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萧世让捂着自己的脸,“请你行行好换种方式。”
“你最近说话都语无伦次没有重点,”顾莱说:“我是真的信了,每个人都注定要失恋。”
……
“感觉很空很无聊,但又不想动。”范冬离三人挪出了一天,什么都没做,只是去了那个以前他们几个常聚的地方,都已经只剩灰尘的气息,友谊地久天长,好像还能听到那种扎心的吟唱。
缺席的总是鄢凛,他们三个都在,没收到什么通知,但心里差不多都已经有了底。
最不可能的,变成了可能。
乔明明掰着手指头数了下,“他和顾优认识了大概,五年左右,五年。”
“差不多,”范冬离说:“是到结婚的年纪了。”
乔明明掏出手机,“我要把他喊出来搓麻将。”
范冬离和宋繁看着乔明明,眼神都像在说你有病吧。
乔明明很认真地问:“你们不信?”
范冬离看了眼宋繁,说:“还是玩牌吧。”
“看样子你们也都没意见,那我喊了。”他一直在自说自话。
范冬离觉得他现在连乔明明都弄不懂了。
“之前我路过,从橱窗里看到了他们,那种角度都被我看到了。”
范冬离和乔明明脸上都有一丝怅然,还有几分不是滋味,只有宋繁一直神色淡淡。
“为什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还是……”
“他的未来注定你我会参与得很少。”范冬离想拂一把乔明明的头发,但乔明明突然转头看他,曾经他额前有发软软地搭在上面,乌黑的眼珠大大的,被他看着总有种被狗狗可怜巴巴望着的错觉,但现在谁都不会再有这种错觉,不再是那个阳光下灿烂无忧的少年了,曾在他身上闻到过的烈日般暖煦的味道,也已经在这尘埃浓厚的而立之年里渐渐稀薄。
范冬离的手顿在半空一会儿,然后镇定自若地收回。
一回头又撞上了宋繁若有所思的目光,范冬离一度很担心他,但每次他濒临崩溃的时候,拉他起来的从没有别人,他们是根本办不到,能办到的那个人不愿伸手,所以一直是他自己拖着自己重新站好,每次起身都有比从前更胜的不迫、沉寂、还有从不为他所知的疯狂,对那个一起长大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59章
“最近在忙什么?”范冬离问宋繁。
“计划着一次旅行。”
“去哪儿,和谁一起还是一个人?”
乔明明插话,“我说范冬离,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来着?”
范冬离最近也开始戒烟戒酒,当然酒是指白的,不知道具体情况的还以为他是准备要孩子了,但天知道,也许他只是觉得到了该保护身体的年纪了。女人二十五岁开始衰老,男人三十之后各方面能力也都开始下降。
范冬离斜眼看他,“那种东西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宋繁你呢?”
宋繁手里勾着一个高脚杯,里面盛着酒液,但他拿手里没喝,他不常笑,展颜的时候更少,在认可的朋友面前,表情也一向稀少,但乔明明是个例外,他确实吃过他不少冷言冷语和锋利的眼刀子。不过现在他提出结婚与否的问题,竟然不是太讨厌。
宋繁说:“没有那种打算。”
“哦,”乔明明会意地上下点头,“看来你们是准备凑合着过了,其实这样也不错。”
范冬离和宋繁:“……”
宋繁并未介意,他心眼小起来时让人瞠目结舌,但肚量大起来时也令人佩服,只说:“你不记得冬离说过一个事吗,他名字有三个字,所以他只会跟三个字姓名的人在一起。”
乔明明眼神变得有些诡异,目光从范冬离身上滑过去,“我倒不记得他说过这种话。”
范冬离轻描淡写,“繁繁乱编的。”
宋繁决定不开口了,这种时候,明显说什么都不对。
乔明明说了要喊鄢凛过来很久,但之前打过去电话无人接听,所以隔了会儿再拨,这次很快便通了,通话效果太好,乔明明听到的不仅有鄢凛的声音,还有碗碟碰撞声,小孩子娇嫩的嗓音,以及鄢凛特别平顺和缓的呼吸,像是岁月静好。
“打牌?你闲成了这样?”鄢凛扒开鄢小习搭在他胳膊上的两只小手,遮了下电话,“乖,你先一边儿去。”
鄢小习是个调皮时间多过听话时间的小女孩,现在他爸爸心情好就代表他会比平时好说话一些,此时不调皮更待何时?于是她干脆爬上了鄢凛的腿,拽着他的手腕朝电话喊,“小明叔叔我知道是你,今天上课好多同学造句都用了小明两个字。”
顾优把她从鄢凛腿上抱下来,家里现在只有他们三个在吃饭,要是鄢父和鄢母在她绝对不敢这样闹腾,鄢凛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最老实,其次就是在鄢父面前,但现在鄢父人还在医院。
“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不准调皮,听到没有?”
