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风彬彬有礼地道了谢,落座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以前就一直住在这里么?”
“是的。”管家略略停顿了一下,恭敬有礼道:“楚先生事先已经交代过张祜,几位初来此地,对这里的人和物都不甚熟悉,邢先生如果有什么疑问都可以直接问我,张祜一定知无不言。”
邢风没想到楚烨这回会这么爽快,心里微感诧异,随即也不拐弯抹角了。
“这房子里是不是还住着有其他人?”
他口中的“其他人”自然是指除了管家、佣人和那些警卫之外的人。
之前他和蒙冲在房间里试了一下,这城堡周围的隐形防护网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还要高级严密得多,那玩意儿不用上一年半载的时间反复检测,根本不可能完善到这种程度,而且管家和佣人之间也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几乎不需要靠言语交流,张祜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心领神会。
这种默契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
还有,这些人,包括张祜,一看就知道,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楚烨常年在外,没事儿养一堆顶级杀手在这城堡里干蛋呐!
难道他早就预料到了自己和苏睿会有今天,所以时刻准备着?!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让人受宠若惊,但这个中缘由显然没那么简单。
这些人既不是保护楚烨的,也不是专门来保护他们的,那是来保护谁的?
结合他们离开研究所之前楚烨对苏睿说的那番话,其实不难猜到,这里面肯定还有别人!
估计那人身体还不怎么样,不然怎么可能到这会儿都还不出来露个面呢?
张管家用简短的两个字证实了邢风心里的猜测,“是的。”
这么多人保护着,足见楚烨对那人的重视,肯定不可能是一般的朋友,亲人还是情人?
苏睿捏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淡淡地问:“他/她是楚烨的什么人?”
“朋友。”管家的语气始终都是一派淡定温和,“也可以说是曾经的爱人。”
“男的女的?”蒙冲也加入了“八婆”行列。
张祜水波不兴地丢出来俩字儿,“男的。”
苏睿:“…………”
邢风:“…………”
苏睿心里渀佛突然明白了某些事情,“他生病了?”
张祜点点头,“是的,而且很严重。”
蒙冲插话道:“怎么个严重法?”
张祜:“昏迷多年,手脚筋脉尽断,这半年来肌肉也在开始逐渐萎缩,用了药也不见效。”
邢风微微吸了口气——原来这就是楚烨要求苏睿帮忙的事情!
苏睿有些好奇,“他这是被人害的?”
“是的。”
管家跟个机器人似的,人怎么问,他就怎么答,除此之外他似乎也不准备主动透露些什么。
蒙冲第一个对这种挤牙膏式的对话提出了不满,“你能一次性多透露点信息出来么?”
“您还想知道些什么?”管家敛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头绪太乱,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蒙冲举例道:“比如那人和楚烨的真实身份,比如他为什么会被人害成这样?”
管家听言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就开始不疾不徐地扔“重磅炸弹”了。
“少爷本名叫张烈,他父亲是张维鑫——缅甸毒王坤沙(张奇夫)的三儿子,96年主席投降缅甸政府后,司令带着少爷和大部分蒙泰军转移到了泰国北部山区,美国和国际禁毒小组曾多次派人对其围剿均未能成功。后来司令通过走|私翡翠、宝石、贩运军火在那里又重新建立起了一个崭新的独立王国。不过好景不长,新政府只维持了不到五年就被彻底瓦解了,当时少爷为了救楚先生被美国海外情报局的人抓走了,半年后楚先生再找到他时,他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张管家说得倒是挺云淡风轻的,听的人却知道他这几句话所勾勒出来的故事有多血雨腥风。
苏睿对坤沙和张维鑫并不了解,所以感受还不算深刻,邢风却对他这番话感触颇深。
因为95年年底政府军和佤联军在泰缅边界展开决战时他就在云缅边境执勤,挨着不是很远,那年他救了在那边执行任务的吴振华一命。五年后,三少率领的那支神秘的武装力量被缅甸政府军围剿,作为一名特种兵的他刚好也在那边执行任务,那一次他又救了15岁的蒙冲一命。
这两位都是他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你说他怎么能不印象深刻。
苏睿不解,“可是楚烨后来为什么又会成为中国国安部的特工呢?”
从缅甸蒙泰军的一员到国安九局特事处的处长,这其中的跨度也太大了点吧?
再说中国国安部是那么好进的?
