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诡推了下眼镜,“我清楚,别跟牧牧说,以后我会告诉他。”
“成。”宋辉利落的把手机挂了,给黎诡递电话,门儿都没有。继续拐着李牧散步,偶尔从树丛里大叫着冲出去,吓晕一对儿是一对儿。
“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刚才看着脸很严肃。”李牧开口问道。
宋辉盯着他的眼睛,“你真想知道?”
李牧点点头。“想。”
宋辉把脸凑上去,“给亲下,就跟你说。”
李牧一大巴掌拍在宋辉脸上,也就只是高高的扬起,轻轻的贴上,然后一推。宋辉却恬不知耻的捂着脸说打疼了,让李牧给揉揉。这么一闹腾,李牧也忘记问宋辉额问题了,就是后悔,就不该跟宋辉认真谈问题。结果肯定是自己被调戏个遍,那边宋辉还意犹未尽。
“我说,你跟鬼子说情话都说什么?不会是刚才电话里头那些白菜味的东西吧。”宋辉痞痞地说道,“来,哥哥教你说情话,让黎诡再也不敢瞧其他狗男女一眼。”
李牧满脸黑线,狗男女不是这么用的吧。不过,宋辉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DV机里录像的那样,正经八百,人模人样。“你跟何涛越来越像了。”
“狗才跟他像!我宋辉比他像人多了!”宋辉一秃噜嘴说了句错话,“不对,是涛子比我还不像人!”
李牧拍了拍宋辉的肩膀,“你的意思我懂。”你俩都是非人类。
俩人晃悠了一个多小时,小礼堂的演出还没有结束,不过气氛却达到了一个□。宋辉学校学生会的人看到他就逮着人去上台表演。说来一个学生会长大PK,宋辉为了撑场子,来了一首歌。
自此,俩大校的高岭之花都盯上了这个,看着台下柔情唱情歌的男人。
当黑夜隐去,白昼来临,小礼堂也一片寂静。沈和桥的事情变成了轰动一时的清荡案。所有有所牵连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处。宋辉的父亲因为提前知道消息活动了关系,安全逃离了事件中心。
事后,宋辉的父亲很想带着礼物上门感谢那个给他提供消息的人。不过宋辉连连撇嘴,不让去。心里想道,你未来可能的儿媳妇儿都成人媳妇儿了,这亏吃大发了,该那鬼子帮忙。
虽这么想,可宋辉还是有点不甘心。黎诡现在很明显的在努力了,朝着一个他从没想过的路在走。他也不能输了。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何涛,听得他破锣嗓子的贼笑,宋辉有种穿越电话过去揍何涛一顿的冲动。
李牧继续打工,每当看着卡上的数字一点点的变化,心里总是有无限的满足。节假日的时候,他细数着指头,计算着给爸妈买的东西要花自己的钱,给黎诡买的东西也花自己的。这样自己剩下多少,黎诡的那份钱,还是别动了。
李牧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黎诡拿到的钱不只是给李牧的那部分,他还专门分出去一部分给楚南,让他等钱数够了,一并给老爷子。这样他跟黎家的关系就真的结束了。
他没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李牧,毕竟,这笔钱是他黎诡从小到大的花费,没必要让李牧也背着。
他这么想,可是却不知道,这样的善意隐瞒,差点造成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楚南演习结束之后,陪着黎霍老爷子去了几次公开场合,圈子里的人也有约摸嗅出了楚南可能是黎霍老爷子重点栽培对象的意思。都开始不着痕迹的开始接近。楚南不是个傻子,从另一方面来说,从小跟着黎老爷子的人没一个傻子,当然也包括了他儿子黎诡,虽然他自己不想承认,可是也这是仍旧存在的事实。
楚南表面上一概拒绝,沿袭了老爷子的一向正派的作风,可事实上却划定了一部分可相交的人,做几个顺水人情。这样,人一边给他树牌坊一边还跟他亲近了。
楚南比黎诡年长一些,跟许明徐硕他们一样,骨子里有种看透人世的清明眼睛。从军区大院出来的小孩比一般人骄傲,也比一般人更注重权利这东西。所以一旦有机会向上走,他们肯定不会原地踏步。大概是看惯了父辈们指点江山的豪气,他们才有一种,一定登上高位,执掌一切的深沉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额,够久了,久到也许,我可以回来了。然后继续走了。
☆、61 伊始
黎诡边看着枯燥无味的材料,一边听楚南报告几个混世魔王的最新动向。
“徐硕去鄂尔多斯了。我本来以为他去山西呢,可那小子说,天地不够宽,非要钻去那偏远地区。”楚南用鼻子哼了一声,手指敲着桌子。
“鄂尔多斯比山西好点,不会被盯着那么紧。”
“那倒是,山西最近可又出现了几次煤矿事故,全国的媒体可都盯着呢。对了,你的那事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嗯,你给的电话用上了些,不过,想真正进入内部,还需要一段时间。”
楚南有种拿头磕桌子的冲动,瞅瞅,这才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就非得那么不知死活的进去权利的风暴中心,有那么找虐的吗?!“哥们,等毕业了成么,动作别那么快。”
“我有分寸。”黎诡翻动资料的手指停了下,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心满意足的合上了文件夹。“没事,我挂了。”
“嗯,挂了吧,挂了吧。又想你家小牧牧了吧。早知道我学科学工程了,把人给你捏成巴掌大小,装你口袋随身带着。”话音还没落停那边就响起了嘟嘟声。
楚南合上电话,紧了紧裤腰带。又要跟着黎老爷子厮杀去了,你说这父子俩的,非要往死了较劲,上辈子是造下什么孽哟!
