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勍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朵根下,她捏了捏沈时若的腰间肉,嘟哝,“老流氓。”
老流氓晚上特别来劲,贴着她,要了两次。
大冬天的被窝里,俩人愣是挤弄出了浑身的汗水。
原勍身上不着寸缕,趴在沈时若的身上,齿尖磨着沈时若的锁骨,圈出了牙印。
沈时若被她咬得有些发痒,笑了两下,连同胸腔都在震动。她伸手在原勍光滑细腻的脊背抚摸,像是在给餍足的小猫顺毛,爱惜轻柔。
原勍挺享受这种抚摸的,挪了挪身子,在沈时若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困倦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醒来,已将近中午。
原勍揉了揉蓬松的乱发,拧开房门,就瞧见了在厨房里忙活的沈时若。糯糯已经完全熟悉了家里,越发调皮,围着沈时若的脚边打转,愣是不让人利索地迈开步伐。
沈时若似乎也不恼,就这么让糯糯趴挂在她的鞋子上,拖着猫走来走去。
原勍倚着房门,安静而又专注地看着那个人,唇角绽出浅浅的弧度。
阳台挂衣绳上的衣服随着轻风飘拂,光线洒落木质地板,空中浮着细碎灰尘颗粒。
一切的一切,美好而又静谧。
原勍想,她大概再也离不开沈时若了。
她们本打算下午出去逛逛商街,不过昨晚折腾到了后半夜,原勍现在还有些腰肢酥软、腿间发抖,于是两人也就没出门,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剧。
简华芿知道原勍实习已差不多结束,这几天没少打电话过来催问,都被原勍支吾带过了,但这样始终不是个办法。
她坐在电脑屏幕前,手指撑着额角,蹙眉,查询教招资料。
沈时若从身后递过一盘水果,再抱起她,放在自己的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询问,“心情不好?”
原勍抓住她的手指,捏着她的指尖揉搓,语气有些低沉,“我妈让我回去一趟,说教招的事情。”
沈时若搂住她的腰肢,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沉默稍许,开口,“圆圆,你考南城吧。”
原勍眼眶一震,蓦地从她怀里挣扎起来,有些委屈和生气,“什么意思?”
她回去南城了,沈时若呢?她知道这人三五年内没办法离开这里的,除了工作,还有家庭,一稚是需要人照顾的。
她也没办法想象跟沈时若异地那么多年,她现在特别怕沈时若离开她,哪怕是一天。
沈时若站起身,贴近了她,将她捞到怀里,语气温柔轻缓,似怕碰碎了她的宝贝,“南城比这里好很多,你先考回去,我会去找你。”
原勍眸底映出了水花,扭开脸,好一会儿,才难受地说,“可是南城没有你,你在哪里,我就想在哪里。”
沈时若心底酸涩,她有什么本事能让她的圆圆这么中意自己。
原勍已经打定了主意,决计不肯离开沈时若。她圈住了沈时若的脖子,将脸埋在了对方的颈窝,瓮声瓮气,“你不许赶我走,你要是让我考回去,我就永远不跟你见面了。”
沈时若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又心疼又懊悔,“是我赖着你,怎么敢赶你走?”
原勍蹭在她身上,安静了好一会儿,“时若,我很爱你,你不能说让我走的话。”
沈时若的心脏仿佛叫什么给捏住了,酥麻胀疼,她低头去吻原勍的眼皮,细碎而又温柔。
-
周二早晨,原勍回了一趟家。她鲜少有这么忤逆父母的时候,打小到大,在事关人生节点的问题,她一般都是听从母亲的话。
但只有这一次,她力图反抗。
简华芿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望着二十出头亭亭玉立的女儿,她真切地感觉到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但这并不能劝说她放下自己的观点,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让孩子选择那个发展落后的小城市。
僵持了一天,商讨无果。
原勍又烦躁又委屈,搬出了舅舅请他一块儿劝劝她妈妈。她舅舅倒也开明好说话,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简华芿的手机,话里话外地聊了好一阵。
隔天,原勍发现她妈妈的态度有些松缓了,趁势抓竿,她捧了杯温水,递到了简华芿手上,半蹲在她妈妈身旁,话语诚挚,“妈,你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我在那里确实过得不好,我到时候再考回来,可以吗?”
简华芿目光滞在女儿的身上,瞧见了她眼底的血丝以及浓重的黑眼圈后,看不下去了,终究是退了一步,拉住了原勍的手,叹气,“圆圆,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在石城有喜欢的人了?”
