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晋阳公主欲解释。
“大哥,我看呐,明明是姊姊太过在意希言弟弟,姊姊知道大哥嗜酒又极能喝酒,怕希言弟弟不敌,他又有伤在身,烈酒伤身,所以才故意支走你的。”汉王又于一旁插嘴笑道。
“我说瑾禾,你也太偏心了吧,好歹他也是我的弟弟,我这个做长兄的难道还能为难自家弟弟不成。”齐王大义道,话说的好似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哥哥,”汉王突然盯着齐王唤道,“你这脖子上怎么多了一道红印,难道是被蚊虫叮咬了,可现在是倒春寒,哪里有蚊虫,哥哥这印子,倒像是手指掐的一般。”
听见弟弟的话痨,齐王才想起自己穿着一身红色圆领窄袖袍服,作为内衬的短中单并未能遮盖住脖颈上的红印,遂连忙抬手遮掩,“我不过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兄长怎这般不小心,寻御医瞧过了没,脖颈处的伤可不能随便。”晋阳公主没有辩驳汉王的话而对齐王故作关怀道。
齐王摸着自己的脖子挥手淡然道:“王府里的医官看过了,这一点小伤无需小题大做。”
就在兄妹几人齐聚宫廊谈笑风生时,卫王赵成哲已经抵达坤宁宫向皇后请安。
——坤宁宫——
宫中熏有龙涎香,香气溢满整座大殿,金色的阳光从殿东门与东窗射进金碧辉煌的殿中,使得整个屋子呈暖色。
“儿成哲,见过皇后殿下,母亲今日安否何如?”卫王赵成哲极孝顺的在皇后座前行人子跪拜的问安吉礼。
皇后李氏作为皇帝继室,至如今也才不过四十年华,风韵犹存,岁月似不曾在其身上留有任何痕迹一般。
“本宫今日身心具安,地上寒凉,我儿快快起身。”李皇后起身亲自扶起卫王,一脸慈祥道,“还是你最有心,记得本宫何时起身何时用早膳。”
“儿子今日给母亲带来了母亲最爱吃的糕点。”卫王命人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点心。
李皇后见之不禁感慨,“这还是本宫还未出阁时所喜爱的,因时常赌气,母亲便用这个点心哄我,样式没变,就是不知这味道如何。”
“母亲尝尝。”卫王恭敬的奉上。
李皇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小尝了一口,旋即满意的点头,“二郎怎知是那家铺子,如今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除了母亲与我的贴身婢女,应是没人知道的。”
“所以儿去探望了秦国夫人,”卫王回道,“国夫人一切安好,只是有些惦念皇后殿下。”
一块小小的糕点突然煽情,李皇后将其放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宫…”又抬头望向卫王,瞧其一脸诚恳,“说吧,二郎今日来,是想要向本宫求什么?”
“还是母亲最懂儿,”卫王旋即退后屈膝跪下,“儿至及冠已过去五载,至今还未娶妻,未尽人子之责让爹娘享天伦之乐,实为不孝,所以今日儿想向母亲求一人,做儿的王妃。”
“哦?”李皇后有些惊讶,“有百般理由推辞不娶妻的卫王今日也想通了么?”旋即又慈祥的望道,“平日里你爹爹政务繁忙便不曾过问你的事,我也是年岁渐长便疏忽了,如今想来,你的年纪确实该要娶正妃了。”
“说吧,你看上哪家勋贵的小娘子了?”李皇后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湖广布政使司,为明朝15个“布政使司之一,即湖广宣承布政使司
长沙,元时行省制,为潭州行省,后改天临路,元顺帝至正二十四年徐达领兵至潭州,改天临路为潭州府,朱元璋洪武五年改长沙府,隶湖广布政使司。
明朝洪武十三年罢御史台,十五年更置都察院。
汉王:“阿姊小心思还瞒得过风流倜傥的我?”
