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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哭包美人折服 完结+番外 (三月春光不老)


  她不嘴贱。
  这一头姑侄谈心,另一头柳薄烟和女儿说着体己话,三句话不离“奚奚”,郁枝听得脸热,不敢要她继续夸下去,问道:“阿娘,您和长公主这是?”
  提起季容,郁母面上喜色落下来,郁郁寡欢:“若柳家没败,我勉强能配她……”
  事实是柳家败了,她也不再是完璧之身。
  恋慕一人,总想给她最好的。
  “阿娘有没有想过,在长公主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答案不言而喻。
  季容长公主之尊,至今未婚,多年来为了大柳树下一抹倩影相思神伤,深情不说感天动地,至少比世间男儿强上太多。
  这样的人,又岂是眼皮子浅的?
  道理是一回事,柳薄烟度不过自己那道关,她摇摇头:“我配不上她。”
  郁枝怔在那。
  半晌品出淡淡的苦涩。
  阿娘如此,她又何尝不是?
  母女俩困在原地打转不得释怀,钻了死胡同,轴起来要人命。
  柳薄烟出来一趟没打算影响女儿‘女婿’的快活小日子,在天黑之前离开。
  季容狗皮膏药地缠着她,放眼京城,现下谁还不知继长阳公主纳妾后,云章长公主爱上忠烈侯之女?
  据说那柳家女还是个瞎子,坊间议论纷纷。
  他们说他们的,季容该做什么做什么,只觉得他们聒噪,却也顾不上恼。
  彼时彼刻她甚是可怜地趴在窗前,窗外栽种牡丹花,柳薄烟眼睛蒙着绸布看不见她的身影,一声声的“烟儿”入耳,心绪乱如麻。
  “烟儿,要不是世事弄人,早多少年你就该嫁给我了,你问问你的心,问问‘她’喜不喜欢我,要不要我?可不要自欺欺人,我不是奚奚那样十八九岁的小年轻了。”
  十八.九岁想胡闹就胡闹,笨一点慢一点无妨,但她终究不再是十八.九。
  岁月不等人。
  太迟钝,太犹豫,会错过太多太多美好。
  柳薄烟不吱声。
  季容鼻子发酸,一半是真心想哭,一半想借势发挥,声音哽咽:“难道你要我等到人老珠黄才准我为你暖被窝?”
  这话直白,柳薄烟当即红了耳根,斥道:“口无遮拦。”
  季容不会武,翻不过窗子只能老老实实趴在窗前,堪堪露出上半身:“你果然是这么想的,你好狠的心!”
  “……”
  柳薄烟被她烦得头疼,不禁回想多年前风华绝代最是洒脱的容姐姐,思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样……无赖。
  令人不好拒绝,不忍拒绝。
  她软了心肠,惊觉自己还真吃她这一套,别扭道:“有门不走偏在窗户那边,有话你进来说。”
  季容温婉一笑,苦肉计得逞。
  夏日喧嚣,京城热热闹闹,长阳公主一身雪白窄袖常服,胸前衣襟绣着雪与梅,长发用一支玉簪挽起,衣袖轻挥,飒爽风流,甫一出现在烟波馆的三层楼,隐约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她见怪不怪,掌柜的识趣地没往公主殿下身前凑。
  北域圣女手执酒杯半眯着眸子看窗外的人潮聚又散,季平奚走到她身边:“白姐姐。”
  白行衣歪头看她,忽而笑道:“多年不见,怎么学会了‘正经’二字?”
  她有些怀念当年噙着坏笑要她脱衣服的少女。
  “我这支笔不是寻常的笔,笔下只画不穿衣服的美人。”十四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桀骜,最爱做的是天下文人不耻之事,我行我素,提笔可画山河,也可绘风月。
  可惜……名花有主。
  她怅然低眉:“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会好好活着,不会为你寻死觅活。”
  季平奚不看她,专注看向长街忙碌的人群:“嗯。”
  白行衣气笑:“你就这反应?”
  公主殿下嬉皮笑脸:“嗯呀。”
  一瞬的静默,她视线移开这不说话也能拈花惹草撩动春心的小殿下:“是这反应也好,你若和我说一些矫情的话,我指不定会恶心地想揍你。”
  “……”
  怪人的朋友也是怪人。
  能对季平奚一眼钟情的女人,某种意义来讲绝非一般人。
  北域历代只有一位圣女,以圣洁为世人称颂,偏生当年对着没长大的小姑娘放浪形骸,两人你情我愿画了一幅不穿衣服的美人图。
  直接画进白行衣心坎。
  成为她多年来忘不掉的绮梦。
  她这辈子估计也就梦这一场了。
  回到北域还得尽职尽责做那高高在上永不动心的圣女,使命所在,除非命没了,否则这担子要一直扛在双肩,不得解脱。
  “罢了,知道这世上还有你这么一人,我也算长了见识,没白来世上一遭。”
  白行衣是习武之人,不乏习武之人的豪气,她年长季平奚十岁,二十八岁的好年纪,拿得起,放得下。
  两人碰杯对饮,她似笑非笑:“若你哪天腻了你那妾,不如来北域找我,我和你私奔到天涯。”
  季平奚笑得一脸纯真:“不可。”
  年少浪荡走了很多路,画了许多美人图,一朝荒唐梦醒,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辈子只想睡一人。
  圣女输得憋屈,借着醉意说真话:“她哪点比我好?”
