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身下那人,陆歇说道,“就这样吧。你只要不那么抗拒我,就很好了。”
周阳用手背拍了拍额头,心里装的事情多,也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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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歇和徐望川回北京没多久,周阳的拍摄也差不多进入了尾声。纪河千还跑来四川看他,询问起了周阳过的是否顺利,电影拍的如何、有没有遇到搞不定的事情。
周阳倒是给一一应付过去了。本来都觉得自己对答如流,结果没想到纪河千突然冒出一句:“老板是不是还跑来这里住了一段日子?”
……咳,这要怎么说呢……估计徐望川之所以会来这里,都是因为陆歇把人家当挡箭牌使了。所以周阳只能装傻道,“我以为是老师你特别关照的。”
纪河千摆出一副“智商去哪了”的表情瞥着周阳,“你从哪看出我有这么大的面子?”
周阳:“……”
这部电影拍了好几个月,周阳也感到有点精疲力竭,不知道是不是陆歇这个因素的干扰,又或者是角色的代入,他发现这段时间格外艰辛。
等到剧组圆满收工返回北京后,他终于有了短暂的假期,除了在家宅着,基本上也没地方可去。撇去工作不提,其实他算是一个很宅的人。
纪河千和小助理一般都会和周阳保持规律的联系,而陆歇也会去找周阳,通常是电话,几乎很少见面,毕竟一帮记者天天在那里虎视眈眈。
之后周阳休假结束,他们俩接触的时间才慢慢又多了一些,要说彻底和好好像也并没有。他们就如同刚认识时一样,陆歇偶尔会来接他,但也不会进屋子,只是送到就告别。
周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对这人在这方面的行为有时候总是无法理解。
只是,他也有点不太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安逸日子没过多久,周阳又忙碌起来,他也没时间去思考那些麻烦的问题,因为全国巡演即将开始,于是整个人都把心思扑到了这上面。
相比电影而言,他在唱歌这一块简直是游刃有余。
纪河千看周阳排练时,也会不禁感叹:天生唱歌的料。并不是指周阳其他方面不行,只是什么叫做天赋、什么叫做努力,这真是一目了然。
不知道是不是配合周阳的时间表,陆歇这段日子找他的次数也略微少了一些。
在舞蹈室坐着休息,慢慢喝着水。周阳略略蹙眉,他歪着脑袋看着镜子发闷:难道说凯盛最近有什么大事?自家老板好像也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过啊……
片刻,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的周阳撇嘴郁闷了:……这关自己毛线事情啊!有病。
又猛喝了几口水,他重新投入到了排练中。
晚上和纪河千回家,那人倒是说起一件和凯盛有关的事情:关于某个明星单方面解约惹怒了高层,近段时间,凯盛的人在考虑采取什么手段比较好。
纪河千又教导周阳,“永远都别恃宠而骄,也别太依靠别人,否则最后哭都不知去哪哭。”
周阳乖乖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给你提个醒。”纪河千把车停好,转头看向周阳时,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凯盛这件事你别只当成件小事,因为你在这个圈子里混,这种概率是有可能出现的。”
“……”周阳不太明白了,“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望川真的对你太好了,以前我就说过。但我了解你,也知道你不会为了上位做这种事。周阳,有时候光做好自己的本分,是远远不够的。”
周阳半天没说话,良久,憋笑道,“那老师我该怎么办。”
纪河千又不知道周阳和陆歇之间的事情,他老人家还真的认真思考了对策,说道,“就先这样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保持点适当距离。”
“可是你都说了这么多,我怎么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纪河千瞪他,“就当我没说!照你这发展势头,再过不久,估计也不用这样如履薄冰了,希望能顺顺利利。”
“你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感慨啊?”明星违约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干嘛这么正经?周阳好奇,“是你很熟的人吗?”
“那倒不是很熟,只是都和你年纪差不多,而且又闹的挺厉害,所以我才想到你了。”纪河千说道,“对了,他好像和你还熟一点,你俩见过的,在……几年前的一次庆功宴上吧。”
“庆功宴?”周阳一下还没想起来,“谁啊?”
“诗晚,认识吧?”
“诗晚?!”周阳声音大了些,瞪圆了眼睛,“他怎么回事?”
“这么熟?”
