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他还从未因为一件新衣服而如此雀跃,只因为他知道,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那个美好的少年亲手织出来的。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身上的羊绒衫,想象着陈逸帆坐在亮着橙黄色灯光的落地灯下一针一针织羊绒衫的场景,心脏似乎渐渐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周宏远爱惜地收好羊绒衫、羊绒袜,穿上睡衣上床睡觉,完全忘了上网查找魔术的秘密。
他关了灯,裹着柔软的蚕丝被,在幸福的余韵里沉沉睡去。
清晨,周宏远粗喘着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身上湿乎乎的。
他试探着将手伸到下面,摸到一手湿滑,禁不住长叹一声。
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我欺也!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的梦境,记得自己梦见一只浑身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狗钻进自己怀里,这儿拱拱、那儿舔舔,被自己抱住后又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挑开自己的睡衣纽扣,像舔糖豆一样津津有味地舔着自己胸口的那点,使得他浑身像过了电一样直颤。
他将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拎出被子,命令它老实睡觉。
小家伙委屈地呜呜了几声,在枕边蜷成一团。
他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忽然感到身下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拱来拱去,连忙掀开被子查看,发现那只小狗不知何时钻进了自己的睡裤里,像找到新玩具一样兴致勃勃地跟自己的命根子玩耍。
他恼火地伸手拎小狗,它却伸出爪子勾开他的内裤,眨眼间就叼住了他的命根子,吓得他僵硬地停住了,不敢乱动。
小东西欢乐地舔着那儿,像在吃一只美味的冰淇淋。
看到那儿一点一点变化,它兴奋得直摇尾巴,发出欢快的呜呜声。
他想要去抓它,又怕被它的牙齿咬到,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紧张地盯着忙于舔冰淇淋的捣蛋鬼。
火苗“蹭蹭蹭”蹿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烧得他口干舌燥。
毛茸茸的小狗渐渐褪去浑身雪白的茸毛,露出冰雪一般洁白的肌肤,逐步变成人形。
他惊讶地瞪着一边忙活、一边变身的小东西,猛然发现它的脸竟变成了陈逸帆的脸,而那张嘴则灵活地吞吐起来。
他吃惊地伸手去抓陈逸帆的黑色短发,手心像抓到丝绸一般柔滑。
他看到陈逸帆抬眼看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含着无限痴情。
他心神激荡,竟抓紧手里的短发,按捺不住地挺身,一下一下地送进深处,捣得陈逸帆娇吟起来。
他被刺激得越发激动,翻身压住陈逸帆任意施为,在达到顶点时突然被狠狠挠了一爪子。
他吃痛之下撒手,惊讶地发现陈逸帆又变成了小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地呜呜叫唤着,转头夹着尾巴逃跑了。
他急忙去追,却一脚踏空,坠入无底深渊……
周宏远下床脱掉潮湿的衣服,前往卫生间洗澡。
他仰着脸,任凭莲蓬头里温热的水从上方浇下,心里乱成一片。
他一向清心寡欲,时常被蒋文约这个隔三差五换女友的轻浮家伙取笑,却不以为意。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做这种梦,还在梦里那样对待陈逸帆。
难道说,他一直以来的清淡,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他喜欢的,怎么可以是一个年仅15岁的男孩子?
他难道是潜藏的同性恋?
不可能!
他对同性根本没兴趣!
那他喜欢的,难道仅仅是陈逸帆?
简直荒唐!
周宏远因梦境纠结,陈逸帆则被一场噩梦弄得泪流满面。
他梦见自己小心翼翼地讨好周宏远,逐步取得对方的好感,却突然被王建雄绑架、侵犯,拍下照片恐吓威胁。
他恐惧极了,跪地哀求王建雄放过自己,却毫无效果,只能绝望地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暴力侵害。
他被王建雄带到长陵饭店,在电梯里碰上了许浩洋,被其出言调戏。
王建雄一开始与许浩洋发生口角,得知对方具体身份后,又谄媚地邀请对方一起玩弄自己。
他被二人联手折磨得痛不欲生,忽然发现周宏远就站在床边,一张俊脸冷若冰霜,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这世上最恶心的东西一样。
他只觉天塌地陷、生无可恋,拼着一口气撞向窗户,从高楼坠下。
他知道,这个梦在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自取其辱。
他也知道,这个梦在提醒他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要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必须壮大自己、打倒敌人。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沉迷于温柔乡,只有奋进!必须奋进!
