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老实听着,他觉得李牧有一种魅力,只要是他说的话,他就能认真听下去,不管是这话是多么口水。
“等我变成了老爷爷,就翻着相册给一起下棋的棋友看。让别人羡慕一把。”李牧转过身,靠着窗户,顺了一把头发。
宋辉也学他,转过身,手臂挨着他的手臂,感觉着体温,“怎么不说给你的孙子看,来一句,你瞧,爷爷当年也是走遍大江南北的!”
李牧呵呵笑了两声,整理了下表情,低声说道,“我不会有孙子。”
宋辉啊了一声,想问为什么,刚好何涛拿着扑克啤酒零食过来了。“卧谈会啊,兄弟们,今儿输的,就这个,一满瓶!”何涛甩了甩袋子里的一打啤酒。
被打断,宋辉就将此刻的好奇抛诸脑后。“来来,我们好好干一场。今儿个通宵。谁赢了小牧子归谁!”
把何涛逗得哈哈笑,“小牧子是奖品么,成成,我再多叫几个人过来。”
没想到,何涛喊了几个男生过来,黎诡也跟着过来了。
李牧把他们的话当作玩笑,没当真。
宋辉何涛他们坐在一张床上跟其他人摆起了牌阵,李牧在另一张床上背着单词。很奇妙的氛围,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却又处在同一个空间,不显得突兀。
作者有话要说:九(顶锅盖):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的更新渣了。可是亲们,我可以解释。这两天高温,我一直在外面跑,回来也都到半夜了,渣的实在打不起精神来更新。
表示,差的几更我会在后来补回来的,我保证。更新完这里,我还要完成魔武的榜单。
(面条泪)我讨厌夏天,我已经全黑了。晚上一笑能吓着人的那种。
更完爬走,继续奋战魔武。
☆、15 安阳
卧谈会真的像宋辉说的那样,玩了一个通宵,最后实在扛不住的几个人各自回房间一碰到床就再也起不来了。弄得早晨集合的时候,小老师折腾了半天才把人全部弄醒。
李牧喜欢上了这种极度消耗体力的运动,大脑呈现放空的状态,所有的情绪和心情都被锁在了固定的抽屉里,不见天日,周围有许多人像他一样一刻不停的在攀登。他没有参与男生间的竞技游戏,按照自己的步调,缓慢的前行。有人说,一年一次的旅行将是一次心灵的净化。虽然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说是不是真的,可是对他来说,这种感觉,让他通体舒畅。
将近中午的时候,才到半山腰的位置,大多数人已经累的东倒西歪,只能扶着柱子喘气。
李牧刚想坐下。一双手架住了他的胳膊。
“不能坐。”黎诡扶着他站着,撑着他的身体。
“我,累。”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很轻松,但是越走越觉得累,身上背的东西都成为了一种重负,连带着脸上的汗水都变成了压垮骆驼的稻草。他现在脚软肩膀酸,整个人都是酥的。
“要站一会儿。”黎诡再次说明。
李牧点了点头,他知道,剧烈运动之后,立刻坐下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
宋辉在另一边看过去,李牧似乎靠着黎诡的身体,那种乖顺的模样,突然让他有点火大。大步走过去,从黎诡手上夺过李牧的胳膊,把他扯到了一边。
“鬼子,我来扶。”宋辉沉下脸色说道。
黎诡看了他一眼,走到一边坐下,不再关注这边的情况。
李牧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眼睛因为大脑缺氧,有点发木,反应也有些迟钝。
“小牧子,你深呼吸几次。爬山都是这样,你体力太不行了,以后咱们多锻炼锻炼。”宋辉让站了一会儿的李牧坐下,几乎是殷勤的捏捏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
李牧有气无力的想要阻止,偏偏宋辉根本不理会他的拒绝。“别,我休息一会儿就成。”
宋辉嘴里嗯嗯的点头,却手也不停。他跟他爸妈面前都没这么孝顺过。
最后,根据投票决定,这山只爬了一半就结束了,上面再美的风景都没能收进眼底。下山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很多。
吃过午饭,下午是自由时间,一些临近景区的地方还有不少娱乐场所,专门为游客提供,小老师只说晚上要集合点名,其他倒是没有具体要求。宋辉何涛这样喜好玩乐的人自然是不想放过机会,寻着一个看着高档点的地方就扎了进去,李牧回房间收拾东西。
房间里非常安静,李牧检查着自己带的东西。明天再去几个景点,他这次的旅行就结束了,一次短暂的放松。他将会离开这所城市,然后或许,不会再有机会踏足这里。
突然间,他脑海中涌现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很想看一看,看一看他曾经的归属地,那个温馨的家。
这个念头刚冒出个苗头就开始燃烧的旺盛,他该有一个好的方式去告别。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离开那里有没有将窗户关好,水管有没有拧好。他精神恍惚的直想去找安阳问个清楚,却忘记了检查好房间。
当李牧在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出租车上了,心脏因为紧张怦怦的跳着,连司机跟他搭讪他都没有听见。他幻想着,他走到小区,进去楼道的时候,会不会遇见什么人,他该带着怎样的表情去解释他是谁家的亲戚来做什么,他该伪装成谁,才不会让保安发觉。现在这个时间安阳绝对不会在家,对,他从来不会那么早就归家。他记得,备份的钥匙放在哪里,很容易就能够拿到,只有他知道那个备份钥匙的所在。然后,拿到钥匙之后呢?他要做什么?
