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潇来说,留下谈华一条命,只是为了折磨他。
瘫软在地的谈华丝丝地吸了好几口气,才从地上慢腾腾地爬了起来,一步一个琅跄地走开了。
唐敏捷看着陈潇仍旧紧握双拳的样子,淡淡道,“虽然刚刚那么说,但是,想要活过子不语的任务已经非常艰难了,想要在这个基础上算计其他人,那就更困难了。”
陈潇慢慢转过头看着唐敏捷,一字一顿道,“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他。”
唐敏捷嘴角勾起了弧度,“其实,谈华这样的行为,只要大家知道,没有人会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毕竟,谁也不想在关键时刻被同伴推到死地。他一个人,就算再聪明再厉害,也总会有疏忽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你是说孤立他?”陈潇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唐敏捷淡淡笑了笑,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个小时,公寓门口并没有人走出来。
陈潇这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有些遗憾,“方警官也没有活下来吗?”
唐敏捷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道,“不,不一定。”
唐敏捷话音未落,陈潇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慢慢从黑暗中走了过来,“方警官?”
方明呼吸急促,衣服上还蹭了很多的灰尘。
“方警官,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唐敏捷问。
“我是从窗户那儿跳下来的。”方明回答道,然后看了看唐敏捷和陈潇,“到现在,只逃出了你们两个人吗?”
“谈华也逃出来了。”唐敏捷道,“至于在我之前的人,就不清楚了。”
第十九章 紫玉兰公寓
门外是剧烈的敲门声。
傅越珺将客厅里能够移动的一切都堵到了门后,然后躲进卧室里面,将门反锁住。
傅越珺看看了卧室里,衣柜,床,电视,电脑桌。
傅越珺稍微迟疑了会儿,就试着推了推床,能够推的动。或许是在恐惧中,能够激发人的潜力,如果是平时,傅越珺可能要很吃力才能够移动一点点,但是现在,傅越珺很快的,就将床移动到了门背后。
做好了这一切,傅越珺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傅越珺从口袋里拿出了手表,时间离子不语所说的结束期限,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从昨天凌晨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已经有一天没有睡过了。
她非常的累,也很困,眼睛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血丝。
但是她不敢睡。
自从从门缝间看到那个恐怖的身影之后,她就知道,这一切,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接下去,果然如同她猜测的那般,公寓中不断地有人死去。
她都不知道,这一天,她是怎么过去的。
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那只鬼魂都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地戏弄着她,每当那只鬼快要捉住她时,它却又放过了她。
就是这样,她才能够逃到现在。
如今,她已经完全跑不动了,所以她躲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或许,当时她就有冥冥之中的感应,她特意给自己的公寓留了门。
傅越珺将卧室的窗户给打了开来,傅越珺朝下看了看。
昨天中午,她曾经透过窗户,亲眼看见有人从高处坠落下来。
而她如今不过是在2楼,离地面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就算跳下去,也绝对不会死。
傅越珺靠着墙壁,慢慢坐到了地上,现在,只能祈求上苍,让任务时间快点到达。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祈求上苍,可是,上苍从未给过她回应。
傅越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可能对别人来说,这样一头长发很值得羡慕,可是对她来说,这头长发却令她无比的憎恶。
这头长发,好像在提醒她,她是一个与常人不同的怪物。
从小到大,她都不能够剪头发,因为一剪头发,她都会感觉到一阵非常强烈的疼痛,这头发就好像是她身上的血肉一样,根本剪不得碰不得。
因为这头长发,从小,她就没有朋友,大家都当她是个怪物,就是她的父母,在长年累月之后,也对她逐渐冷淡。
因为这些经历,她变得越来越冰冷,也更加不愿意和别人说话交流。
而这头及膝的长发,令她无比的厌恶。
可是每当她鼓起勇气,将它剪掉,那疼痛都会越发强烈起来,令她痛的快要昏厥过去。
尝试了几次无果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到现在,这头长发已经留了有十多年了。
她的头发也好似和其他人的有一点不一样,她这么厌恶自己的头发,除了必要的清洁之外,她从不会对它有任何的养护,可是这头长发却比那些洗发水广告里美丽的秀发还要来的漂亮,这令傅越珺觉得诡异无比。
不仅如此,这头长发的生长速度也越来越缓慢,尤其是从几年前开始,这头长发已经几乎不再继续生长了。
她从出生起就是这么的不幸,所以当她在几天之前,收到子不语的时候,她并没有很惊讶。
但是,同样的,这也令她心中充满了负面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这么的不幸?
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一切?
傅越珺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紧紧地抱住自己。
虽然这天气是那么的炎热,可是,她却觉得无比的寒冷。
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温暖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了过去,“碰”的几声,鬼魂已经撞开了公寓的房门,来到了卧室的门外。
傅越珺踩上窗台,准备等待时间到达,就从这里跳下去。
最后一眼,傅越珺朝身后看了过去,那个可怕的黑影已经敲开了房门,正好被横隔的床给阻挡住,傅越珺闭上眼睛,轻轻一跃,从窗户处往下跳去。
傅越珺和方明一样,都选择从窗户处往下跳,但是,傅越珺并不是经验丰富的刑警,怎么从高处跳下时尽量地保护自己,傅越珺并不知道,也没有经验。
所以,她刚刚接触到地面时,就感觉到右腿一阵的疼痛。
傅越珺忍住痛苦,尝试着站起来,光是站起来,傅越珺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她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傅越珺看向地面,地面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方明,陈潇,还有唐敏捷三人出现在傅越珺的眼前。
方明摸了摸傅越珺的右腿,道,“应该是脱臼,要送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明德大学开学已经有一周了。
林夜上完上午的一门课,带了午饭就朝租住的房子走回去。
林夜站在门口,从口袋里面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刚推开门,林夜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不正是多天无法联系的欧辰?
“唉?你终于来了?”林夜惊喜地几步走进屋中,然后就发现欧辰的左臂打着石膏,担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欧辰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露出爽朗的笑容,“没什么事啦。只是受了点小伤。”
欧辰眼神一远,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从紫玉兰公寓的天台处跳下去,然后匆忙打开了戴在身上的小型滑翔翼。
但是因为他也只是阅读过滑翔翼的使用方法,对使用滑翔翼有些粗浅的了解,并没有充足的使用经验,因此,最后他还是受了伤。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留下了一条命。
除了左臂骨裂之外,身上还有些比较细微的伤口,不过那些都只是皮肉伤罢了。
只不过当时坠落到地面,看上去比较惨烈一些,还留了不少的血。
最后被热心的群众和路人送到了医院,检查下来才发现,只不过是左臂骨裂而已,不是什么重伤不治。
后来,欧辰还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因为在开学时没有准时报道,而且也没有事先请过假,所以他的辅导员打过电话给母亲。
在电话中,欧辰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解释了过去。
从父亲自杀开始,母亲从一开始的伤心渐渐走了出来,将她的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这几年,在事业上颇有进展。
父亲虽然死了,但是家里还是有不少的积蓄和房产,这足够一家人维持比较富裕的生活。
不过母亲却更加拼命地工作,这几年来,欧辰和她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