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说爱我,我就信。
彭彦看着安镇远的眼睛,依然觉得清澈见底。
就是太清澈了,都不像在说谎了,他暗暗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真呢?怎么会这么真呢?
彭彦啊,你是傻/逼么?
人家说找了你二十年,你就真信了,你一直以为人家会和你比翼双飞呢,没想到仕途来了,人家却单飞了,你还不死心的来问问,非要上赶子找虐,你赖谁呢?
为什么当初要轻而易举相信呢?
就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心么?真心又值几个钱呢?
莫海平和彭英眉相恋六年,结婚十八年,不照样该出轨的出轨,自杀的自杀么?
所以啊,二十年又能怎么样呢,那么多年没见面,小时候又是惊鸿一瞥,怎么会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呢?
在现实和理想中,他不是选了现实么?
这没有错,一点也没有,放眼望去,很多人都是这样。既然是这样,说爱不爱的还有什么不同么,难道没有说出来的爱就不是爱?说出来后,就不会走么?
彭彦笑了笑,“有什么区别么?”
“有。”
“没有。”彭彦说,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说完,他拉开门想要逃离这里。
安镇远这次拉住了彭彦的手,声音带着怒火,“是没有么?没有爱过,是吗?你不要走,你说清楚。”
他不相信,那些在一起的日子明明就在眼前一遍一遍上演,如果对方不喜欢他,这些又怎么解释呢?
贱就贱吧,即使被对方看得一文不值,他也要锁住这个人,哪怕对方只是玩玩。
彭彦一愣,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干嘛啊,安小山小朋友,你操人操上瘾了是吧?”
“彭彦!!”
“嘿嘿嘿,你小点声,我就在你眼前呢!” 彭彦堵住耳朵,吊儿郎当地说,下一刻,他眨眨眼睛,“安镇远,我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吗?没有吧,所以,你不用这样,会让我误会,真的,因为明明是你要去北京的!!”
安镇远一怔,某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此刻他很乱,并没有短时间理出头绪,他慌忙解释,“我去北京,是因为……”
“够了!!不用说了,”彭彦打断他的话,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就,这样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安镇远依旧拉住他,他拼尽全力甩开对方,一用力将安镇远推得向后踉跄几步。
安镇远被地上很七竖八的鞋子绊了一下,撞到鞋柜上,胳膊肘碰到装满硬币的花瓶,不小心将其打翻在地。
破碎的声音,让二人都都安静下来。
彭彦看着满地的硬币,待最后一枚轱辘一圈儿后趴在地上的时候,他低着头说:“对不起。”
安镇远看着他,不知道是他为的什么说对不起,是因为花瓶,还是因为感情,还是不想说再见?
他就那么看着对方下了楼,再也没有力气追上去。
片刻后,楼道里发出关门的声响,周围陷入宁静。
安镇远过了一会儿慢慢蹲下,将乱七八糟的硬币一枚一枚合到一起,可是太多了,他开始一捧一捧往一块儿堆,其中有很多玻璃碴子扎到了他的手,他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依旧面无表情地做着。
他慢慢停下来,身疲力尽地坐到地上,双臂搭在膝盖上,倚在鞋柜上,仰头对着天花板,看着镭射灯发呆,渐渐眼前变得模糊不堪。
地上的硬币静静地躺着,一滴如泪珠般大小的鲜红砸到上面,沿着上面雕刻的花朵肆意晕染。
得而复失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临近中午,路上回家吃饭的人流量剧增,彭彦四处张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家。
他招招手,一辆出租停到他身边,他上去后,司机问了他三遍去哪儿,他才说“大都市。”
司机从后视镜扫他一眼,没在说别的,调了个头开向大都市购物广场。
彭彦只想到人多的地方去,他害怕没人的地方,他会不停地想安镇远,他告诉自己,过两个小时就会没事儿的。
司机将车停到路边,彭彦付了钱下车。
大都市是烟城最大的综合商场,门前的广场很大,墙上还挂着巨大的led电子屏,此时正放着《中国好声音》。
屏幕上的女孩正深情吟唱。
爱我,别走
如果你说,你不爱我
不要听见你真的说出口
再给我一点温柔
……
彭彦的铃声也是这个,他不禁跟着唱起来,周围的人群不停地说:“转啊,转啊。”
天太热,彭彦抬起手背擦汗,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不知道对谁说过的一些话。
“你这个小孩儿,怎么这么爱哭?是男子汗么?怎么像个小丫头似的。”
“你这么爱哭,是不是学祝英台男扮女装啊?你是不是女孩子?是吧,是吧,是吧?”
