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卖?人家买我干嘛?又没力气干活还整天那么能吃。”
顾东源想了想,也赞同地点点头:“也是,估计也就只有我肯买。”
沈云晋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滚蛋!还不快给表叔送钱去!”
等他们两个过去的时候,表叔家正在吃饭,李婷然拿着筷子啪嗒啪嗒地跑到门边给他们开开门,看见是他们,顿时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扭头就对着里面喊:“爸,妈,我东源哥跟云晋哥来啦。”
小姑娘很喜欢跟他们表现得亲近一些,还特意在他们的称呼前面加个“我”字。
“是你们俩?快来快来,陪叔喝两杯,
叔一个人喝酒正没意思呢。”表叔平时中午晚上都是在外面跟人应酬,不是请客就是被请,酒瘾挺大,这好容易在家里吃一顿自己还得斟上二两。
表婶也在饭桌上坐着,听见他这么说伸手就在他指头上敲了一记:“让两个孩子陪你喝酒,真亏你想的出来!”
“都十五六岁了,哪里还是小孩子,我十三的时候就天天跟着我爹喝酒。”表叔嘿嘿一笑,却也没有再说让他们喝酒的事儿,“你们俩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车队上有什么事?”
顾东源跟沈云晋对看了一眼,走上前去,把兜里那一叠钱都掏了出来,递到了表叔跟前。
表婶被这一叠钱吓了一跳,但是表叔却似乎一下就明白了这笔钱的来历,放下手里的酒杯,皱眉问道:“这是于飞给你的?”
于飞就是顾东源跟的这车队的队长。
顾东源点点头:“我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干脆先拿了回来。”
表叔神色严肃地盯着那笔钱,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笑着开口:“行,这些钱你拿着吧,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听见他的话,顾东源跟沈云晋都暗暗吃了一惊,就连表婶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表叔又嘿嘿笑了一声,在顾东源肩膀上拍了一记,把他拿着钱的手推到他身边:“你啊,这次真是帮了表叔的忙,这钱就收着吧。明天放你一天假,好好玩玩,等后天叔找个新的车队,你再跟上。”
其实表叔跟这个于飞认识很久,当然也知道他这偷奸耍滑的毛病。只不过念在一直以来的交情上,不好直接把他换下来。
更何况,处在这位子上的人,有几个不想着趁机捞点儿油水,就算把他换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贪的更厉害?
可是,最近公路局的局长在饭局上特意给他提过,自己的侄子现在手头也有个车队正闲着,想找些活儿干干,表叔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拍马屁的机会。
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把于飞换下来,顾东源送来的这笔钱,恰恰给他送上了这个借口。
想到这些,表叔脸上的笑容更深,黝黑的皮肤增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让他的算计看上去也明显了一些。
“那……谢谢表叔。”顾东源犹豫了下,就把钱重新塞回了兜里。
既然这钱是表叔所说的奖励,那他拿得也心安理得。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一趟不但没把钱送出去,反而还多了一天假期,从表叔家出来,都忍不住有些兴奋。
回到家,沈家爸妈跟顾奶奶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沈云晋跟顾东源很默契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便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因为出去的匆忙,桌上的风扇都还开着,对着沙发呼呼地吹着,顾东源拉着沈云晋做到沙发上,重新把那一叠钱塞到了他手里。
沈云晋一张一张地捻着把钱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千整。
他从沙发上起来,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铁盒子。
这枚铁盒子还是小时候顾东源装弹珠的那一枚,这会儿里面还盛着几枚弹珠,沈云晋一往外拿就哗啦哗啦地响了一阵。
把盒盖打开,除了弹珠之外,里面还装着些钱,零的整的都有,甚至还有一堆分币,刚刚那哗啦啦的一阵响估计也有它们的功劳。
自从上回把存钱罐摔了,沈云晋就把他们俩的钱全都放在了这枚铁盒子里。
沈云晋把那十张一百的跟那叠整钱放在一起,笑道:“咱们的资产好像一下子就涨了两倍。”
虽然这几年沈家的条件一直都不错,但沈宏博却一直秉承着儿子要穷样的原则,吃的穿的什么都不缺,但是零花钱却也不会给得太过大手大脚。
但是好在沈云晋除了吃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追求,顾东源就更好养活,所以两个人对零用钱的需求也不算太多。
这几年存下的对十几岁的小孩来说大概也算是笔巨款。
只是瞬间还是被这一千块打败了。
顾东源趴到沙发背上,伸手从盒子里抽出一张五十的,对着沈云晋道:“明天我们去吃烧烤。”
这会儿清水县的夜市已经悄悄地兴了起来,但是不管是烧烤还是小火锅的路边摊都还很便宜。
他们俩人就带着五十块钱肯定也吃不完。
前一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忙中考,中考一完顾东源又开始上班,今天入夏之后确实还去夜市好好吃过一顿。
现在听见顾东源这么说,沈云晋瞬间就想起了烤炉上一串串肥厚的羊肉被烤出的扑鼻香气。
甚至连孜然味都能够YY得出来。
“好,明天去吃烧烤!”
