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只想着吗,你看我有什么出格举动没?”王平昌没好气地说:“而且年哥这事弄得奇怪啊,他自己说有事回老家一趟,结果人没回来,倒是来了好几个哥哥。这哪跟哪啊。”
阿鸣摸了摸下巴:“可能真出了什么事,不方便和我们说吧,毕竟我们是外人。”
“但愿快点解决,不然老子实在定力不足只能夜宿夜店了!”
“你还能有点出息不?”阿鸣无语。
阿鸣和王平昌坐在客厅窃窃私语,褚文山和成浩然推开房门,脚步却僵在门口。
这一门之隔,仿佛隔成了两个世界。
那屋子拉起了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从外界能照射进来的光线,没有开灯,没有打开任何照明工具,黑漆漆一片,像个荒芜已久的山洞。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消沉的味道。从门外奔涌而来的光线也只驻足于门边,从这背投的光,成浩然看到宋晗昱坐在这屋内书桌前的椅子上,背对着他们,左手搭在桌面上,压着什么东西,一动不动,似乎就这么干坐着再没变过姿势。
成浩然摸了门框边上的顶灯开关想要开灯,被褚文山制止,褚文山冲他摇头。
“阿昱,成子回来了。”
屋里那人没反应,过了许久,里面才传出一个低哑的声音。
“有消息了吗。”
褚文山嘴角一抿,没有敢说出口,还没有一点消息。良久,再没听宋晗昱出一个声,褚文山才无奈地带着成浩然退出来,关上门。
成浩然眼中神色千回百转,最后也只得压低了声音骂:“当年也是这样,年年一出事他就跟失了魂似的。这都多少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真想上去扇他几个耳刮子!把他打清醒了,他现在消沉有个屁用啊。”
褚文山神色暗淡,眉间都是倦色,听了成浩然的话,只是苦笑:“那现在这症状还是轻的,要真还是那个时候的模样,过不了几天他就得开始发疯了。”
“那你叫外面那两个家伙把这屋里什么刀啊,玻璃杯啊,镜子啊,能自残的都藏起来。别等我们人找到了,回来还要给他收尸。”成浩然愤愤地说。
“我早想骂他了。你说他是不是自己作得慌,明明就关心年年吧,嘿,死活让人以为他厌恶得不得了。把人给逼走了吧,又各种念着。我看着都闹心。得亏年年还认他这个哥,不然,他一个人怎么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又这种模样给谁看呢。”成浩然是气得够呛,这些兄弟里他和宋晗昱的关系是最亲近的,又是合作伙伴,一同创业,他了解宋晗昱,看他一意孤行地倒腾,又阻止不了,那是又急又气。
“行了,你少说两句。”
“我也是想要他好。”成浩然无奈地摇头:“年年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查了他坐的那个航班,他有登机的记录,虹桥机场这边的安保摄像头也在出舱口拍到过他。看摄像头上的画面,没有任何不对劲,他也不像是被人威胁了的样子。二号机场大厅那边的摄像头拍到他出站。然后他就不见了,没有回公寓也没有去上班,手机完全打不通。和他所有有来往的朋友,同事一一询问过,没有见到过他人。到他最近主持中的项目地去看过,他也不在。这两天,老陆和我,还有阿昱分头几乎跑遍了他在上海会出现的地方,都不在。也没有人见到他。”
“哪里都找不到他,我们几乎要以为他是凭空人间蒸发了。”褚文山扶着额,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给交通厅的孙厅长打电话了吗?”
