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的电话。”管家恭敬的将手机递给韩易伟道,“是刘老的。”
“嗯。”韩易伟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接通电话。
“喂,老刘啊……事情办好了,这样就好……让他们别再闹了。诶,好。”韩易伟跟老友又聊了聊其他的事情,才挂断电话。
一直守候在一边的韩夫人自然清楚的听到了通话里的内容,是刘老派人去死者家属家敲打了一下。听完只觉得吁了口气,韩夫人知道,从今天之后就可以放下心来了。网上的舆论压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对这件事情本身的判定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果然,第二天韩晓初的事情就有了峰回路转。
死者的父母被查出不久前欠了一笔高利贷,并且那段时间恰好死者作为投保人买下了保险。可惜的是死者死亡获得的赔偿金却依旧无法填补他们家欠下的高利贷的空缺。
保险的发票,欠高利贷的证据都是那些“正义的好心人士”提供的线索。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死者父母终于抵不住压力承认了自己之所以把事情闹大是为了获得更多赔偿款的事实。
事情竟然有这样的发展,是出乎大多数人预料的,当然,很多人都不相信之后爆出来的这些事情,他们觉得一定是韩家用权势压人,掩盖了事实的真相,包庇杀人凶手。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将重点从韩晓初过失杀人转移到了讨伐这对父母猪狗不如,设计自己的亲女儿抵债的事情上。
明明很多事情都显得异常不合常理,却偏偏在将线索串联以后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死者父母为什么欠高利贷?他们周围的邻居都能作证死者的父亲是个老赌鬼,欠高利贷简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死者真的有可能是自杀?那当然,谁都知道谢小安是个孝女,对含辛茹苦养育自己二十年的母亲那是相当的孝敬,做梦都想着找到好工作赚到钱让母亲过上舒心的日子……
于是一场过失杀人变成了一起自杀事件。
当然,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这事情明摆着有人在后边操作,很多人都开始各出奇招探寻这件事情的真相。
终于在某天,有一个眼尖的天天蹲守的小记者就找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在风向转变的那几天曾经有人半夜闯入死者父母家知道第二天凌晨才离开。而死者谢小安的父母□在衣服外的身体上竟然都出现许多明显的淤痕,一看就知道是受过外力袭击造成的……
*
苏辰溪下飞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好在身旁有韩殷,两人这才顺利的拿到行李打车回到住处。
是的,苏辰溪一个月的假期刚到头就被老师催着回国了,而韩殷,竟然也陪着他回来了。
27、正V第七章 ...
事实上小镇上那种没有过往回忆的环境,恬静悠闲的生活才是最利于韩殷恢复的,不然陈医生也不会千里迢迢把当时处于暴走状态的韩殷小心翼翼的搬运到他在美国的老巢去。
但如果不是韩殷心甘情愿,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本身的意愿,于是无论陈医生如何苦求挽留,苏辰溪如何卖萌劝阻都没能阻止韩殷回国的脚步。
两人在南州的住处休息了两天,苏辰溪便连忙回学校报到,而韩殷则是在苏辰溪回校以后去了临海市——韩崇的所在地。
*
韩云鹤被接回家不过一个星期,便即将迎来自己的二十一岁生日。
此时韩云鹤的杀人嫌疑已经洗脱,而外界舆论的风声也已经愈见微弱。韩易伟便大手一挥,让管家好好准备,打算给韩云鹤大办二十一岁生日宴,用喜气来冲冲晦气。
听到这样的消息,韩云鹤冷笑一声便整天整夜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让他们随意折腾。倒是韩夫人十分热衷于这样的社交活动,每天都在管家面前指手画脚。
她迫切的想借这次机会赶紧物色一个比较有实力的女婿将韩晓初嫁出去,有了一个能力非凡的女婿当做助力,她在面对韩崇的时候也能多一点底气。
韩云鹤闯祸之后在家里消停一段时间已经是惯例,然而没人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回家,一看到那个干瘪的老头子她就犯恶心,偏偏还不能像对待其他厌恶的人一样反击回去。
“云鹤?云鹤你还在吗?”电话另一头,绯烟有些担忧的询问着,不知道为什么韩云鹤会突然没了声音。
“什么事?”韩云鹤听到那规律的间隔三下的敲门声就知道是家里的管家。