原勍愣了一下,缓了会儿,点头,“她人很好,我很爱她。”
简华芿说不上来自个心里的感受,只觉得是五味陈杂,担心无奈。
原勍知道她的担忧,只是轻轻攥住了妈妈的手,仰脸,嘴角扬着浅淡的笑容,话音里匿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我想和她好好在一起,妈,以后我会带她来见你的。”
她们又交谈了许久,坦诚地剖析内心想法。
末了,简华芿只能无声地退让。
她注意着原勍谈到那个人的神情,知晓孩子实打实地是动了真心。纵然有许多忧虑,最后却只能磨碎了吞下肚子,“你要是真考上那里了,我给你舅舅先通通气,多照应你。好在还有你舅舅在那里,我也多少能放点心。”她迟疑了会,又问,“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原勍想到沈时若,胸口泛过阵阵暖流,眼神温润清澈,低头浅笑,“她什么都很厉害,对我很好。”
简华芿从未见过女儿有过这样的表情,惊讶了一瞬,随即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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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入寒,夜晚的凉风钻入骨头缝隙,干巴巴的冷。
清晨五点,方秀璇照样起床,忙完早餐,敛着一张脸将药一同送进了里侧屋子。昏暗阴冷的空间,床被供起一团,衬出灰色印记。
她将碗筷噔的一声,置在了床边桌上,毫无起伏的音调,“吃药了。”
按照往常,沈建汀会拉开棉被一角,咳嗽一声,颤抖着挪起上半身。
可今儿,却全无动静,死气沉沉一般的空气。
方秀璇脚步一顿,心里仿佛意识到什么,整个人愣住许久。她卡紧下颌,又喊了声,“沈建汀。”
一片死寂。
方秀璇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下,上前,掀开棉被,看见的是沈建汀一张惨白瘦削的脸庞,毫无生气,已然没了呼吸。
她僵了片刻,眸底浮出压抑的滚动,眼皮子一颤,随即沉重而又滞晦地闭上了。
风残烛灭之人亦有青春朝气之时,她和沈建汀纠缠扯荡近三十年,现今,却提不起什么怨恨的力气了。
她呆呆静坐了一个多钟头,才撑着膝盖,站起身。
那天温度很低,冰溜子沿着窗角挂落,晶莹尖锐,直直杵落人心。
沈时若靠在窗边,暖黄灯光氤氲在她眸底,映出零星碎光,流转深邃,看不分明。她默了许久,从兜里取出烟盒,抖出一根,唇瓣含住烟嘴。
火光一折一合,烟雾缭绕,遮住了她的情绪。
对于她来说,沈建汀这个名字只意味着户口本上的户主一栏。她读小学时,沈建汀找了个女人养在外边,一边回家应对方秀璇,是无止境的争吵,一边往外捞钱,扒空了家底。
后来她上了高中,就鲜少见到沈建汀回家了,听外面人的谈话,估计是原来那个女的甩了他,他自个倒也又搭上了另个老女人。
沈时若将烟蒂捻灭,塞进了垃圾桶里。望着窗外,思绪仍在飘忽。
即便打小没了父亲,但好歹还有方秀璇在,她倒也不觉得特难熬,到底是什么时候压断她的最后一根执拗。
大概是在她上学期间因病请假,回家听到的那点屋内动静,床板凄厉摇摆。
高声喘息的是方秀璇,闷声粗气的却不知道是哪个男人。
房间里是昏黑的寂静,沈时若垂下了视线,嘴角勾出自嘲的笑容,整个人陷入了晦暗的情绪。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的,只觉得一颗心脏被割得麻木了,也就无所谓痛不痛的。
一周过后,葬礼相关事宜一切办妥。
方秀璇一直表现得冷静而自制,仿佛离开的不是什么至亲之人,或许,也确实不是。但带走的,却是她的半辈子蹉跎。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坐在床头,眼底缀着黄斑,肩膀一抖一抖,迷糊之时,似乎又见到了年轻时的沈建汀。
一个英俊阳光的小伙子。
再来一次,她想,打死都不跟这人走。
烈日不掩劲头,却依旧扫不掉簌簌寒风,照旧的是日出日落,抛下的却是泛旧的□□,等不及再沐一次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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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勍是傍晚时到的家,她没敢通知沈时若,怕这人跑到动车站去接自己,会累坏了身子。她到家里放下小行李后,就匆匆下楼,敲开了四楼的房门。
冬一稚跑来开的门,眼睑下一片黑灰,看起来也是这几日没休息好,但看见原勍时,还是露出了笑容,喊她,“圆圆姐。”
原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递给了她圆铁盒子曲奇饼,放轻了声音安慰,“一稚,不要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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