“打了,怎么没打,还约了公安局的赵局长吃饭,让他秘密组个小组来找人。京城那边是一点都不敢惊动。”
褚文山长呼出一口气,拍拍成浩然的肩:“行了,我们让阿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他都两宿没合眼了,前几天刚被他大伯打进医院,现在又奔波熬夜,我都怕他顶不住,人要跨了。我带你去我住的酒店,就在这附近。”
成浩然点头,两人和阿鸣他们告别,出了公寓去了酒店。
成浩然没有新开房,只让褚文山转成了个套房,两人住在一起。
晚上,褚文山又打了几个电话给一些在上海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些情况。成浩然见褚文山眼底一片青黑,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实在看不过眼,逼着他去睡觉。
“没事,有我在呢,我还能比你更差?以前年年丢了还不是我给找回来的。”
褚文山原本不乐意,想到以前的事,终于还是熬不住困意,洗了澡钻被窝。
成浩然披了睡袍坐在套房客厅落地窗边上的沙发上看褚文山刻录回来的机场录像内容,他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能这么凭空不见了。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开始播放。
与此同时,坐在宋嘉年公寓房间内的宋晗昱也在看这个录像,漆黑如墨的房间里,无声地来来回回播放着那个不足五分钟的视频,像是一个默片。
上映着宋嘉年从机场出舱口走出来,绕过栈道,撞上了一个穿红色斗篷大衣女孩的行李,弯腰帮她扶起来,继续往前走,接了一个电话,向前方张望了一下,收了手机快步向前走。穿过架在门口的摄像头,出了机场大厅。
结束………………
宋晗昱看了无数遍这个录像,依旧不得要领。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宋晗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他一点都不敢睡,更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天,郊区废旧仓库像一个巨怪的嘴巴,大张着,而他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的人就了无声息地躺在里面,只差最后一口气,就再也睁不开眼睛。
那是一场噩梦,让宋晗昱知道他有多弱小的噩梦,他没办法保护最重要的人,没有资格开口谈爱。
如今,当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时,老天爷又再一次打了他一巴掌,打得他五脏六腑泵血,再没了顶天立地的姿态。
这一刻,宋晗昱终于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人要是不在了,钱挣那么多有什么用,别人认同了又有什么用!
人要是不在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他错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明白,他在意的那些都是虚的,而实实在在的,他却快要丢失了。
宋晗昱的手指颤抖地抚上那些手绘图纸,终于泣不成声。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快回来吧。”
☆、第四十三章
宋嘉年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吸入了太多的乙醚让他的脑袋到现在都有点混沌。
从右边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很足,让宋嘉年知道外面有一个很好的天气。但那个窗户却紧闭着,没有留出一丝缝隙。
宋嘉年打量睁眼能看到的这个房间,很普通,不是很大。漆着白色的墙漆,墙面有点脏,看得出并不是工艺做旧,而是自然形成的泛黄,四个天顶转角都做了些许装饰性的浮雕和贴花,正中央是一架倒吊的复古花枝灯,灯泡是暗的。正对床的墙壁摆放着一座古旧的四开门雕花大柜子,褚色,门环是精致小巧的玲珑锁模样,看起来颇有点年代了。柜子上方摆放着一只双耳圆肚细口青花瓷瓶,瓷瓶上插了几只含苞待放的小花,宋嘉年认不出这花的品种来。
他从床上站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掉了,他原本穿着衬衫和呢绒大衣,现在却是长衫大褂,内里为了保暖还穿了好几件棉服褂子。
不晓得的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宋嘉年却知道他根本没有穿越,因为他在这个房间里看到被装在高大漆木盒子里的落地式空调,并且还在运作,室内温度,二十一摄氏度。
他走到窗户边往外看,看到明净的蓝天,看到青石板砌成的小路,看到古老徽系建筑特有的飞檐,还有穿着厚重的妇女提着装满衣服的篮子走在小路上。有两个穿得圆滚滚的小孩打闹而过,宋嘉年梆梆梆狂拍窗户,小孩子却越走越远了。
低下头,他注意到这窗户延边新鲜的石膏,知道这玻璃可能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
他泄了口气,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有一个非常大的祠堂,他出来的房间的房门就开在这个祠堂的右侧第一间。祠堂中央有一口天井,很大很深,砌井的石板都长满了青苔。在这天井边上又围了一圈,恐怕是为了防止小孩子们玩耍时掉进里面去。
宋嘉年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很有历史底蕴的房子,建筑虽然古老却不腐朽,大概是有人常年到这里维护修整的缘故。正对祠堂供台有一扇木门,宋嘉年走过去试着推开,居然能打开,这让宋嘉年即惊喜又意外,然后等他出去之后却又失望了。
门外头还有一间屋子,而这屋子里却坐了好几个人。
魁梧有力的男人们坐在红木扶手椅上,身上穿得是冬天里最轻便易活动的服装,每个人的脸都面无表情,有的人甚至满目凶光。和这种古老沉寂的地方格格不入。
宋嘉年一出现,一个下巴带着刀疤的男人便站起身挡住他的出路,说:“先生,请回去。”
宋嘉年的目光在这些男人身上扫视,没有看到任何有机可寻的地方,于是他很配合地退回去,关了门。
宋嘉年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他被人从上海虹桥机场迷晕了带到一个不知何地的江南小乡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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