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圆谎现在倒是越来越镇定了。
“我说你怎么大白天关门呢……”
卫青城抓了衬衣套上,扣子都没扣,直接大敞着走出了房门去。
“冬平。”
“哎,卫哥,什么时候到的?”徐冬平笑着跟卫青城打招呼,话音刚一落,他就注意到卫青城大敞着的衣襟下那红艳的血渍,“你这是受伤了?!”
卫青城摆摆手,淡笑道,“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
“可是这……”
“伤口裂了,墨衍开了暖气,我正准备换药。”
徐冬平连连点头,“那赶紧去换药吧!三儿,快把门关上,伤病最忌风寒感冒!”
徐墨衍没等他哥说,他前脚一进屋,他随手就合上门扉,阻挡外面的寒风吹进屋来。
“那你忙你的,我先去换药。”卫青城比比房间。
“三儿,快去给卫先生帮把手!”徐冬平招呼弟弟赶紧去帮忙。
卫青城无奈,大舅子,你不知道我这劝了半天好不容易等着你这打个岔吗?
徐墨衍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卫青城就往房间里走,这下是连讨论争论都剩下了,直接上阵。
徐冬平看两人进屋去换药,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泥土,就没打算去凑热闹了,正好兜里的电话响了,他就站在堂屋里扬声给两人打了招呼,他就直接出门去了。
拆开纱布之后,徐墨衍瞬间炸毛了,“妈的!这就是你所谓的皮外伤?!
男人左下肋顺着肋骨的走势被开了一个直径至少超过十厘米的不现则大口子,伤口周围的皮肉应该有损伤,损伤不算很大,皮肉是直接拉起来缝合在一起的,看上去太层皮肤有些紧硼的拉扯着,伤口还没有拆线,他撞开的伤口还不是这一条大伤,而是周围缝合拆线的四五处小口子。
伤口都普遍不现则,他看不懂这伤口是被怎么弄出来的。
“姓卫的!你他妈最好老实给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不清楚,老子不剥你混蛋两层皮,老子就不姓徐!”徐墨衍真的被吓住了,瞪着眼,唇色刷白。
这一看就已经是恢复过一段时间之后的伤了,看着现在依然这么骇人的伤,他根本就不敢想象,这人刚伤着到底是怎么一个惨烈的情况。
卫青城摸摸的头,轻轻的叹息,“我不想让你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你出门四个月不回来,一回来还给我捎上这个回来,你还敢说不想让我担心!?”
第一六零章 没有下次
“对不起。”他摸摸他的脸,满是歉意的说道,“这是个意外,我不想让你担心,可是我压抑不住想要见你的冲动,明知道回来你会担心,我还是一天都多等不了的想要回来,回家,回到有你的地方!对不起,墨衍,没有下次。”
徐墨衍紧紧的咬着牙,再听到男人的话,瞬间压抑不住的掉下泪来,泪珠子刚一落下,他马上倔强的伸手抹掉,速度很快,泪意被抹掉,通红的眼晴则没办法遮掩。
“墨衍……”
徐墨衍反手在眼晴上抹了两次,然后蹲在他面前,哆嗦的抖着手给他消毒换药,贴好透气的伤药贴,又用纱布给他一圈一圈的将伤口掩盖起来。
“你个老混蛋!”
卫青城伸手将他榄进怀里,抱着他靠在肩头上,“老混蛋很想你。”
他第一次有了牵挂,有了这个让他珍惜自己这条命的人,再也做不到无所谓的淡然,他现在很在意很珍惜自己这条命,再艰难再困苦的局面和事情,他也要保证自己能把这条命给留回来给媳妇儿。
以身殉国,以前他不排斥,现在和以后,他再也做不到了。
他会履行自己的职责,做好每一笔任务,但是他的命,不再独属于国家,他还属于这个家,这个人。
“妈的!你混蛋就是在外面干的杀人越货的勾当吧?要不然上哪儿给老子折腾出这么大一个洞来?”
卫青城,“……”
“我靠!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徐墨衍撒泼。
卫青城无奈,“不是,我不做违法的事情,你别担心。”
徐墨衍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不过这人敢顶着这么严重的一身伤回来,他就别想他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揭过去。
“从现在开始,你给老子好好在家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再说出门的事儿!”徐墨衍狠狠的咬了咬牙,“至于什么时候才算养好,老子说了算!
这次他不押着他在家闲出毛病来,他就不姓徐!
对媳妇儿这么彪悍霸道的行为,卫青城乖乖点头,“好。”
徐墨衍把药箱收了收,直接丢到一边,掀开被子,“你。”他伸手指着卫青城,“从现在开始,给我卧床休息!”
