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坐在曹玉文怀里赖着不出来,抻头往那儿瞧,曹飞瞧他难受就接过来直接拿到他面前,给他指着那块地。这时候还不是大学扩招,校区不够用,往郊外发展的时候,学校占的地方都是市中心的好地方,集资楼也盖在学校里面。别提地段多好了。
早知道的许乐一瞧就乐了,冲着曹玉文说,“就这儿,就这儿。”随后就开始提要求,“干爸,咱什么时候去看看吧。既然能卖了,那是不是成品房啊,是不是买下来咱们就能搬进去住啊。”
他一堆问题,曹玉文也不嫌烦,他半个多月没见到自家儿子,别提多想了,揽着他也不嫌沉,就在那儿说,“是成品,都装修好了,刚住了一年多。如果行的话,咱们买下来稍微拾到一下,就能住进去了。来的时候说是给他去个电话就能去看,”说到这儿,他瞧了瞧一大家子人都期望地看着他,干脆地说,“不如咱们都去吧,反正客车也没多久,一起住的,大家喜欢才成。”
曹飞、许乐还没说什么呢,曹远就一下子乐了,嗷嗷嗷的叫着“去省城了!”开始满屋子跑,黑妹生怕他磕着,在后面跟着喊,“你慢点,别摔倒了。”然后曹远就直接扑进她怀里去了。
曹玉文如今在社会上磨练了好几年,干事儿既利索又有条理,不过第二天,就定了周日去看房的事儿,考虑到老太太没坐过车,这么过去万一晕车太受罪,又找了熟人,借了辆小面包车,这样就算半路停一停,也可以随意了。
老太太原本还是半推半就,可瞧见车了,就乐的合不拢嘴了。等到了那天,还专门做了锅白菜肉的大包子带着路上吃。瞧见曹玉文坐进了驾驶室,还张罗地问,“玉文啊,你还会这个?妈可没见你开过呢。”
曹玉文这也是这两年做生意专门学的,否则长春那边运送花卉,不能次次都请人。他还没说,为了好做生意,那边还买了辆面包车呢,不过生意没结束,就没弄回来。杜小伟说,到时候他直接开回来,不坐火车了。将这事儿一说,老太太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车子,砸麽着嘴说,“我家玉文出息了。”
曹玉文听了笑笑说,“妈,你不知道,长春君子兰最火的时候,有人用一辆皇冠换过一盆君子兰呢。买车不算什么,要不是天气冷,我们当时还想买个卡车呢,结果就是面包车,就被他们笑死了。等着咱们搬过去了,咱再买辆小轿车,给黑妹开着,带着你四处逛逛。”
前半个月还处于被大儿子撵出来的难过中,此时曹玉文却将生活给她托了起来,纵然老太太一辈子精明,可毕竟是个普通人,在后面忍不住就闪出了泪花,“妈什么都不要,你们孝顺,妈就高兴了。”
坐在他身旁的曹远瞧见了,试图用小胖手替奶奶擦擦泪水,可没够着,他赶快爬上了座位,站在了上面,用擦过鼻涕的袖口替老太太抹眼泪,还一板一眼的安慰到,“奶,你别哭,我也给你买车车坐。我买个好大好大的,给你坐。”
老太太直接将曹远抱进怀里揉了,这孩子这话说的忒让人感动。
一家人看房子之旅顿时成了忆苦思甜,瞧着哭哭啼啼却又满心幸福的赶到了省城,找了家饭店要了菜和汤,就这大包子吃了后,就直奔了房子所在地。
老教授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中间人——也就是曹玉文的那个长春老乡也等在那里,这是个长得虎背熊腰的汉子,但并不让人害怕,也没有匪气,见着他们满脸都是笑容,还跟曹玉文抱了抱才松手。
双方一介绍才知道,那教授也不是别人,就是他亲叔叔,因着当时怕曹玉文碍于面子不得已答应要了房子,就没说出来。老教授六十来岁,带着他们一路往学校走。还介绍周围的环境。那地方果然不错,学校外面就有小吃一条街,饭店和服装店也不少,后门处还有个菜市场,生鲜食品都能买到。
等进了学校,环境更是好。路边都是几十年的大树,纵然才五月,但今年的新叶已经长大了,正在从翠绿变成墨绿的中途,这么瞧着,层层染染,特别漂亮。而旁边的水泥地篮球场上,不少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正光着膀子打篮球,一声声的呼喝声从操场上传过来,充满了年轻的感觉。
老太太和曹远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这里,自从进了这里,脸上的笑容就下去过。老教授瞧着他们的表情,也十分愿意,一路介绍着,这是教学楼,这是食堂,就到了他们居住的别墅区,当然,这时候还不叫别墅,统一称呼小红楼。