58电灯泡
搂着这笔钱暖被窝,两个人都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顾东源又是好容易休息一天,老太太更是不会叫他们起床,这一觉,他们就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先一步醒来的人还是顾东源,虽然他睡觉之前跟往常一样巴着沈云晋睡的,但是这一夜下来,两个人都各自滚到了一边,只有沈云晋的腿还大喇喇地压在他腿上,不知道压了多久,顾东源都已经感到腿上一阵阵的发麻。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把沈云晋的腿弄下去,反而忍不住伸手拨了拨沈云晋散在脸上的头发,细细地看着他的睡颜。
沈云晋平时性子就是稳稳当当的,睡着了就更显得安静,白隙的肤色中,唇上那一抹殷红看上去更加明显。
顾东源心里一动,伸出手指在他唇上按了按,那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胸口又痒了起来。
只不过,还没等他多想,沈云晋就因为他的触碰哼了两声,揉揉眼醒了过来。
“你醒啦?”沈云晋迷糊地说了一句,又闭上了双眼,紧接着竟然朦朦胧胧地打了个滚,朝他靠过来,一伸手扑到了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
也只有这么意识不清的时候,沈云晋才会做出这种小猫儿似的动作。
顾东源被他蹭得有些心猿意马,却又不舍得把他放开,于是只能一动不动僵硬地挺着,感受着从沈云晋身上传来的温度。
睡了这么久,沈云晋其实也不困了,只是刚醒来还有点儿犯迷糊,在他怀里趴了一阵,就又懒洋洋地揉起了眼。
“几点了?”现在天已经大亮,沈云晋却懒得扭脸去看桌上的闹钟。
为了避免扭身的动作太大,顾东源干脆一伸手把那只滴答滴答的闹钟拿在了手里,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快十点了。”
沈云晋这才彻底地睁开了眼,不无感慨地说了一句:“竟然又睡了十几个小时,我都快成猪了。”
顾东源把手伸进他上衣的下摆,在肚子上捏了捏:“我可没见过这么瘦的猪。”
沈云晋被他捏得有些痒,赶忙又滚到了一旁。顾东源感受这他的离开带给自己的空旷,顿时觉得有些怅然。
沈云晋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趴在自己那边开口:“木屋外的葡萄都挂果了,要不要去看看?”
这段时间顾东源去上班,沈云晋老在家里闲着也挺没意思,所以常常都去厂子里转悠,跟着干点儿力所能及的活儿,当然每次去也都会在小木屋里呆上一会儿。
前段时间因为中考,他们的小木屋真的荒废了一段时间,沈云晋第一回去的时候都被里面的灰尘吓了一跳,清理了好大一会儿。
“好,回去看看。”怀里没有了沈云晋,顾东源起床也起得果断了一些,很快就坐起来,趿拉上了拖鞋。
沈云晋也跟他下了床,一起在浴室洗漱完,也懒得在这不尴不尬的点儿吃饭,就跟奶奶打了声招呼,一起出了门。
外面的太阳不算毒,但是照在身上也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顾东源在楼下小卖部里买了两根冰棍,一根剥开包装纸塞到沈云晋嘴里,一根自己叼着,推着小车带着媳……小伙伴就上了路。
因为知道顾东源好容易休息一天,到了厂子之后,沈宏博跟苏春华根本就不准他碰什么活,两个人就理所当然地溜到了小木屋里。
果然,那棵葡萄树似乎比之前又茂盛了许多,不用掀开叶子,就能看见上面已经挂起了一串串绿色的小粒子。就像一枚枚绿色的宝石,看上去好不讨喜。
顾东源看见许久不见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小世界,嘴角的笑容也不禁拉大了一些,剥开门上的帘子便钻进了木屋。
但是——咚——
顾东源捂着额头,郁闷地开口:“怎么房顶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