他要跟那个家做最后的一次道别,他要最后一次将这个家的所有一切深深刻在脑海里,然后他要站在门口的位置,说,我回来了,然后转身,说,我走了。
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他,他只是这样,给自己的一个交代,曾希人生的交待。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问问安阳为什么,为什么。他自己就能给安阳找出许多理由,个性不合,生活习惯不同,价值观不同,没有共同语言。这些理由几乎是每对恋人都会找的借口,但是真正的借口呢?有人说,我们必须分开,可是我还是爱你,但是一旦真正的结束了,他们会立刻转身寻找另一段恋情,然后再次轰轰烈烈。
“哎哎,到了。”司机拍了拍李牧的肩膀。
李牧呆愣的给了钱,下车,司机倒车转道。真的要去这样做吗?就在眼前了,难道还要回去?
李牧顺利的通过了保安,绕过小花园,到达了楼下,进入电梯的时候,李牧才呼出了一口气。还好保安没有盘问他。
看着数字一个一个的跳动,李牧双手紧握,背后都有些微微出汗。
走出楼梯,右转,门口放着深蓝色的地垫。他取了备份的钥匙。要打开了。他的家。他只是来一次告别,他不会动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这次告别之后,他会将曾希的一生划上一个句号。
“吱——”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开了门,看到门口的站着的李牧愣了一下。
李牧整个人都钉在那里,一动不动,安阳,那个带给他曾经美好的男人。此刻却非常狼狈懒汉背心上都是黄色的污渍,头发凌乱,甚至胡子都没有刮。
“希希……”混沌的眼睛突然绽放出了一道光彩,安阳突然红了眼睛,将眼前的这个男孩抱住了。
李牧闻到那种刺鼻的酒精味道,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喷出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麻痹醉人。“我,我不是。”
“希希。”像只大狗一样整个人都埋到了李牧怀里。
“我不是。”李牧想推开眼前这个人。
安阳癫狂的拧住李牧的胳膊,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他吞噬着李牧干净的唇瓣,带着干净的味道似乎能够清除他体内的污秽,那种令曾希极度厌恶的污秽。
“唔唔——”李牧挣扎着,那两只胳膊像铁箍一样困住了他,被侵入的口腔,他无法想象在他之后,安阳是用怎样的姿态吻着另一个人,太恶心了,恶心的想吐。
等到李牧快要被吻得窒息,安阳才放开他。
李牧立刻呕吐了出来,那是一种心理压迫胃的反应。
“希希,希希……”安阳用可怜的声线喊着,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希希嫌弃他恶心了,连最干净的希希都嫌弃他了。
“安阳!你怎么又弄的这么脏!”从电梯出来的一个俊美男子看见了狼狈的安阳,急急的走出来。
他走到安阳身边皱着眉头,扶起他,“我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出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干呕的李牧。
“你是安阳的小朋友?”那人让安阳靠着自己,对李牧讽刺的一笑。
李牧后退了一步,摇头,他不是,他什么也不是。
“安阳现在精神有点问题,想往他身上打主意,你还是考虑清楚一些,这是忠告。”那人说完,高姿态的在李牧面前关上了门。
李牧仅仅能看到,里面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家了,原来早就变了,是啊,该变了。不抹除掉曾希存在的痕迹,他的新人又怎么会登堂入室。他来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九:养的小型向日葵枯死了,今天悼念它,上渣攻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