只是,他现在觉得很累,暂缓一下吧。
早晨7点半,周宏远坐在家里的餐桌前品尝唐兆轩送来的早饭。
发现今天的饭菜普遍偏咸、带辣,他叫来坐在客厅等候的唐兆轩,问道:“小帆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唐兆轩不明白周宏远为何会有此一问,仔细想了想出差前见到的陈逸帆,又与今天见到的陈逸帆比较了一下,答道:“瘦了,脸色不太好,有点黑眼圈。”
周宏远挥手示意唐兆轩退下,低头默默吃饭。
是夜里没睡好吗?
难道,他也做了那种梦?
他知道那种事?
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
他和许浩然同班,难道被那小子灌输了这些东西?
毕竟,许家曾经出过玩死男孩子的事。
难怪他昨天被摸了那儿之后会那么慌乱。
他该不会以为我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我临走时,他还愿意把生日礼物交给我,这代表他不讨厌我吗?
他为我做饭,为我上厨师培训班,为我拜师学艺,为我织羊绒衫、羊绒袜,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莫非……他其实……喜欢我?
☆、第32章 魔头
这么一想,周宏远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万能钥匙,可以解开陈逸帆身上所有的秘密。
他想抓住我的心,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先抓住我的胃?
他算得倒很准,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胃,害我在美国饿了18天。
现在,我一日三餐都离不开他。
狡猾的小东西!
周宏远恨得牙痒痒,心湖却被一阵风吹皱,泛起一层层波浪。
陈逸帆做了一夜噩梦、没有睡好,心情也被噩梦搞得抑郁,白天上学就有点心不在焉的。
对他这样的好学生,老师一向是宽容的,即便看到他早读课时拿着课本发呆,也不会点名批评,反而还要在心里为他开脱:他脸色不太好,可能是病了,还坚持上学,真是好孩子。
身为陈逸帆的同桌,陆婷婷无时无刻不在关注陈逸帆的情况。
见陈逸帆状态不佳、脸色不好,她担心极了,好不容易忍耐到早读课下课,立即伸手去摸陈逸帆的额头。
陈逸帆没料到陆婷婷突然之间会做出这等亲密举动,心里有点不高兴。
他轻轻挥开陆婷婷的手,不满道:“这是教室、公共场合,你能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吗?”
陆婷婷登时委屈了,撅着嘴巴辩解道:“人家担心你发烧,想要试试你的体温。人家可是在关心你。”
陈逸帆被她这种娇滴滴的撒娇语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道:“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是,请你以后注意一下言行举止。这是公共场合!”
“如果不在公共场合,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陆婷婷眨巴着眼睛装天真,故意曲解陈逸帆的意思。
陈逸帆心生厌烦,冷冷地说道:“哪种场合都不行!请你自重!”
“我哪里不……”
陆婷婷叫到一半,忽见班里有不少人看着自己,忙把后面的“自重了”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她懊恼地瞪了一眼陈逸帆,腾地站起来走向坐在前面的贺玲玲,拉着闺蜜出去抱怨了。
陈逸帆不想坐在教室里任人观赏,起身走了出去。
楼道里布满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学生,他嫌吵闹,索性走向教学楼后面的花坛。
冬季滴水成冰,他刚才出来时又没穿上羽绒服,陡然间从温暖的楼里走进寒冷的室外,顿时冻得直哆嗦,只好搓着手小跑起来。
陈逸帆正口喷白雾一圈圈跑着,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的许浩然跑步追了上来。
“你没毛病吧?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在外面跑?”
陈逸帆心情不好,懒得理会许浩然,甩下一句:“少管我!”
许浩然气得停住脚,用力瞪着跑动中的陈逸帆。
“我才懒得管你!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你要是病了、没法参加考试,我不就少了竞争的乐趣吗?”
陈逸帆跑到许浩然面前站定,冷声道:“大少爷,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
许浩然横眉立目,呛声道:“整天被个丑女黏着,还自鸣得意。你不会以为,地球是围着你转的吧?不自量力!”
“心中有佛,则满眼皆佛;心中有粪,则满眼皆粪!”
陈逸帆甩下这句话,小跑着向教学楼进发。
许浩然征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立即发足狂奔追上陈逸帆,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胳膊。
“骂完人就想跑?”
陈逸帆斜睨着许浩然,讥笑道:“你这是承认自己满肚子大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