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予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告辞时,秦任逢突然起身,对叶董道道,“家林,你们聊,我出去走走,”随后又对周书予道,“书予也一起去吧。”
“也好,书予陪秦先生去走走,我们谈完了我再来找你。”郑宽虽然对秦任逢第一次见周书予就叫的这么熟稔十分惊讶,但还是顺着秦任逢的话说了下去,他感觉到周书予有些不耐烦了,他也没想到那叶董那么健谈,根本就停不下来,不然就不会带周书予来了,如今有个借口,刚好让他出去走走。
周书予还没来得急拒绝,郑宽便开口道,周书予本来还能拒绝的,本郑宽这样一说不去的话太不给郑宽面子。而且他不太敢明着得罪秦任逢——人家在秦家可是有地位的,得罪了恐怕要为难他姐姐,只好跟着秦任逢一道出了雅间。
“想去哪里走?”走出雅间,秦任逢问道,即使是对待周书予这种不起眼的小士卒,秦任逢的语气还是与他的人一样温和,让人产不出距离感。
“秦先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随意的。”周书予道。
“说起来你和书颜还是姐弟,你可以随着她一样叫我小叔,不用这么疏离的。”秦任逢笑道,“我和家林在这里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了,不如我们沿着护城河边走走吧,消消食。”
那茶楼是刚好建在河边的,这江南水乡的,虽然已经被现代化,带护城河里到了晚上依旧会有船只,那船只多为酒店设的,顾客可以边吃饭先欣赏江边风景,很是文雅。
秦任逢不是个话多的人,周书予更是不擅长于与人交流,加上又不太愿意与秦任逢交流,多是秦任逢说一句接一句,不说就和他静静地走在喧哗的江边,看河里面船只来往,灯光摇曳。
不过不得不说与秦任逢相处是件极其愉快的事情,像他们这种事业有成又见识多广的人,言语举止都与常人不同,又温和舒雅,让人忍不住都想靠近他,崇拜他。
“你自己有开车来吗?”两个人在河边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从一边走过去,又从另一边折回来,然后过桥,茶楼就在桥对面。
周书予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便老实道:“没,我坐郑宽的车过来的。”
“他们估计还没那么快谈完,你是要折回去,还是我先送你回去。”
好不容易出来了,折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最多给他发个短信告诉他自己先回去了,但他也不想秦任逢送他,“秦先生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等郑宽一道回去。”
“嗯,那你自己小心。”秦任逢也没有勉强,与他道了别,便自己开车走了。
周书予在他走后,自己也拦了辆出租车,发短信和郑宽说明之后,便回去了。
随后,周书予又向周母了解了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周母对于他的“健忘”很疑惑,甚至还怀疑周书予间歇性失忆,可没把周母吓坏,硬要带他去医院瞧瞧,周书予好说歹说给劝住了,不过周书予不敢再多问什么了,省得被抓去医院。
如此又过了几天,周书予天天闲在家中,被周父明的暗的赶去找工作,周父做了一辈子的教师,第一爱教训人,第二见不得年轻人没有作为,像周书予这般消极地宅在家中,是十分不顺周父的眼的。
周书予无奈,只能去网上以大学应届毕业生的名义投递简历找工作,没有一技之长,就看着自己顺眼的或者能做的投。
同时,秦家那边传来消息,周书颜生了个大胖小子。
☆、05、探望
生个儿子,最高兴的是周书颜。
她不是个没野心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嫁给一个病秧子做媳妇,她与秦净说不上认识,更枉论感情,牺牲一生的幸福还不就是为了秦家那地位,她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在秦家争得一份田地,却不想被秦冉那样警告。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孩子。
却不想她肚子不够争气,头胎就生了个女儿。不是她不喜欢女儿,只是女儿再好,终究是别人家的,儿子才能为她争得更多。
且不知道是真的遗传还是巧合,她的女儿也从小体弱,虽然她的体弱与秦净的不同,只要多注意饮食和健康就能调回来,但也成了周书颜心中的一根刺。
这回她肚子终于争气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整6斤,医生说孩子十分健康,秦家人也十分高兴,周书颜更是乐得连做梦都要笑醒。可她又不敢在秦家人面前太表现出来,等她身体好些了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妈。
“好好,明儿我和你爸小予一起过来看你,你才生,好好休息,女人月子养身体最重要,你先去休息,我挂了啊。”
