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老妇哼哼一笑,躺在破旧的床铺上渐渐失去呼吸,假如会有来生,希望她能明白。
太阳再升起来的时候,小院的院门上挂满了白色的丧幡,飘摇数日,直至门庭荒废,化为尘土。
*
苏韵自从知道终于要离开这个世界后的狂喜劲过去之后,她发现自己反而陷入了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惆怅之中。
人总是这样,非等到要分别之时才会发现与身边亲近之人的感情有多深。
小小的妖后大人现在每天都能感受到与主角剩余相处时间的珍贵了,一起修炼的时候偷瞄,一起用膳沐浴的时候偷瞄,要是妖王殿下不在,苏韵觉得连那好吃的小点心好像都不香了……
平心而论,这个世界的主角人品可真不错,对她更是不错。苏韵追忆着,她好像很久都没遇到对她这么好的人了。非常小的时候她还有父母,后来刚进孤儿院的时候有一个很温柔的对她格外好的女老师,这是苏韵活到现在能记得的无条件对她好的所有人了。
再就是现在遇到的这个主角。
这位漂亮姐姐尊重她,呵护她,宠爱她,虽然苏韵知道她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幻觉,但苏韵仍是止不住的只要一想到旻厥心中就泛起丝丝暖意。
每晚相拥而眠之时,苏韵都会偷偷用手以极其隐秘的方式探查主角的妖力,感受到它虽然长得极慢,但确实在一天天的强大,心里竟变得说不出来是欣喜还是难过。
她很想也补偿报答主角一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补偿报答。
而自己伴侣这些小举动又怎能不被心细如发的妖王大人所察觉。
妖王大人好心情的察觉到,自己的伴侣最近有事没事的都会看着自己发呆,然后就会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晚上同榻而眠在她朦胧之时那双绵软的手总会有意识地抚过自己的身躯,让旻厥得需要花费出好大力气才能克制住闷哼和想要对伴侣欺身而上的冲动。
这让妖王大人不禁心动地想到,她的伴侣终于对她显露出痴迷或许是伴侣终于重新接受了自己的表现。
这让妖王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探究去确定。
作为姐姐,旻厥总认为自己应该主动。
于是她才会在此刻祭司殿里的宴会之上,没去把住苏韵正死死把握着的酒壶,反而将那琼浆也饮入了自己腹中许多。
她太想知道自己的伴侣现在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
今夜是既望之日,月圆之时,妖王殿下的一道赐婚,让整个祭司殿都变得喜气洋洋,虽说只是订婚之日,但还是彩幔绕梁,丝竹阵阵,有宾客凭栏狂饮,有雅客投壶作诗。
被赐婚的是主上贴身侍卫银环一族小辈银空与祭司殿寒蟒一族寒袄,苏韵了解到,如果算辈分她是比当初与小蛇苏韵一起玩耍的寒初他们大两批的子嗣,已经化形,其性温润。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幸福。虽然银空与那女子之间仍扭捏陌生,但苏韵能感觉到他们之间传递着独特的信号。
苏韵歪着头想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的眼中只有你?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苏韵此生到目前为止心里只惦记过长大和搞钱,还没想过要把感情在谁身上有所寄托,只是有时看到有人如此心中也会泛上向往和寂寞。
寒迹喜哈哈的坐在席上,不忘不正经的调笑不好意思的银空和自己脸色已羞红的女儿。旻厥护着苏韵坐在席间对侧,今日也不知上得是哪年的佳酿,苏韵只闻到那酒香扑鼻,丝毫没有辛辣之味,只觉得又甜又香,止不住伸出小手直接要了一壶。
其实苏韵之前在现实世界也没喝过酒,之前也一直害怕自己是酒后耍酒疯的类型,对着主角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现在反正任务已经要结束,反而想放肆一番。
谁知好似上瘾一般,那甜酒一喝就停不下来。
在妖王殿下微醺之际,可爱娇憨的小妖后就已醉得抱着酒壶直往妖王殿下怀里赖了。
妖王殿下横抱着伴侣上榻的时候,小迷糊已经半梦半醒了,却仿佛诱惑般半张着水润的双唇,天真清澈的双瞳迷离着,双臂环绕着旻厥的脖颈不愿松手。
苏韵也不知道,再看到这样美丽而体贴的主角,她就是觉得很难过,一种舍不得的难过。
“宝宝这是何意?”旻厥眯着狭长的双眸,语气间带上了哄诱之意,脖颈上的金色蛇纹延伸至衣领之下,更显得人妖冶非常。
“……不想……离开你。”可是不可以。
苏韵脑袋一磕,软唇撞上旻厥白皙的锁骨,后半句未说出口的话,化为了在其上的嗡动。