  长阳公主好不正经地仰头拎着酒壶喝酒,醉眼含笑:“耐.操?”
  “……”
  白行衣脸一沉,牙痒,一脚踹飞混不吝的天下第一。
  季平奚脚下步法精妙,倚在桌边笑得牙不见眼:“白姐姐,你怎么还输不起了?”
  谁输不起了?
  白行衣有句话堵在嗓子眼,心道:你试都没试过,怎就知我不耐.操?
  她有口难言,一掌拍断窗棂:“走了!”
  来去如风。
  季平奚扔了酒壶,大喊:“白姐姐慢走!江湖再见,还是朋友!”
  至于美人图、美人恩,就罢了吧。
  人活两世,赤忱的心意藏在醉话玩笑里,成年人的爱恨说简单能简单到一句“耐.操”把所有想说的囊括其中,说复杂却也有颜晴、孤辰子那等邪肆之人,害人不浅。
  付完窗户钱,长阳公主携着一身酒气,踏风而行。
  熏熏然一头栽进郁枝温软的怀抱。
  “香。”
  她半醉半醒。
  郁枝揽着她腰,醋味飘出来:“见过你的‘白姐姐’了?”
  白日炎热,顶着上头的太阳季平奚看她两眼,在日光下,在蝉鸣中,捏着美人下巴深吻。
  “枝枝……嫁给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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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要娶你
  “我不答应!”
  深夜,长阳公主满头大汗地从噩梦惊醒,胸前剧烈起伏。
  吓人,太吓人了,还有什么比在梦里被凶神恶煞的丈母娘拿着扫帚扫地出门更可怕?
  若有,那就是丈母娘不仅拿扫帚打人,还不同意她和枝枝的婚事了。
  她拥被坐在床榻,神思恍惚。
  烛火颤巍巍。
  郁枝揉着眼睛被她吵醒,雪白的身子从身后贴过来,睡眼惺忪,声音满是没睡醒的慵懒娇柔:“奚奚……”
  玉白软雪无遮无掩地压在脊背,季平奚梦里带来的惊惶如潮水褪去,媚色缭乱,不知哪来的邪火唆使她扭头伏在美人隆起的山雪。
  郁枝习惯她的占有和不说一句话的强势,睡意在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里渐渐散去,眸子润着薄薄雾气,唇瓣软红,一张一合:“怎么了嘛。”
  她轻捏公主殿下小巧的耳垂,纯然一副撒娇的情态,醒了,还没完全醒,像个妖精。
  “我要娶你!”
  公主殿下掷地有声。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这辈子都不分开!谁也休想拆散我们!”
  尤其是她的岳母!
  季平奚发着狠,咬牙切齿,一副谁抢她媳妇她找人拼命的架势,红了眼,入了心,两手搭在郁枝肩膀,问道:“你嫁不嫁?”
  郁枝仅存的那点睡意被她吓跑,这人才说了醉话又开始说梦话,她忍着心动,柳叶眼弯弯,宠溺看她。
  她不说话,季平奚以为她不愿,当即狠狠吻上去,轻咬她的唇角:“不嫁也得嫁。”
  别看某人看起来天王老子都不怕,实则一宿都没睡好觉。
  天明,眼下蒙着可怜的青,一夜噩梦折磨地她精神气萎靡,如同夏日里晒蔫的花儿。
  郁枝服侍她穿衣。
  季平奚神情幽怨:“你拒绝了我。”
  “啊?”郁枝一脸茫然。
  长阳公主忍着悲痛想哭的冲动,吸了吸鼻子,重复道:“我要娶你,你拒绝了我。”
  “我没有!”
  “……”
  她梦和现实混淆在一块儿,头脑不清醒地冤枉人,在经过足足半刻钟的大眼瞪小眼后,季平奚眼睛瞪得发酸,倏然傻笑:“没有就好。”
  郁枝小觑她一眼,捏着她衣角,婉转试探:“你真想娶我?”
  她点头。
  “娶我为妻?”
  她重重点头。
  谈情说爱大抵真会影响人的脑子,公主殿下明心动后一反常态的追求,一而再再而三,情话说得直白霸道。
  郁枝亲她下巴,忍着狂喜却忍不住眉眼的羞涩,她还是不敢相信,颤声道:“真要娶我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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