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又忘记吃药了。”一个小少年端着药碗不赞同的抱怨着埋头工作的父亲,“医生都说了,你要按时吃药。”
“知道了,谢谢小砚。”中年男人停下手里的工作,揉揉额角,接过药碗一口喝了下去,皱紧眉头又喝了一碗水,“这药怎么还没有喝完?”
“爸,一共有十副呢,现在才喝到了五副。”小砚把碗放到一边,替他父亲捏着肩膀,“医生就说您是操劳过度才导致身体变差的,再不控制,以后要是严重了才是麻烦事。”
“知道了,就你会操心。”中年男人拍拍儿子的手,“我有分寸,我的小管家。”
.........
父子之间温情弥漫,易悦蹲在阳台上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不是那个人。
他有点拿不准,不过那人在之前并不是这个城市的本地人,而是后来外迁过来的。易悦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气度,书生气质,眉目清俊,举止风流不羁。
这样的一个人,完全符合了易家人的审美观,本事、气度、长相、家世立刻风靡上层社会。那个时候他还小,跟着姐姐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还带给了自己一支花,笑的十分温和清雅。也记得少女怀春的姐姐牵肠挂肚,可惜那人却只把姐姐当成了一个小妹妹。
为什么这样的人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易悦上辈子没有来的及知道答案,那个人的骄傲完全的表达在了他漂亮的眼睛上,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恶意的嘲讽,恨意甚至不比自己对他的恨意少一分甚至更加浓烈,那个一直挂着温和笑意的嘴角却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易家人......”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你都不会摆脱孤独........”
“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没有爱人,没有亲人......哈哈哈......”
.......
易悦抿了抿唇瓣,跳下了阳台,躲过监控,急速离开。
本来在房间里温情的父子两人互看一眼一起走到阳台上,一排浅浅的脚印慢慢现形,微风轻轻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
“是个年轻人,功力还不到家,符咒画的倒是不错。”中年人点评,“小砚,你知道最近江湖出什么年轻高手了吗?”
“没有听说。”小砚细细的看了一下,“要不我去跟上去?大半夜的私自到别人的住宅也太不礼貌了。”
“算了,小年轻嘛,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中年人倒是看得开,“看样子也没有什么恶意,估计是跟人打赌来我这里探险了。”
“好吧,既然你不追究,我也懒得去管。”小砚耸耸肩,拉着父亲的手,“时间不晚了,你得去睡觉了,不然医生又会说你了。”
“好好,我的小管家。”
易悦疾步回到了宾馆,他要理一下思路。那个人到底是哪里人?易悦在前世的没有过多的关注过他,只记得好像是南方人,要去南方吗?
如果那人真的存在的话,按照时间,这个人应该已经来到了这里啊,是什么原因绊住了他吗?还是他真的不存在?易家人不存在这个空间,那个人也不存在吗?
匆匆的洗了个澡,深夜的城市还闪着霓虹灯,窗外的世界繁华的热闹掩盖了多少浮夸。
笔不停的在纸上滑动着,最后一一勾掉,揉成团,无奈的揉着额角,果然这种动脑筋的事情不适合自己做。
32
不知道韩云泽在做什么,易悦倒在床上,几天的时间,他倒是又有几分思念那个厚脸皮的家伙。
有点像总裁言情文的感觉,易悦有点黑线,村姑与总裁一见钟情?上帝!这太糟糕了!真是搞不懂对方是怎么看上自己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目睹了他的丑事?还是自己太过贤惠?
别说自己做饭好吃的原因~
易悦自己有几把刷子他还不知道?做饭都是看着两块钱一本菜谱做的,本事就那么点,要不是有个功法存在,估计对方是连一眼都不会看的,还吃?
蒙着被子又睡不着觉,索性打开窗子吹风,寒冬腊月的风像刀子一样吹着这个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易悦坐在窗子跟前,看着外面的霓虹灯与深夜的车来车往,凌乱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别让我逮到你!易悦恶狠狠的想。
那个人易悦前世就记得他长得不错,具体的家世还是不大清楚,貌似是南方人?不过按照时间,那人早就应该来了这个城市了,也许真的不存在这个人?