卫青城从善如流的躺到媳妇儿的床上,枕头被子间会是这个人的气息,深吸了一口气,这几个月的奔波忙碌和倦惫才好像真的找到一个平静的宣泄口。
卧床就卧床,有这人在身边,当个病号卧床又有什么关系?
徐墨衍收拾到床边的衣服,才发现他拿进来的家居服这人都没有换上,他赶紧掀开被子把人拎起来,让他换好轻薄舒适的家居服,才又让他躺下,给他掖好被子,就顺势坐在了床边,握着男人搭在被子上的大掌。
卫青城反握过来,将他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唇边勾出一抹满意的浅笑,闭上眼一会儿,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
徐墨衍安静的坐在床边陪着他,男人睡沉之后,微微放松的五官柔和了不少,消减了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岁月而生出的凌厉感。
卫青城的五官硬朗,年轻的时候看着可能有些显成熟,不是那种俊逸斯文的美男子,但是有了些岁数之后,这种硬朗就成了男人最所向披靡的魅力,让人趋之若骜。
他当初第一眼见到这人时,还真的惊艳了一把。
跟记忆深处那个高个子叔叔一样的脸庞,浑身萦绕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而他更偏爱现在这一款魅力型男。
徐墨衍忍不住凑上去在他的脸畔亲了亲,“卫先生,你是我的。”
这个人从现在到以后,一直都只属于他的私有,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有种雀喜得仿佛要飞上云端的感觉。
陪在床边半个钟头之后,徐墨衍才悄悄的起身掩上门出去。
已经快要五点了,他去鱼塘边转悠了一圈,今天有外面的钓客来钓鱼,但是围着鱼塘问了十几个钓鱼的都没问到有谁钓到黑鱼的。
看时间还不算晚,徐墨衍干脆去拿了渔网,把渔船放下水,自己直接下去鱼塘里用网打鱼,钓客看着这小老板这么执拗的非要折腾到一条黑鱼,个个都站在岸上跟他玩笑打趣,问是不是他家媳妇儿揣上崽儿了嘴馋,非要吃到嘴里才算数。
徐墨衍第一次动手折腾这个,捂在防水衣里,汗都出来了,撒了五六次网,都没有捞到他要的黑鱼,他不死心,继续在塘子里折腾。
最后还是一个钓鱼的老头儿实在看不过眼了,让他上来,他帮他打那藏得深的黑鱼。
徐墨衍感激不尽的把船划到岸边,把身上的防水衣脱下来给老头儿。
老头儿应该是打了多年的鱼,技术完全可以甩这个半罐子水都算不上的小老板几条街,上船下水撒了三次网,就顺利给他网住了一条一斤多的黑鱼。
徐墨衍感谢的话说了一萝筐,还直接免了老头儿的钓鱼费,还说让他钓到多少就直接带走多少,一毛钱都不收他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徐墨衍给他哥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来收拾一下渔船和渔网,他自己拎着那条费力捞起来的黑鱼吭哧吭哧的跑回家去熬鱼汤去了。
老头儿一看他这么爽快,直接顺道多下了几网子,折腾到天黑,大大小小的黑鱼一共给他抓了五条起来。
说黑鱼这玩意儿不容易死,好养,直接养在盆子里都行,免得到时候想要又没有,自己守着这么好个塘子,没道理要吃两条黑鱼还要跑去买。
反正这玩意儿在塘子里也是个祸害,塘子里不管什么鱼它都能下口,养鱼的没谁愿意把这玩意儿跟其他鱼混在一个塘子里养。
徐冬平在园子里找了个桶直接把鱼给拎回家里去了。
这黑鱼凶是凶猛了一点,但是黑鱼汤的药用价值极高,去瘀生新,对术后伤口的恢复作用相当明显。
卫青城身上有伤,小弟这么费力的去弄这玩意儿,他也理解,反正左右没事,明天排几根杆子在塘子里继续钓这玩意儿吧。
走到院子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鱼汤香味,徐冬平摇摇头,这小子钓鱼不行,熬这鱼汤倒是真有一手。
厨房的门开着,他直接就从厨房门走了进去,灶上还熬着汤,只是厨房里却没人,他转身打开门朝屋里走去,刚走到小弟的屋门外时,就听到屋里传来小弟低声温柔的低语。
“卫先生,赶紧起床了,天都黑了。”
徐冬平听到这说话声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背后怎么还叫的卫先生?第二反应才是这语气怎么怪怪的?
紧接着声音又响起,“别睡了,先起来洗把脸吃点东西,吃了再继续睡吧。”
这怎么像哄孩子一样啊?徐冬平有些纳闷。
第三个反应终于发现,这卫青城怎么睡在小弟的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