二十栋房子,一水都是两层的小楼,前面有着个不小的院子。有的人家种了花草,有的人家种的草坪,还有人家还种的蔬菜。老太太有些感慨,“怎么教授们还种菜啊。”老教授不在意说,“教授也吃菜啊。”
说着,就推开一个种着爬墙月季的花园门,对着他们说,“到了,进来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于是,从那个已经被粉色月季爬满的栅栏里进去,曹玉文一家人见到了一个开满了鲜花的庭院,和一座二层红砖小楼。
老教授指着院子里的花说,“好多都是养了多年了,如果你们买下房子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留着它们。”说完,他也没等曹家人的回答,带着他们上前,用钥匙开了那扇黑色的大门,然后轻轻推开,将屋子全部展现在众人面前。
老教授说,“你们慢慢看就好。”
老曹家人已经有种捡到大宝贝的感觉了。这年头不流行重装修,在许乐的眼里看,整个房子其实硬装非常简单,但是搁不住的是,老教授的品味在这里。
屋子里全部都是实木家具,多年用下来,都一层浅浅的釉色,只有常年使用才能出现这种光泽。茶几上放着个二锅头的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枝刚从外面篱笆上剪下来的月季,花瓣上还有露水。
房子最出彩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书架,在上楼的转弯楼梯处的墙壁,不是如同后世人一般是相片墙,而是随着墙形做成了书架,老教授的满满当当的摆放在那里,足足有上千本,看着就让人震撼。许乐几乎可以想到,自己从楼上睡醒,穿着睡衣下来摸本书的惬意。
另一处在二楼,这些小红楼建造的都没有什么花俏,方方正正,整整齐齐,连房顶也不似外国的别墅一般,用的尖顶,铺上瓦片,而是一个大平台。老教授从二楼的客厅开了扇天窗,上面搭了个木质的梯子,还带扶手,许乐和曹飞挺好奇的爬了上去,然后就疯了。这上面都立上了围栏,还搭了个架子养了一大片的葡萄,底下放着些户外的桌椅,缸里养了一群鱼,俨然是个消暑的好地方。
曹飞拉着许乐就说,“以后咱在这儿写作业,我肯定不拖拉。”
等着他们从楼顶下来,被老太太禁止爬梯子的曹远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问两个哥哥上面是什么,许乐将上面情形一说,没想到曹远还没动,老太太先对葡萄感兴趣了,颤悠悠的扶着扶手爬上去了。
这边老人孩子看的热闹,那边曹玉文也挺满意,房子不小,一楼一个大客厅,一个厨房一间厕所,外加两个房间,二楼有个小客厅,足足四个房间。他家如今才六口人,曹飞、许乐、曹远都是男孩子还能凑一起,绝对够住了,于是便找那个朋友商量价钱。
这人叫钱磊,虽然姓钱,倒不市侩,瞧着曹玉文满意,他叔叔也不厌烦这家,也挺高兴。就冲着曹玉文说,“这房子是单位分的,虽然归了个人了,但是没房产证,要下恐怕要不少年。我叔叔的意思是,如果定了,咱们就去公证处公证一下,也算给你个保证。”
曹玉文对这个倒没啥想法,这是事实,别说这里,就是老太太住了那几十年的房子,也没房产证呢。
瞧着曹玉文满意,钱磊才接着说,“这房子算下来实用面积是两百八十六平,院子是送的不要钱,如今省城的房价一般都是三百块,我叔叔要出国,家具家电都不搬走,你们要的话,就一万块整,不要的话,就八千五。”他解释了一下,“家具都是红木的,年头都不小了,虽然是旧的,但挺值钱。”
曹玉文一进来就觉得这个房子配得好,依着他和黑妹的水平,肯定弄出来不像样,还想问问是不是能把家具留下。一听钱磊这么说,就立刻点了头,“就一万吧。还是这么搭配好看。”
两边都是痛快人,一说定了,这房子也就定了。因着这天已经晚了,公正没法做,老教授就留了他们一夜,说是第二天早上去办公证。为此,黑妹还专门给自己和曹飞许乐请了假。然后趁着天没黑的时候,带着一群孩子跑到省城的商场里,使劲给全家人一人买了几套衣服。
老教授显然挺想儿女,第二天一早钱款交接完毕,公证结束,就开始找人打包行李,并且保证两天内离开。曹玉文想了想,觉得还得有个人在这儿看着,否则两天后老教授就搬走了,房子总不能空着。
于是,他就让黑妹带着许乐和曹飞回函城上班上学,自己带着老太太和曹远在省城,一个是看着房子,顺便熟悉省城,另一个是,他得瞧瞧这里有啥赚钱的门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