“……不,但他也是青山镇的,和我一个地方。所以……”
“啊,对。”纪河千点头,“其实诗晚这个人吧……要说聪明,你是远远不如人家的。不过说起运气,他好像又远远不如你。”
“为什么他要离开凯盛?”
“有什么为什么?心比天高,傲的不得了,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而已。他原本有个很硬的后台,只是别人现在腻了。所以他得另寻一条路。”
周阳静静听着纪河千在旁边说,大概也就是诗晚想离开凯盛,但和凯盛的合同还有几年,然后找了一个暴发户老板来帮他付违约金。然而凯盛也不是善类,像诗晚这样的明星,他们遇到过很多。只是对方丝毫没有转圜余地的强硬态度无疑惹怒了凯盛的高层。
所以在诗晚提出解约没多久,凯盛内部已经爆出了一个新闻,说是某富商对诗晚很有意思,主动帮他付钱赎身。于是就扯出了诗晚被富商包养的同性恋负面新闻,凯盛还挖到了诗晚以前读书时在会所陪酒的事情。
只是这些消息现在凯盛还没放出来,只要诗晚解约一成功,第二天报纸网站的头条必然就会是这个。
而这种新闻一旦爆出,这个人的前途也可谓是毁的差不多了。
“虽然说现在对同性恋很宽容,但是网上和现实有点区别,特别是作为一个偶像,还是要顺应主流才行。若已经是天王巨星,也可能结局会好一点,坏就坏在他红的时间太短。”纪河千总结,“就看看那个暴发户能为他砸多少钱吧。”
周阳倒是知道诗晚过去那段事情:和女人纠缠不清,又跟贺想容有点暧昧。
诗晚……周阳有点出神: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俩个已经分开的这么远了?
窗外,气温开始回暖,但周阳却无端觉得有点冷意。他蓦地就想起了以前自己和诗晚在青山镇、在酒吧里的日子。
“他其实也不必走到这一步,”周阳听到纪河千说,“和凯盛解约的也不是没有,不过他还真是弄得最难看的一个。”
“……为什么?”
“因为他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陆……?”
纪河千摇头,“不姓陆,姓贺。”
周阳立刻就明白了。
在这之后周阳和陆歇见面,他并没有问起诗晚的事情。一来是觉得直接问陆歇不太好,毕竟那是贺想容的意思。二来是觉得此刻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问。
他和诗晚分道扬镳很多年,或许连关心的资格都没有了。
有时,周阳也会考虑是否该给诗晚打电话?可是打通之后要说什么,他又不知道。周阳明白对方有多骄傲,也清楚那人讨厌把伤疤摊开给人看。
朋友,他们可能早就不算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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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往事》上映的时候,正好是12月24日的零点,平安夜。许多人都是冲着导演和男女主演去看的。而这部片子在火爆的同时也引来了很多不同的声音。许多所谓的专业影评人抨击片子题材太黑暗,给人的感觉太消极。而一些粉丝看过之后也表示难接受。
因为一部片子、一个角色而喜欢某个明星的大有人在,而因此讨厌一个明星的人却也不少。
其实电影并不可能总是好的、正面的反响,同理一个角色也是如此。周阳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这个角色实在是难演绎。不过当真正反对的声音压过来时,他还是有点没调整好状态。
上辈子,他一直是以唱歌为主,而且那时候才刚出名,争议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如今,电影是一个更大的平台,把自己的点滴都剥开给人看,所有的一切都会暴露无遗。
所以周阳感受到了压力,他真没想到自己的抗压能力居然这么差。有记者问,“为什么会接这样一个角色,不觉得太极端了吗?据了解,这是你第一部电影,请问是否会影响以后的定位?”
每个人都睁着一双眼睛,如同挖掘食物的野兽一样,执拗并且一副想要扒出你真实面目的嘴脸。
周阳在采访结束后,离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华宸属于自己的休息室里。
房间安静,他低头闭目像是在享受吵杂之后的短暂轻松。
其实无所谓的,以后还会经历更多。这些道理谁都会说,谁都明白。但是当它真正发生,你只能等待各方声音的认可和否定,那真是一种坐以待毙的无力感。
演戏不像唱歌那样,周阳仍旧无法给自己太多这方面的自信。
他也知道自己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他只会更坚定的前进。
有脚步声“嗒嗒”的响起,说不上突兀,但是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