黎诡知道,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不多,那个在普通老百姓认为的高高在上的地位上,事有捷径一说,可这捷径是悬在崖壁之间的钢丝上,稍一不注意就摔得粉身碎骨。他是能借助黎老爷子的关系,得到一些便利,可是这些便利,是他每一次的低头。那种把自尊狠狠压抑卑躬屈膝挤压脾脏的难受劲儿也只能靠李牧来抚平。
李牧从来不知道黎诡的打算,要是他知道,肯定不会同意,或者他会用自己的离开,让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有所缓冲。这种事情他做的出来。
白多出来的日子,李牧似乎都是一种奉献的感情。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别人身上,当然大部分还在他黎诡身上。留在李牧他自己身上的关心,很少很少,微乎及微。所以,他只能更多的去观察李牧的心思,然后知道他需要什么。
……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之,每个人都没有能力阻止离别的到来。
他们带着高高的学士帽,摆着各种各样的*造型,也只为这青春燃烧了这最后一把的火焰。
篮球场上的最后一次比赛,教室里的最后一次铃声,食堂里的最后一顿史上最便宜又难吃的饭菜,这些无论是欢乐的还是痛苦的回忆就这么终结了。
毕业日也叫做失恋日。文艺点的说法就是,我们跟大学的恋爱结束了,以后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美好。而更多的是指,那些曾经约定未来的情侣一律像约好了似的,结束了他们有生以来最纯洁的爱情。
宋辉噙着烟,看着韩冬红肿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抬起自己的手臂。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这么多年。难道你对我的不算是真心吗?”韩冬说着,却没有得到宋辉的一句辩解,“我知道,你早就心不在焉了。宋辉,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说完,小裙摆一飘,离开了。
宋辉靠着小树林不是特别挺拔的树干,一根接着一根。跟韩冬,那是几年前就已经预料到的,韩冬是很美好,有着一般女孩子的温柔,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哪儿不对,大概是因为,少了像李牧的一些东西。有的时候他的想法非常疯狂,想找个女人跟李牧生个像他的闺女,他一准就娶了。
何涛冲着电话吼了半天,让他去三院检查检查,顺便吃药。宋辉道,是啊,他这是有病了,神经病。跟他大哥一样,被一个人绑住了,那就是一生。半点都没带错的,宋家的人都是死心眼。这个时候,他就分外嫉妒自己老爹,娶了自己喜欢的人,还生了俩帅气别扭的儿子。
何涛掏着耳朵,“你这自夸还真不带脸红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不管怎么样,宋辉的爱情结束了,他的未来方向仍旧在摸索中,宋家老爹直接说,让宋辉继承他的衣钵,可宋辉不愿意。他不愿意承接那些已得的财富跟地位,他想自己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虽然这个决定让他日后吃了不少苦,可真还得了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宝贝。
黎诡在临毕业的时候带李牧参观了他待了四年的校园。
李牧第一次见到了,没有自己的身边的黎诡是什么模样。
他没穿那傻里傻气的学士服,只是寻常的便服,不过穿的还真是一丝不苟。黎诡清冷的站在一边,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将眼镜里的冷凝都遮挡住。偶尔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仅仅礼貌似的,没有半点笑容。
李牧看到这样的黎诡,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黎诡这幅样子,大学里头不会有人欺负吧。
后来李牧将这个想法告诉宋辉他们,把他们乐得打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