周母乐呵呵地挂掉电话,走到客厅,周父周书予刚吃完晚饭,爷俩正在下棋,周书予棋艺不精,没多久就被周父占领了半面江山。周父发挥他诲人不倦的美德,一面吃人家的棋一面指导他。
周母在周父旁边坐下,笑呵呵地道:“书颜生了个大胖小子,心中十分开心,明天周六,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自己女儿生了娃,周父也是十分高兴的:“成啊,也许久没见到书颜了。”
“哎,你俩先别下了,小予陪我出去一趟,我们去新华街那边买只草鸡,炖了明天带过去。”
“奶奶爸爸,我也要去。”正在自己玩的晨晨一听到周母说要出去,赶忙跑了过来。
周父与周书予下得正尽兴,不愿意放人,便道:“我说你这老婆子瞎忙活什么,人家秦家要什么没有,还需要你瞎操什么心。”
“秦家再有钱哪里有我们用心,你看书颜生晓晓的时候,做完月子书颜整个人都憔悴了。”周母不乐意道,“而且秦家的是秦家的,我们的是我们的,我做妈妈的心意而已,又不冲突。”
“那是她没生到儿子心里不痛快害的。”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周父一眼就看得出来,“而且书颜就一个人,能吃得下那么多么?”
周母一听周父这话不高兴了,“哎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么。小予,快别坐着了,去换件衣服和我一道出去。那家的草鸡可肥了,现在这么晚了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你有晨晨那会,我每天天还没亮就要出去买只最肥的宰给你补身体,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啊?”周书予正在给扑进他怀里的晨晨整理衣裳,小孩今天穿着一条比较松的裤子,自己在那边蹭了半天半个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周书予帮他穿好,听到周母说,以为自己听错了,“给我补?”
不应该给晨晨的亲生母亲补么?
“哎,老婆子,你......”周父看了周母一眼。
周母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生孩子这件事情一直是周书予心中的一个梗,即便生晨晨并未对他人生道路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无论哪个男人都不愿自己能生孩子,周书予更是对这件事情排斥,因而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们家里人默认忌讳的事情。
周母今天也是顺口就说了出来,随后才反应过来,懊恼道:“哎,你看我都说些什么呢,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还拿出来瞎说。不说了不说了,小予快随我去,老头子也该出去走走,吃饱了就在客厅窝着,小心积食。”
“哦。”周书予十分郁闷,好不容易周母提到关于晨晨母亲的事情了,被周父一个打断就不说了,看他们那个样子好像还挺避讳这件事情的。
这让周书予对晨晨的妈妈更好奇了。
周母自然是不敢问了,周父那边也不好问,到底谁会知道这件事情呢?还没结婚就弄出个儿子来这种事情,虽然他不是女人声誉没那么重要,可也不是好事,周父向来在意名声好面子,周书予脸皮更是薄,按照周父的脾性,肯定不会让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想来想去,能打听到的人还真没有。
“晨晨啊,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是谁?”
晚上带晨晨去睡觉的时候,周书予边帮晨晨换睡衣边问道,他已经想不出来可以向谁打听了。
晨晨被扒得只剩个小裤裤,听了周书予的话就那样光溜溜地扑进人家的怀里,小手抓住周书予的衣服道:“晨晨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周书予哭笑不得地将小孩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我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才会把你教的这么粘人。”
“爸爸不亲晨晨,奶奶说晨晨多粘着爸爸就会亲我了,然后爸爸就亲我了,晨晨就爱粘着爸爸了。”
周书予:“......”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这确实是周母说得出来的话,周母认为父母孩子的感情一定是多处着才生出来了,因而即使他们小时候的时候,周父周母课业再忙,也没有将他们送到老家给他爷爷奶奶带。
但也是因为如此,以至于导致了他们没时间照料孩子,就让大的照顾小的,加之周父又十分严,到后面周书予就多半粘着自己的姐姐,周书颜倒成了他半个妈了。
周书予快速帮晨晨穿好了睡衣,把人家摁在床上,盖上小薄被,晨晨还不愿意睡觉,在床上翻来翻去,把被子蹬到一旁,周书予警告道:“再不老实打你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