晋阳公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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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春风又入堂
“儿想要礼部侍郎李文远的女公子为儿的正妻。”卫王跪伏,诚恳道。
“你想要文远的女儿?”李皇后突然楞住,李文远是庶弟,虽不亲近,可也有个姊弟的身份在,“文远是本宫的弟弟,怪不得你要娶妃不去向陛下请旨而来寻本宫。”
“儿想陛下政务繁忙,母亲一向是最关心儿的,这才斗胆来坤宁宫叨扰。”卫王跪道。
李皇后脸色平常,既没有拒绝之意也没有当即答应,“你要娶文远之女李氏,本宫没有意见,但他夫妻二人成婚至今恩爱两不疑,二十年中也只有这一个女儿,遂宠溺至极,又为之拒绝了不少公卿官宦,所以本宫不能一道教旨强人所难。”
“儿子知道,但李侍郎是母亲的亲弟弟,若由母亲劝说,婚事定能事半功倍。”卫王抬头恳求道。
李皇后叹了一口气,“也罢,你素来比他们都孝顺,也从未央求过本宫什么,本宫可以帮你劝说,但是能否成,还要看天意。”
“儿谢过母亲。”卫王叩谢道。
随后卫王便陪李皇后用膳,坤宁宫一番热闹后,李皇后望着桌案上未吃完的糕点,脸上重新印上了愁容。
“殿下可是念家了?”随身的嬷嬷端手上前,嬷嬷是李皇后的陪嫁,也同她在宫中待了二十余年。
李皇后望着糕点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踏黄昏之光,从紫禁城正南门进入,坐上那至尊之位,母仪天下,很光耀吧?”
嬷嬷望着一脸哀伤的李皇后,“姑娘…”
“可又有谁知道,吾被万丈光芒所笼罩,却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无法拥有,永远的被困在了这座冷冰冰的城池中。”李皇后声音微颤,“二十年了,家的记忆我早已经模糊,竟连这糕点的味道也尝不出来了。”
嬷嬷听后惊楞,“那方才卫王殿下…”
“他有事要求我,必然做足功课才敢来此,这孩子自幼就会讨人欢心,也极细心,他又岂能不知道本宫心里惦记着什么,喜欢什么。”李皇后道。
“殿下,奴多嘴一句,卫王殿下城府之深,怕是对皇太子殿下不利,今日他求娶四公子的女儿,怕也是看中了王李两家的势力。”嬷嬷从旁提醒道。
“我何尝不知道这几兄弟的心思呢,可王李两家皆为外戚,一个是皇太子,一个是汉王,放着血亲不扶持而去辅姑爷,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呢。”李皇后道。
“话是如此,但四公子爱女心切,之前在家中又并不受老爷与夫人的待见,恐难免倒戈。”嬷嬷分析道,“奴在斗胆多嘴一句,四公子的能力,怕是几位嫡公子皆不如。”
李皇后倚在榻上,淡然的道了一句,“文远看不上他的,他们夫妻二人的掌上明珠怎会嫁入王府与众人争宠。”
“可卫王殿下的心思之深,必不会没有把握而来向殿下请求,他明知殿下能看穿他的心思,也知殿下是储君的生母,却还要入宫向殿下提及,这是为什么呢?”嬷嬷对于卫王的请求发出了质疑声,“奴在李家待了四十年,侍奉了老太爷与老爷,见过了多少宅内争斗,诸房争夺家产,这夺位与夺家产,实则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国与家之分。”
经过嬷嬷的提醒,李皇后这才醒悟,对视着楞道:“你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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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王从坤宁宫走出,将身上李皇后为其披的大氅解开扔给内侍。
“殿下可向皇后殿下禀明了?”内侍接过大氅对半挂于手臂上紧跟其后。
“嗯。”卫王应道。
“皇后殿下应了吗?”内侍又问道。
“她要做仁德大度的慈母,能不答应吗。”卫王道。
“那殿下今日去哪儿?”
“这几日不是科考么,我那未来岳丈被锁在贡院里出不来,去鸡鸣寺吧。”卫王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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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立于房顶,对着底下扯高嗓子,一唱天下白,举人只带灯具与笔墨进入相对应号房中,每个号房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三面砌墙,只开南向于过道间。
开考时辰将近,负责锁题的官员取出密闭的匣子,奉于主考官前,“座主。”
主考官李文远与同考官王阳云对立于一张桌子两端,相互作揖道:“请。”
“解封试题。”
会试共三场,第一场试经义二道,四书义一道,第二场试论一道,判五道,诏、浩、表、内科一道,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提举官将开封的试题誊录发往各个考场,第一场试题为皇帝于四书五经中随便圈出的一段。
考官敲响贡院金钟,旋即将计时的香篆点燃,“第一试,始题。”
拆解试题后李文远与王阳云坐于考官房内闲聊对弈,考场上先有其他考官轮番巡查。
“我那妹妹倒是眼光极好,文远如今的地位可是远超我们几位兄长。”王阳云落下手中白子,摸着长须道。
李文远拾起一颗黑子,端详片刻后落子,“文远不才,幸得圣主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