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连忙摇头:“不是……唉,如果不相信你,我就不会同意你把阿天抱走。”
“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程怡宁安抚她,“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可得陪我把戏演好,行了,不多说了,你如果静不下心,那我去操持事情就行。”
秦夫人想了想,点头应下。
于是,程怡宁便自己一个人,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跑到宴会厅场边,找到控场的侍者:“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这么高,穿着定制的黑色小西服。”
侍者扶住她:“夫人,您别急,慢慢说,这个小男孩叫什么?他怎么了?”
程怡宁喊道:“这是我们的贵客——秦家的孩子,叫秦天,他不见了!”
侍者立刻拿起对讲机,开始联络起总部,报告了这件事情。
骚动很快传递到整个宴会厅。
程怡宁冲上高台,拿着麦克风对在场众人贼喊捉贼道:“秦家的孩子,秦天走丢了!各位有没有看到他?”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状况。
秦朗原本正在和自己的商业伙伴聊天,听到消息,脸色苍白寻到自己的妻子。
他抓着秦夫人的肩膀:“小笙,怎么回事?孩子呢?程夫人说的是真的?”
原本该是最难过的秦夫人,却似乎有点在状况外。
她愣了三秒,视线不由得瞥向正在与众人沟通的程怡宁,之后才心虚转回头,看着自家老公点头道:“对,对,小天不见了……”
秦朗有些疑惑,但失去孩子的焦急笼罩着他,他没有多想,只是急切问道:“怎么会不见呢?小天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吗?你别怕,我不是怪你……我的意思是,小天在哪里走丢的?”
秦夫人皱着眉头,面上并没有慌乱,只有很违和的做作:“我,我忘了,我当时在跟李夫人她们说话……”
这些信息没一个是有用的,正当秦朗急得团团之际,程怡宁又道:“各位,我刚接到酒店消息,孩子好像被人抱到楼上去了!
“现在过年期间,酒店人手有限,大家可以帮忙,一起上去寻找一下吗?”
在场众人义不容辞,纷纷高声应好。
秦朗收回目光,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别怕,我跟其他人一起去找,很快就能找到了。你如果不舒服,留在这里等消息就行了。”
他直接将秦夫人的呆滞解读成因为惊吓而不舒服。
说完,不等自家夫人回应,他拔腿就往外跑。
秦夫人想叫住他,但是手刚伸出去,根本来得及说话,只能默默看着秦朗离去的身影,悻悻出神。
很快,程怡宁来到她身边。
秦夫人抓着程怡宁的手臂:“阿宁,你确定真的不会有事吗?我还从没在陌生的场合和小天分开这么久呢。”
程怡宁安慰她:“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最多半小时,我肯定把小少爷全须全尾送回来。你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别急。”
秦夫人回忆刚才和丈夫的对话:“阿朗刚才的样子太吓人了,他是真的着急。我,我有点后悔了,我不该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
她本身是个没经受过风雨的富家小姐,刚才被自家老公的情绪感染,差点就把和程怡宁的约定全盘托出。
可惜秦朗挂心孩子,跑得太快,否则这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秦天很安全。
“待会孩子就找回来了,没事的。”程怡宁拍了拍她的后背,“走吧,我们搭乘电梯上去,我啊,先带你看一出好戏,再让你们母子团聚。”
秦夫人勉强扯出一个笑颜,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
程怡宁作为寻找孩子的领头人物,很快,在她的刻意引导之下,大部分人齐聚到二十楼。
一个保镖将耳朵贴在2001房门,随后回头道:“里面有动静!”
程怡宁捂着嘴喊:“小天会不会就在里面?”
众人此时都为孩子急得发疯,也管不了会不会打扰人,得罪人,当即就有几个中年男子凑上去叫门。
樊念和逢嘉月就在他们对面的2002房间,听到动静,两人凑到门边,通过猫眼朝外看。
越看,樊念眉头皱得越深。
突然,她冷哼一声:“嫂子为什么就认定了2001号房间,好像她知道秦天就在里面一样?”