“让我看看你有叽叽么?”
“亲你一口,你要是没生宝宝,就是男孩。”
……
彭彦坐在休息长凳上,胳膊搭在腿上,低头垂眸,有些东西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忘的。以为记住的时候,死活想不起,以为忘记的时候,又重新奔出来。
他脸上的□顺着鼻子尖落到广场的地板上,天热风干的很快,顷刻间地板又恢复原样。
“别走,小山,我爱你啊。”彭彦小声地说:“我真的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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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彦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在他妈妈的房间昏睡了好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冰箱里面只剩半袋咸菜,和一根蔫不拉几的黄瓜。
他啃完后,院里就传来“咣咣”的拍门声,彭彦充耳不闻,径自走到卧室,钻进被窝里继续蒙头大睡。
敲门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彭彦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看着怒发冲冠的邹龙。
“我操/你大爷,彭彦,你他妈的能换个方式么?”邹龙不分青红皂白抓起彭彦的衣服将人从床上揪起来,然后又重重地扔到床上,“要死麻利儿的,在家挨饿干嘛啊,死的又不痛快,我就操了!!”
“滚蛋。”彭彦抬腿给邹龙一脚,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是那么沙哑,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饿成傻/逼了吧,”邹龙拍拍自己的胸口,嘲笑道:“有本事来一脚重的啊你。”
彭彦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邹龙连忙做好防御,谁知道青年“噔噔噔”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就是一顿狂吐,未消化的黄瓜和咸菜全吐出来了,然后就是苦涩的胆汁,到最后只剩下生理性干呕。
邹龙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拍着彭彦地后背,原本话唠爱叨叨地他看到青年消瘦的背脊后,竟然一时无语了。
彭彦站起来,因为几天没下床,一时间脚步有些虚浮。他掬一捧水洗洗脸,打上香皂搓出泡泡,洗净后拿毛巾擦拭,他斜一眼邹龙,“来干嘛啊?”
“收尸啊。”邹龙双臂环胸靠在门框上,“顺便帮你写个遗产什么的。”
彭彦“呵呵”两声,拿起刮胡刀修理了一下惨不忍睹的下巴,“对不住了,你愿望实现不了了。”
邹龙笑笑,掏出烟点上,“你还好吧?”
彭彦摸摸自己的下巴,左右照了一下,接着从邹龙嘴里拿过点燃的香烟,叼着烟眯着眼说:“托您鸿福,还凑合。”
邹龙又点燃一根儿,“少作死啊,刚吐完了,又抽上了还。”
“也是啊,”彭彦揉揉胃,“龙哥,带我吃饭去呗?”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我特么上辈子欠你的?”邹龙笑骂着,“吃啥?”
“稀饭。”彭彦走到卧室,穿了一件开衫,发现有点大,又换了一件稍微紧身的,“饿几天了都,慢慢来,得。”
“哼,你到有脸说。”
彭彦但笑不语。
邹龙拍拍彭彦的后背,“瞅瞅,肋叉子都瘦了。”
彭彦邪气一笑,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语气有些暧昧,“鸡/巴没瘦就行。”
邹龙一愣,“操,你他妈有正经的么?你眼前的可是个纯gay,少他妈勾引我啊,我不打算找熟人下手!”
彭彦呵呵两声,“你这种零啊,倒贴我都不要,太骚,降不住。”
“去你妈的,”邹龙踹彭彦一脚,“老子是1好吗?”
“哦?是吗?”彭彦抠抠下巴,“高助理看上去不像零啊!”
邹龙脸颊马上红了,“滚滚滚,早知道不来了,饿死你我多心静啊!”
彭彦再次但笑不语。
来人去了“祥记燕翅鲍”,彭彦慢悠悠喝着小米饭,邹龙在边上抽烟,大堂经理不停地过来问候,时不时还擦擦汗。
邹龙有点烦了,好心解释,“李经理,没事,我这哥们儿刚才和尚庙出来,暂时吃不了您这的山珍海味,过几天啊,我一定来光顾,您啊,忙您的去,我们真的就是来喝粥的,不是来找茬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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