都得你来贴。”
“我贴就我贴!”魏平奚从梯子跳下来,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柳薄烟睡醒出门听见某人又在欺负她的‘女婿’。
“容姐姐……”
声音来得太突然,季容差点被龙眼卡了嗓子眼。
她手忙脚乱地和心上人解释没有欺负人,魏平奚心底暗叫一声“活该”,回眸笑眼弯弯:“枝枝,你来帮我看着?”
郁枝点点头:“好呀。”
两人做了几个月的枕边人,默契还是有的,绝口不提之前的狠心绝情和黯然神伤。
没季容存心找茬,四小姐贴春联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快起来。
贴完大门贴小门,贴了小门贴侧门,大冬天,魏平奚热出一身汗。
春联贴好,红灯笼挂上,各样应景的盆栽抱进来,小院焕发一新,生机勃勃。
万事俱备,只等新春来临。
玛瑙端来清水供小姐净手净面,魏平奚擦干脸,素面朝天,眉眼间洋溢着别样风采。
这风采逼人,郁枝不敢多看。
起先和四小姐一起贴春联的兴奋过去,她情绪低落,饶是掩饰地很好,仍没瞒过魏平奚的眼睛。
郁母被长公主缠着没法抽身过来,房门半开半掩,四小姐走过去将门关好。
风雪被隔绝,喧嚣被隔绝,只剩下彼时彼刻的两人。
这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魏平奚几次想开口,却不知怎么哄人高兴。
大约她天生做不了一个好人,性子怪异,执拗,无情,伤人至深。
于她而言,世间最复杂剪不断的是骨肉亲情,最简单的关系是银货两讫的交易关系。
所以她大把大把的金银扔出去,在后院养了一位美妾。
未曾想养了一个爱哭的小祖宗。
当着长公主的面说出的话是她的真心话,她纳妾纯粹为了享受,谁闲着没事给自己添麻烦?
只是……
若真心话惹得美人心绪低落,魏平奚陷入难言的纠结。
退回两个月遇到此事她会毫不犹豫地斩断这段关系,如今……
如今她确实贪恋郁枝的身子。
在最喜欢的阶段要她放开香软可口的美人,她不愿意。
她是花了银子,花了人情,立了口头契约的,没玩腻前凭什么就要放开?
她坐在那一动不动,眉毛拧着,漂亮的脸蛋儿添了两分愁。
郁枝一直在等她开口,等来等去只看到四小姐皱着两条眉头。
她不知说何是好,也跟着皱两条眉头。
魏平奚忽然道:“你哭丧小脸的样子真难看。”
郁枝听得心堵:“你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