管家解释道:“楚先生原本就是中国国安部在海外的情报员,潜伏在司令身边只是为了方便他出任务。司令其实一直就挺怀疑他的,不过少爷跟他特别好,拦着司令不让动他,司令又特别宠少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被政府军围剿那天,司令本想借政府军的手除掉他的,没想到后来被少爷发现了,少爷就是在回去救他的时候出的事,楚先生对此一直很内疚,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想法救他,只是次次的结果都让人大失所望。”
蒙冲默默腹诽:我嘞个去!怎么这几个人的故事一个赛一个的狗血。
桌上三人哗然半晌,邢风明知故问:“楚烨想让苏睿怎么帮你家少爷?”
管家老实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楚先生并没告诉过我,只让我好好招待三位。”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有。”
苏睿插了一句,“我们能看看你家少爷么?”
管家面露难色,“苏先生有所不知,少爷现在只认我和楚先生,一旦有陌生人靠近,他的生命供给系统仪器上的数据就会发生错乱,严重时可能会影响到他的生命。”
邢风诧异道:“你的意思是他虽然昏迷了,但意识一直很清醒?”
张祜:“对。”
蒙冲脱口而出:“他其实不是醒不过来,是压根儿就不愿意醒过来吧?”
张祜略一迟疑,“也可以这么说。”
邢风:“…………”
苏睿:“…………”
晚餐在几人你来我往的频繁问答中结束,他们问到的问题,只要是张祜知道的,他都非常痛快地把答案告诉邢风他们了,一顿饭下来几人算是对楚烨又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苏睿虽然依旧对楚烨骗他这件事耿耿于怀,不过“过河拆桥”这种小人之为他是干不出来的,既然答应了楚烨的条件,他就一定会遵守自己的承诺,只不过楚烨不在他就算想帮也无能为力。
所以现在只能等楚烨回来,可是——
苏睿听着电话里阿陌软糯糯的声音,特别不忍心,“阿陌听话,下个星期我就回去了。”
阿陌不满地控诉,“上个星期你就这么说的,嘤嘤嘤……主人,我要去找你。”
苏睿眉毛一跳,难得温柔了一次,“我也想你,你乖一点,要听蒋叔他们的话,千万别乱跑,下个星期我就把将军带回去,让他给你做老虎虾。”
一听下个星期能有老虎虾吃,阿陌终于来了点精神,得寸进尺道:“那你要陪我下围棋。”
苏睿笑了笑,“成,都依你,好了,我挂了,你睡觉吧。”
邢风进门就见苏睿靠在床头盯着电话出神,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温声问:“想阿陌了?”
苏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如果下个星期楚烨都还没回来,我们就把阿陌接过来吧。”
他和阿陌彼此陪伴了这么多年,两人比一般的亲父子还亲,阿陌又一向粘他粘得紧,他也已经被阿陌粘惯了,平时分开小半天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次要不是因为邢风,他绝对忍不了这么久。
邢风握着他的手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声音软软的,“你说了算。”
指腹被软滑的舌尖轻轻扫了一下,那暖热的触感跟电流似的从指端一下子窜到了心尖。
苏睿手上一缩,有些尴尬看了男人一眼。
“这么敏感。”邢风握着他的手不放,笑得春风满面,“不会是给憋的吧?”
苏睿脸上一烧,“滚!”
邢风笑眯眯地凑过去把人抱住,在苏睿耳边低声道:“苏睿,我想要,可以吗?”
苏睿脸上滚烫,“嗯”了一声,抬手抱住了男人。
☆、第二十九章 进餐中
宽大的卧室里,灯光暧昧,幔帘低垂,苏睿和男人相拥着滚到了床上,一路都是绵绵密密的亲吻,灯光下苏睿隽秀清丽的脸隐隐透着一抹春意,情到浓处,色上眉梢,勾得邢风心神荡漾。
憋了两个多月,两人身体都特别敏感,光是接吻就已把彼此撩拨得**勃发,苏睿仰躺在床上搂着男人的颈脖专心吻了一会,邢风温厚的手掌在他腰际徘徊摩挲,熟练地挑开了他的睡衣纽扣。
苏睿的身材修长,皮肤光滑而富有弹性,精健的肌肉里好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却丝毫不显贲张,精致的锁骨被朦胧的光线晕染得极其性感。
邢风煽情地抚摸着他光裸的胸膛,叼着他胸前的乳粒,伸出舌尖不轻不重地逗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