外面实在太吵了,即使不压低声音,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她讲话。
逢嘉月在她身后,闻言笑了笑。
她手里抱着秦天:“2001号房本来就是她选定的戏台,不把众人招过来可不行,她才不在乎我们小秦天在不在里面呢。”
正如她所预料,原本分散在酒楼各处找人的宴会宾客,此时听到动静,都开始往2001赶过来。
秦天听两人频频提到自己,偏偏樊念和逢嘉月这番交流有点高深,他半个字都没听懂。
秦家小少爷只能歪着头默默发愣。
而在2001号房间里面,俞文瑶也很着急。
她之前被逢嘉月耽搁了来房间的时间,加上被泼了一脸香槟,刚刚才洗完澡,此时身上只围了一条一扯就能掉的大浴巾。
听到叫门声,她连吹到一半的头发都顾不上了。
关掉吹风机,她匆匆出了卫浴间。
门外,程夫人的保镖已经从前台拿来了备用房卡,着急的秦家爸爸秦朗一把夺过房卡,“滴”一声,门锁开了。
秦朗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程怡宁带着人堵在这边,似乎认准了孩子就在里面。
他还以为,是酒店那边查到了切实的证据。
于是心焦的秦爸爸根本没多想,门一开,他当先就冲了进去。
有时候,时间差准得就像命运在刻意安排。
俞文瑶在最深处的卧室,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一把扯掉自己胸前的浴巾扔到地上,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中。
“樊念”正背对着他,俞文瑶整个人缩到被子中,用力将“樊念”翻了过来,然后使劲往“樊念”怀中靠。
因为实在太急切,加上被子中一片黑暗,她甚至没发现,床上的“樊念”,穿的是一套男式西装。
刚把自己缩进“樊念”怀里的下一秒,秦朗带着众人破门而入。
程怡宁紧紧跟在秦朗背后,刚进门,就把嗓子眼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声尖叫喊了出来。
“啊——樊念!文瑶!你们在做什么?”
生怕别人听不清,她连“阿念”这个惯常的称呼都省了,直接叫了全名。
俞文瑶听到声音,满脸惊恐从被窝里探出头。
“秦哥……程夫人,李叔李婶……你们……”
见她酥/胸/半露,秦朗立刻很有绅士风度地背过身去。
李婶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她年过四十,对这种亲友间的八卦非常感兴趣,此时见状,直接上前,把这出戏的另一个主角挖了出来。
可怜另一个主角因为被下了药,还昏沉着,脸都被他抓出来两道红痕。
但把人抛出来之后,李婶却愣了。
她稍有些肥胖的身躯挡住了程怡宁等人的视线,只有她和躺在床上的俞文瑶看清了那张脸。
俞文瑶脸上从带点窃喜的惊慌转为目瞪口呆,接着,她爆发出一阵不亚于方才程怡宁喊叫的尖叫声。
“啊——!!!”
李婶回过头:“不是樊念那孩子啊,这,这不是你们秦家的少爷吗?”
秦夫人闻言,上前一看。
“小叔子?”
床上躺着的,可不就是秦朗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嘛!
这时候,俞文瑶的家人也赶到了。
俞文瑶的大哥不敢置信地看着俞文瑶。
他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文瑶,你过来!”
俞文瑶崩溃地大哭,但此时,听到自家大哥的话,她却绝望地摇着头——
她身上不着寸缕,当真是寸步难行。
俞大哥很快意识到情况。
他回头拦住还在往里挤,想要看热闹的众人:“别进来了别进来了,秦天不在这,大家都出去!”
他这句话提醒了秦朗。
秦朗撑着门,背对着俞文瑶那边,但还是侧着头询问:“文瑶,小天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他?”
俞文瑶哭得说不出话,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
秦朗追问了好几遍,没得到回应,他这才放弃,带着人出了房间。
俞大哥额上冒着青筋,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把烂醉的秦诵拖了出来。然后找来几个要好的女性,让她们进去房间,安慰和帮助俞文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解释一下吗?”他怒吼。
秦朗见秦天不在这里,刚要出门重新去找孩子,却被俞大哥拽住衣领。
秦诵昏睡不醒,他只能把火气和怨气发泄在秦朗身上:“姓秦的!你别走!你弟弟对我妹妹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其实就是程怡宁和俞文瑶一开始打的主意。
其实,重要的根本不是床上两个人有没有真正发生关系,或者怎么发生关系,重点一直是——
俞文瑶的名声。
像他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都很有钱,每日里已经不再着眼于温饱这种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