鄢小习冲顾优做鬼脸,“就要。”然后反射性捂住自己的小屁屁,“麻麻你不能打我屁股,不然穿衣服都不好看了。”
顾优拿她没办法,她不是他亲生的,喊他喊的还是妈,稍做得不好就有恶待孩子的嫌疑。
鄢凛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打吧,不用客气,棍棒出孝子。”
“可我是个孝女。”
顾优板起脸,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你再捣蛋就让你今晚和保姆睡。”
“嘤嘤……”鄢小习抹着根本没有泪的眼角,“今晚该我和爸爸睡,你故意的对不对,这样你就可以独占爸爸了。”
鄢凛打完电话,将鄢小习拎过去,摆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背挺直。”
鄢小习随着鄢凛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巧得不得了,两条小短腿沾不到地面,偶尔晃一晃,在鄢凛眼神里又安静垂着没动。“爸爸,你去医院看了奶奶就会很快回家吗?今天该我和你睡了,坏麻麻似乎想破坏我们。”
鄢凛说:“你再欺负麻麻我就把你关进阁楼里,等你头发长得和莴苣公主一样长了再放出来。”
他又转向顾优,“再这样百依百顺下去她都要被惯坏了。”
鄢小习被吓到好一会儿,回神后就揪着鄢凛衣袖认错,“我保证我再也不欺负麻麻了,爸爸你不要把我关进阁楼,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不用关就能长到脚踝的,呜呜……”
顾优噎了老半天,说:“亲爱的你真的吓到小习了。”
鄢小习哭得更响亮了。
鄢凛摸了把一直在干嚎的鄢小习的脑袋,对顾优说:“她装的。”
“小小年纪演戏就这么自然,以后可以考虑往电影行业发展,”鄢凛一边说一边起身,“我去医院看看,今天回家可能会有点晚。”
顾优没问他去医院之后还准备上哪儿,只点头,“路上小心。”
鄢凛离开后,鄢小习又冲顾优吐舌头,刚刚的保证就像一把撒在空中的沙子,风一吹就不见了,他在顾优面前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他来到鄢家真的就像是泡进了蜜罐子里,大家都呵护她包容她,虽然是看着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但能做得这么好也很不容易了,而顾优呢,是唯一一个从没真正对他黑过脸的人,她理所当然地毫不怕他,提要求也很不客气。
“麻麻今晚你亲自给我洗澡。”
顾优抱起鄢小习,认命地说了声好。
“为了感谢你,我给你念一段我今天看的书里的内容吧。”
顾优一点都不想听,谁知道她会念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每次都能让他无语好久,但不想打击孩子的积极性,所以还是点头。鄢小习用小手掌盖住顾优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我爱你,但我又恨你,这感觉就像我想将你扔下悬崖,然后又狂奔到崖底接住你。”
顾优上楼梯的脚步一顿,“小习,你最近是喜欢上班里的哪个男同学了吗?”
鄢小习在他怀里扭啊扭,“我还能用另外三种语言表达这段话哦。”
接着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又各来了一遍,来到楼上的卧室,鄢小习从他怀里跳出去,在他和鄢凛的床上打滚,边滚边嗅,滚累了坐起来,对顾优念道:“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麻麻,爸爸一定每天都在摧残你吧,不然你不可能这样越来越香的。”
顾优站着想了很久,觉得该限制下鄢小习看书的内容了。
等啊等,鄢某人终归还是来了,虽然姗姗来迟。
乔明明用鼻孔对他发出哼哼声,“我一个人寂寞如雪。”
宋繁和范冬离就站在他们一墙之隔的外面,而且还是玻璃幕墙,鄢凛当然也见到了,还有那个熟悉的泳池,吧台,甚至地毯的花纹闭上眼睛都能想出来,不过已经许久不曾来了,某次之后他们谁提起聚会都不会是这个地方。
鄢凛在他旁边坐下,外面两个人也走进来,他对乔明明说,“我有半个晚上的时间可以填补你的空虚,其它的我就爱莫能助了。”
“是寂寞,不是空虚。”
鄢凛喝白水,并不较真,“都差不多,我看你就是这阵子工作闲了点才有空这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