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抓了抓头发,“那你想好窝窝的问题怎么办了吗?你既然决定跟他在一起,这事儿总不能瞒一辈子吧?”
徐辞年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这都哪跟哪儿啊,我跟他在一起跟窝窝没关系,窝窝是我一个人的,让他知道也没用。”
“狗屁啊!你脑袋被门挤了?他妈的没米青子,哪儿来的窝窝啊!?”
“滚蛋,别胡说八道。”徐辞年翻了白眼,拿起一根鱼腥草砸中他脑门。
“嘿,你说说我哪一句话不是大实话?”罗小茂绕到他跟前,不依不饶,“你这属于当女表子还要立牌坊懂吗?孩子都有了,凭什么不告诉他另一个爹?到时候你俩相亲相爱了,窝窝长大一直以为自己是捡来的娃,这滋味你考虑过吗?这是相当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滴,徐同志你这是思想上的无知!”
徐辞年被气笑了,抬脚就踹,“妈的罗小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属不倒翁的吗?”
“事实和真理一样是不容歪曲滴,我这是就事论事!”罗小茂一边躲闪一边嗷嗷的叫,“徐辞年你就作吧!非要跟他玩真的,还不告诉他窝窝的事儿,早晚有一天事情败露了,他把你捆床上草个七天七夜,再怀个娃你就得意了!”
这次徐辞年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掀起一盆洗菜的水泼过去,罗小茂尖叫一声窜出厨房,他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何尝不知道窝窝的事情瞒不过去,但是他实在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尤其是瞿城。
男人生孩子,跟怪物有什么分别?
费了大半天功夫,徐辞年终于把清源带来的鱼腥草全都清洗干净,切成小段用盐和花椒腌起来,放在冰箱里准备明天给窝窝拌凉菜吃。
回到卧室的时候,窝窝已经睡了,他给他盖好被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之后,电话两头的人都没说话,顺着兹兹的电流音,徐辞年听到了瞿城沉稳有力的气息。
“有事吗?”
徐辞年率先打破僵局,声音压得格外低沉。
电话那头始终不说话,呼吸仍在耳侧,徐辞年抿了抿嘴唇,声音里带上一丝笑意,“再不说话我可要挂电话了。”
“没事儿,就是睡不着。”
徐辞年笑了,“你睡不着也要弄得别人都睡不着才行是吧?”
瞿城低低的笑,略微沙哑的声音钻出听筒,响在耳畔带着点勾人的尾音,“那是因为我猜到你跟我一样都睡不着。”
“……”徐辞年笑着没说话。
“你说说话,说什么都行,找张报纸给我读读也行。”
“我说瞿先生,您没病吧,深更半夜让我给你读新闻,窝窝都睡觉了好吗?”
“那就出来打电话,赶紧的,多说两句。”瞿城的呼吸不稳,音调忽重忽轻,声音也哑的厉害。
徐辞年皱起眉头,“你干嘛呢?”
“在撸,你要看吗?”瞿城闷笑。
“……¥&…………&)**…&……%(……”
徐辞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哐一声挂掉了电话。
这个无赖!
一会儿电话又震了起来,徐辞年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还没等瞿城张嘴就赶快开口,“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你爱撸就撸,没人管你!”
瞿城那边笑的开怀,像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懒洋洋的喘了一声,“嗯,你先说,反正你说什么都一样,让我听见声儿就行。”
“……”
徐辞年深吸一口气,过了很久才克制住挂电话的冲动,硬着头皮说,“明天你……有空吗?”
“你这是要跟我约会?”瞿城笑的越发得意,声音像热风一样吹在徐辞年耳边。
“我有事要跟你说,明天下午三点,豪庭对面的西餐店。”
徐辞年耳根不自觉地发烫,咬着牙跟说完这句话,都没等到瞿城答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管他答不答应,敢不答应他就试试看!
徐辞年一把掀起被子蒙住脑袋,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赶紧睡觉,电话这时候又不依不饶的追过来。
他忍了很久,恨不得直接关机,但是又怕瞿城明天真没空出来,要是不管手机任它一直响着又怕影响到窝窝,思来想去,他还是任命的接通了电话。
瞿城不说话,两个人又在电话里僵持了。
“我说,你到底想干嘛?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要挂了。”
“有。”瞿城痛快开口,“明天我会去的。”
“嗯,还有事吗?”
“有。”
“你就不能一次说完?自己撸着还打电话就不怕痿了吗?有话快说。”
“我想X你。”
瞿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又粗又重,显然是憋到了极致终于痛快淋漓的达到了顶点。
徐辞年头皮一麻,整张脸像炸了一样彻底红透了,气的直接摔了电话……
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
瞿城在文件上签好字递给阿四,“清源的地皮已经收购的差不多了,之后装修采买的事情直接交给下面的人,一会儿叫策划宣传部的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
“是的城哥,我明白。”
阿四拿着文件转身离开,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接了起来。
听完电话阿四回过头来,瞿城看他一眼,又低头批文件,“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又回来了。”
“城哥……刚才楼下的保安说徐先生在楼下,一定要见您一面。”
“辞年吗?请他上来。”瞿城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是约在下午三点吗,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阿四犹豫的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是嫂子……是徐新年,徐氏集团的徐经理。”
“他来干什么?我不会见他的,找个理由打发他走。”瞿城的脸色当即一变,眉头皱了起来。
“可是……他已经在楼下站了三个多小时了,听保安说从八点咱们上班开始他就来了,一直说要见你,保安不让他进,他就一直耗到了现在。”
“门口的保安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个人都打发不走。”
瞿城自从猜到害辞年入狱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徐新年和董锋两个人之后,他对徐新年简直厌恶到了极点,挥挥手说,“别管他,他愿意耗在楼下就让他耗着,跟我去会议室。”
说着他拿起文件起身往外走,阿四犹豫的跟上,“城哥,楼下保安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毕竟是徐家少爷,而且跟保安大哥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哭,搞得楼下好多人都围着看,有不少职员还认出了他,一听他要找您,都以为……您跟他……有那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瞿城的脸彻底黑了,他抬手看了一下表。
已经快到中午了,过不了几个小时辞年就要来找他,要是让他看见徐新年在这里,哪还有跟他约会的兴致。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约会要被徐新年搅黄,瞿城就一肚子火,揉了揉额角,他沉默的站在原地。
徐新年和董锋的丑事闹得这么厉害,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来找自己无非是寻求帮助。
估计不是为钱,就是为利。
既然是他有求于我,想必也不敢闹出什么风浪,下楼去见他是绝对不可能了,看见徐新年那张脸就够了,不过让他先尝点甜头,再清水煮青蛙似的让他慢慢等死,倒也有趣。
沉默半响,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末了随意的扯了扯嘴角说,“阿四,替我下去一趟,告诉他我有会要开,真没时间见他。顺便把我的名片给他,告诉他有什么困难可以打我的私人电话,不要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
这句话被瞿城说出来像是结了一层冰碴子,但是阿四还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给私人名片,关心冷暖什么的,要是换个暧昧的语气说出来可就是别有深意了。
徐辞年拉着窝窝的手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他特意给窝窝准备了一个小黄鸡形状的暖手宝,放在手心里捧着像个小烫壶一样,哄的小手和小脸都红扑扑,热乎乎的。
因为罗小茂不在家,他不放心窝窝一个人,所以就把小家伙也带来赴约。
他一手拉着窝窝,一手拿着一个饭盒,里面是他中午做的凉拌鱼腥草,用腌过一夜的鱼腥草配上山西老陈醋,撒上花椒末和少许绵白糖,吃起来特别爽脆,也没有了本来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