那禁锢着苏韵的双手骤然收紧。
这一下似乎就已经让妖王得到了答案。
红唇游走在少女的颈侧,旻厥的胸脯起伏着,动作急促,体温烫得吓人:“宝宝,姐姐心悦于你,想要与你有的关系就是今日你所见银空与寒蟒家小子有的关系,宝宝,姐姐想当你的伴侣……姐姐很高兴你接受了姐姐,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姐姐真的忍不住了……”
来自四肢百骸的疼痛让旻厥在激动之余留有了一丝清明,将所剩下的所有垂离丸都打入了体内。真正要做交尾这件事,她还是想等到她的伴侣是完全的清明状态下许可才行。
但是……她之前在游历之时有听闻有些妖民伴侣会以人形模仿玩闹,同样能得到快意。
如今妖王殿下也想暂时一试。
当红唇含住那抹清凉,已意识朦胧的苏韵的手止不住在二人之间的缝隙来回摸索,引得旻厥打出一道妖力切断了那束着床帐的红锦。
床帐漱噜噜的合上,光影交叠,挡住了那一室的旖旎。
第22章 蛇妖X蛇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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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都平息,床铺衣衫散乱,榻上陷入沉睡的少女瓷白的小脸仍带有着红晕,额汗打湿了鬓发,刚一微微皱眉,那鬓发就被两三只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拨开,让那少女仍能安然沉睡。
烛火照耀到肌肤上的光泽顺着女人流畅的线条从单侧支起的手臂直至隐没进与少女同盖的薄被之中。虽然神色倦倦,仍能看到那眸色中的餍足与眷恋。
虽然有所收敛,但好像还是累坏她了吧。
女人抚摸着伴侣的脸颊,体内垂离丸阴凉血脉的功效还没失效,那种冰凉带来的乏力与疲惫之感,让此刻的妖王大人显得特别慵懒,连带着满腔饱满的爱意,让她再次紧紧地将她的伴侣抱在了怀中。
然而撇见那轩窗外熹微的天色,妖王殿下终究是只能将伴侣先暂且放下,去打发一系列恼人的朝政,今日议定关外视察一事,原该早些。
推开寝殿的门,衣袍猎猎,就还是那个把持天下的帝王。
年轻的帝王走了两步,随即就有一黑甲妖媚侍卫上前半跪行礼,听从吩咐。
见到来人,旻厥神色似有意外:“昨夜,竟是你守夜吗?”
银空听后状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随后马上恢复了严肃:“回主上,按历昨夜就是银空守夜,昨夜银空虽然高兴,但是并未饮酒……”
旻厥听后眉毛一扬,因得凌晨时刻天地宁静,心情又极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感性之意,神色莞尔,似是无奈地叹息摇头。
“你还是这个老样子……”
这般认死理。
那话语中的关切之意让银空闻言一震,缓缓抬头,正撞见旻厥在昼夜交替的天色下眼中的怀念之色,让银空的记忆追溯到几万年之前,神色呆呆。
最初他与主上的相见也是如此,一个满身血迹的少女救出了位于银环一族底层备受欺凌的自己,教给了自己本事,给了自己一个家,在登位后在银环族内为自己的正名。
后来妖王之争,主上日夜淬血,他也日夜淬血,后来主上有了自己的伴侣,现在……自己也有了,他知道主上看中的是他那份忠诚,那他一定会不负这份忠诚。
“做得很好,只是昨夜赐婚宴情况特殊,本该准你假期,是本王疏忽了,今日自己去节礼司领赏。”
妖王殿下朗笑着走远了,银空盯着那背影眸光一晃,帝王孤寂,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主上流露出这种神色了,深沉却如同少年般神采飞扬。
这就是全妖族的妖王大人,是他想要誓死效忠的殿下。
视察关外一行地点众多人员浩荡,庭论安排起来复杂,寝殿内的侍女将午膳热了几遍,妖王殿下迟迟未归,妖后大人也迟迟未醒。
有进寝殿门内收拾地上破碎衣衫的侍女,收拾完又红着脸悄悄的关上寝们,关门的那一刹那面向里侧卧紧闭的眼中滑落了一滴泪水,顺着打湿了锦枕,氤氲出一片花纹。
昨夜的一切虽刚开始苏韵是喝醉了迷茫的状态,但后来随着那一阵阵的快意,她的动作也带有了自己的意识。
她怕离开主角,她怕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直到那一刻身体的反应最诚实的反馈给她,苏韵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她竟然在女人日积月累的宠爱之中不知不觉的把自己的心弄丢了。
主角也并未像之前日常表现出来的那样,依旧还是对自己情意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