可惜自己对电脑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除了会聊天看电视外其他的本事真的是一毛没有,不然侵入公安网查询一下也许还会有点希望的呢。
苦着脸吹着风,黎明马上就来临了。
收拾好东西,易悦打算离开了,没有易家的城市不再是故乡,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罢了。
火车站的人永远都是那么多,拥挤的人群,背着重重的行李外出讨生活的打工者,还有嗷嗷待哺的幼儿被拴在女人的后背上一起随着人群涌动,也有打着地铺等待着火车的人,也有年轻时尚的大学生们安静的挂着耳机听着歌。
灰色的天空,斑斓色彩的人群,易悦皱着眉头扒拉了一下头发,都被弄乱了。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中年男人被人群推着一脚踩中了易悦的脚丫子,看起来有点老实的他对此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一脚有多用劲。
“没什么。”易悦就一个轻飘飘的包裹,对比火车站里大多数都带着乱七八糟行李的旅客要轻松不少,为此他还好心的帮这个男人捡了一下被推散乱的行李,“这是要去打工?”
“不是,是回家过年。”中年男人笑了笑,“我跟工友们倒班了,让他们回家过年,等他们回来了我再回家,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过年不过年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有一个搭伴的,又发现这人居然跟自己一个地的,易悦就跟着他直到上了火车才分开车厢坐着回到小镇。
连云镇,老周带着小三跟周宝儿开始布置他们的二层小楼,刘小三最近吃得好谁的好,不用担心师兄来找自己,也不用担心挨饿受冻,小脸粉嘟嘟的嫩,饭量大,干活利落,让周大厨十分喜欢,三人的关系也越发融洽。
易悦到了小楼的时候,周大厨正在摆动刚买回来的新桌椅板凳,白白的墙,防滑的地板,简约大方。
“哟,小悦来啦?”周大厨抹了抹汗水,刚一抬头就看见易悦进门,四下张望,“怎么样,周叔装的怎么样?不错吧?”
“嗯,不错。”易悦点头,摸了摸墙,“花了不少钱吧?”
“不多,几万块钱的事,周叔这点钱还是能舍得的,哈哈……”周大厨豪爽一笑,“慢慢再赚回来就是了,不像你,承包个地就花了好几十万,周叔这点还是不如你。”
“哎,周叔,我烧好水了,现在擦还是待会儿擦?”两人正在聊天,在厨房烧水的刘小三端着一大盘水出来了,放到一张桌子上,肩膀上还搭着着一条毛巾,袖子码的高高的,颇有店小二的风范。
“待会擦,先把桌子摆好再说。”周大厨回道,又转头给易悦说话,“你打算怎么弄你的果园?以后卖果子?”
“不打算,以后就卖个果酒什么的,我还打算弄个花棚,种花。”易悦帮着搬桌子,老周则去摆椅子,“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是赔本了,也不怕穷。”
“随你,只要是你想好了的。”老周对易悦还是很了解的,这个人太倔强了,凡是下了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干到底,别人说死说活也不会管一点作用。
“小三,去给你易哥倒杯水。”老周与易悦沉默着将所有的桌椅摆完,对站在一边拿着毛巾擦玻璃的刘小三说道。
“哎!”刘小三‘蹬蹬’的扔下毛巾就跑到厨房,手里拎着一个茶壶三个杯子,倒好了水,小三就打算再去擦,就被老周制止了,“好了,休息一下。”
“周宝儿呢?”易悦摸了一下杯子有点烫,对面的刘小三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老周坐在一边。
“上班去了。”老周回道,“那个臭小子真是为了工作连年都不好好过,你看看连小年都顾不上过就走了,就留你周叔一个人,幸好还有小三陪我,不然我这年也就过不下去了。”
“小三?”易悦看对面的年轻人,“是他?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小三小三的,莫不以为是那个‘小三’。
“就是这个小伙子,大概是跟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了,被宝儿给捡回来了,别看这名字起的不怎么样,人还是不错的,是个好孩子。”老周笑了笑,喝了一口水,扭头一看小三不知道在想什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三,跟你易哥打个招呼,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刘小三被周大厨一拍惊醒,然后惊喜的拍桌子站起,眼珠子都迸发出火焰,“我就说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你就是那个上网卖符的人!”
“嗯?”易悦诧异的看着这个人,“你是那个刘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