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屿昏迷多久晏清就在这里陪床陪了多久,刚来的时候医生跟她讲病人没什么大碍,至多半天就能苏醒过来,晏清便从半夜一直陪到现在,眼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可是面前的人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一时间急得偷偷哭了出来。
她总这样,家里人总说她自私冷血,可是遇到鹿屿的事情就从来拎不清。晏清擦了擦发红的眼尾,准备跑出去找医生。
躺在床上的鹿屿一把抓着她的手腕,
“陈芙呢?”
她苍白的面孔因为激动而染上一些难看的血色,久久不曾开口讲话的喉咙一阵喑哑,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艰涩的将那个名字念了出来,
“陈芙哪去了?”
晏清费力的凑到她耳边,从鹿屿焦急的语气中隐约判定,陈芙大概是个名字。
“陈芙是谁,咱们系的学生吗?”
她不记得学院里有一个叫陈芙的学生,也许是别的系的也说不准。
“.....”
晏清的回话让鹿屿瞬间沉默住了。
她缓缓打量周围的一切,病房内的陈设和晏清的穿着。
“我昏过去了多久。”
听到这话的晏清语气中不仅带上几分埋怨,
“医生说你至多昏迷半天,这都一整天了,我好多课都耽误了呢。”
一天...
鹿屿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原来才一天。
这笑容顺着嘴角越扬越大,最终变成一个有些古怪的弧度,她歇斯底里的笑起来,笑声最后变成喘不上气似的咳嗽,站在一旁的晏清吓得不行,急忙半蹲下来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急促地呼吸引发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这泪水顺着猩红的眼角滑倒脸颊,鹿屿没有心思将它们擦掉,于是任由泪水愈来愈多的滴落下来。
她和陈芙纠缠那么久的情爱故事,在现实世界中只不过短短一天。
鹿屿躺在床上,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
鹿屿最终在隔天出院,晏清敏感细腻,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她问了很多人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陈芙的人,最终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最终一个追星的学妹告诉她,陈芙是一个出道很早的偶像,一直不火,不知道晏清问的陈芙是不是她。
晏清不长回寝室,又拧巴的刻意选择不去了解有关鹿屿的事情,对她追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得到学妹的答复之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搜索了这个名字。
她将网页里跳出来的那一长串文字送到鹿屿面前,有些不自然的问她你醒过来的时候喊的,是不是这个人?
大段文字涌入眼帘的第一反应是躲,经历过铺天盖地的黑料之后,鹿屿害怕极了在一切报道上看到陈芙两个字,短暂的眩晕之后那些文字顺畅的跳进眼睛里,好在现实世界并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看着网页上陈芙寥寥无几的信息,鹿屿长舒了一口气。
晏清搞不懂她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索性闭口不提。
“昨天叔叔联系过我,问我你最近怎么样了。”
这个叔叔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别闹了,你这么多年过得辛苦,叔叔全都看在眼里,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总希望你能够回去,认他这个父亲的。”
听到这话的鹿屿轻笑一声。
梦境中看到的画面都是最不堪的揣测,系统为了逼迫她早日面对自己的身份加剧了父亲对她的不满。其实父亲对她的态度没有那么的苛刻,深受传统血统论束缚的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自己的身家传给一个私生子。
换句话说,陆远永远爬不到她头上。
不过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是鹿屿总要面对的。
之前她只是一味的逃避,因为不喜欢,所以没有人能够逼她去做。她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殊不知这才是最深的软弱。
“这周末我会回家一次,去和父亲谈明白的。”
晏清在一旁点了点头。
她们之间的关系因为鹿屿的意外缓和了很多,甚至能够平心静气的讲上几句话,短暂的交流后迎来长久的沉默,两个人一言不发的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离宵禁很近,寝室楼下大多是依依不舍的情侣。
在鹿屿身前的晏清突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来,停在鹿屿面前,
“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S大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在经费上一向十分充足,学校做了学科建设之后还有大笔余钱,于是大多数都花在一些花里胡哨的地方上。
比如现在,学校上空骤然亮起的大量烟花。
嘹亮的笛声从地面逶迤的盘旋到天空当中,鹿屿顺着逐渐飞跃的烟花慢慢抬头,两个人一瞬间不约而同的心神荡漾,于是暧昧的气氛顿时烘托的恰到好处,
“鹿屿,我喜欢你很久了。”
烟花炸开后刺鼻的烟火气味逐渐充满鼻腔,鹿屿突然觉得这句话为何如此熟悉。
好像同样在一个拥有满天烟花的夜空之下,身边掩映着成群的白雪,她曾经对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
很少有人在醒来后能够记住梦中的细节,即使在半梦半醒间反复提示自己不能忘却,记忆也总会不受控制的逐渐模糊,仿佛浮在海上的泡沫,太阳一升起时便要破碎虚无。
鹿屿费力的想着那个名字。
好像是叫...陈芙。
她叹了一口气。
我们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了。
*
鹿屿在假期抽空回了一趟家,几十个小时的车程让她一时间疲惫不堪。
再次见到父亲时她才发现,父亲已经远没有自己离开时那样意气风发。
印象中那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满脸皱纹,挺直的脊背也慢慢有了佝偻的趋势,她站在鹿屿面前,永远板着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他和鹿屿讲和,说自己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鹿屿,和她母亲的事情。
鹿屿面无表情的听他讲完,只觉得他越讲,自己手臂处大片烧伤留下的疤痕就越是痛痒。
父亲的□□疏离给她带来一个相当凄惨的童年,现在始作俑者老态龙钟的站在他面前请求原谅,鹿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身后的大片酒柜映出鹿屿的身影,自己一身普通的学生装扮,和这里奢华的装修显得格格不入。
她和父亲分开太久,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父亲言辞恳切的请求她回来。
鹿屿摇了摇头。
这通谈话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鹿屿拒绝了父亲留在家里住的邀请,随便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她依然不肯接受父亲的赠与,好象这样就能清白的活着。
只是清白的人到底艰难,就像陈芙。
她还是想陈芙,即使过去了这么久,那个不到一天的梦依然让她魂牵梦萦。想,就是想,想得不行,可她又怕,怕梦里发生的事情会进入现实。
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半夜的时候鹿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从床上做起来后决定下楼透透气,她打开手机胡乱的刷着微博,发现现在已经三点多了。
她隐约记得酒店楼下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想到下面买一瓶饮料。
下楼时手机一个劲儿响得不停,app不断推送着娱乐新闻,鹿屿困倦的胡乱点开,因为看到几个“多年艺人”,“发歌”,“大受好评”之后便退出界面。
她脚步虚浮的迈入便利店,也许是因为深夜,收银台的服务生好脾气的和她打招呼。
半开的冰柜散发着冷气,鹿屿伸手,预备拿一瓶饮料。
一只修长的手却先她一步。
电光火石之间,鹿屿猛然转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与穿着不甚搭配的渔夫帽压住了一头长发,握着饮料的手上系着一根红绳,上面坠着的挂饰,鹿屿只觉得眼熟的很。
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开始在心底悸动。
她赶忙冲上前去,却被别人拦住了脚步,
“现在是私人时间,艺人不接受合影要求的。”
结完账的陈芙转过身来,挂在脸上的墨镜被摘掉了,
“没关系。”
她对着鹿屿露出一个莞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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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导致我停更很久,感谢等到现在的每一个小天使
这个文刚开的时候倾注了我很多心血但是结果并不是很尽如人意写着写着觉得自己有很多问题一度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下去
不过现在终于坚持着完结了我自认算是用心
结局是he的,不喜欢写的太满故事在这结束刚刚好
完结撒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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