“三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知道了。”韩云鹤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又跟绯烟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她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在她没有能力和勇气反抗之前,只能选择顺从。
韩云鹤整了整衣服,才懒懒散散的朝书房走去,期间恰好碰见她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约了朋友出去逛街的母亲。
韩夫人最见不得韩云鹤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跟别人家养出的大家闺秀简直天壤之别,于是韩云鹤被训斥了几句才得以顺利的走进书房。
……
韩云鹤从书房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她一进到房间就按耐不住胃里的翻腾,跑到卫生间撕心裂肺的吐了一通,仿佛要把胆汁都呕出来。吐完之后她用凉水冲澡想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过在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入鬼的自己,她想想还是将喷头调成了温水。
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为了那样的人渣。
好不容易等她缓过劲儿来,又有佣人来敲门提醒她晚饭时间到了,她也没有搭理,黑灯瞎火的窝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拨通了绯烟的电话。
“喂?云鹤?怎么了?”绯烟没想到只间隔了一个小时韩云鹤又打电话给她。
“……绯烟。”韩云鹤心里满满的委屈愤恨在听到绯烟的声音时,再也控制不住倾泻出来,“绯烟,我好恨他们呀。”
听到韩云鹤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哭泣,绯烟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父母说了一声,才握着手机走到阳台。
“乖啊,不哭,告诉我怎么了。”绯烟柔声安慰着韩云鹤,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她还真没见韩云鹤哭过多少次——一般情况下欺负过她的人都会被她当场加倍奉还回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绯烟一直耐心的听着电话,即使对方不说话,她也没有丝毫敷衍的一直说话,让对方知道自己一直在陪着她。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听到韩云鹤那边的哽咽似乎渐渐停息,绯烟才又问道:“云鹤,你好点儿了吗?”
“嗯。”绯烟的声音驱散了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不散的阴暗记忆,韩云鹤闭着眼仰躺在床上,眼泪依旧刷刷的顺着眼角流进身下的被子里。
她想开口跟绯烟诉说她有多恶心名义上是他父亲的那个老东西。她想诉说自己年幼时被那个老东西猥亵的经历。她想诉说自己反抗无能的愤懑和对她母亲视而不见的怨恨。
但是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还是这种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
“……不能跟我说吗?”绯烟仿佛能感受到韩云鹤的欲言又止,便道:“是遇到麻烦事了吗?你要学着自己想办法解决呐,如果身边没有信任的人的话。”
绯烟比较敏感,向来能够洞察到许多不同寻常的事情,就比如她只跟李云琛接触过两次就知道对方对韩云鹤不怀好意。
“嗯。”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你就告诉我吧,我总会想办法的。”
“嗯。”
“云鹤乖啊,有什么事情别自己撑着。”
“嗯。那我挂了。”
“你先挂。”
于是韩云鹤率先挂断了电话。此时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与其受制于那老东西,她还不如被韩崇当枪使把老东西给弄死。她从来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凭什么那老东西就能一次又一次从她这里讨到好处。
她翻了翻电话簿,找到韩崇秘书的电话拨了过去。
*
韩殷一到临海市就直奔韩崇的住处,而助理刘泽仿佛早就得到了韩殷会来拜访的消息,早早就在小区门口等候,然后将韩殷领进韩崇在临海那个几乎不为人知的住处。
“你来了。”韩崇刚锻炼完裸着上半身从器械室走出来,他身上汗津津的,看到被刘泽领回来的韩殷便随意道:“你等一下。”
即使两兄弟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面,但两人都没有丝毫陌生的感觉。
“韩先生您先稍等一下。”刘泽将刚泡好的热茶端到韩殷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