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蒲少彬在内,所有的人都在拉,都在劝,严钦好容易松开带血的手,前脚刚刚迈开,又气不过地折了回来,一脚重踹上那小子的肚子。
“那小子养不熟,没良心!”这会儿严钦自己也想起来了。那回是战逸非第一次喝醉酒,他开车带他回去,不时拿眼睛斜他,他看见他那张脸跟泡了血似的红,眼睛也红,整个人灵魂出窍似的怔在副驾驶座上,半晌才憋出两个词儿,第一个词儿是难受,第二个词儿是想吐。
吐吧,憋着更难受。
跑车风驰电掣,战逸非听话地把大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打算吐了。
他在他身后拽了一把,一下子松了油门,喊起来:不要命了?!
果不其然,车身旁有集卡呼啸过来,差点就蹭上了他们的车。这个路段常有这样的司机,把施工车辆当法拉利开,生死时速,车祸频出。
骂了一声,倒也没踩油门,反倒对战逸非说:就吐车上吧。
战逸非把胃里翻腾起来的秽物憋在嗓子里,左看右看法拉利里的豪华车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贵。
哈哈哈!正业集团的少主忍不住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哐哐哐地砸方向盘,然后他就抽了纸巾垫在自己掌心上,伸手到那个小子的眼前说:那就吐我手里吧。
战逸非真的就吐了。他觉得吐严钦的车里罪无可赦,可吐他手里倒没什么。
奇怪的逻辑。
第一次抽烟,第一次招妓,第一次驾游艇出海看日出,第一次在牌桌上千万上下地赌输赢,这小子明明和自己是一样的人,这小子明明适应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严钦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一天战逸非就变得与自己截然不同。
一口喝尽眼前的啤酒,严钦对老蒲说:“我爸让我给你捎个话,你玩的那家放贷公司得注意点,最近各方面风声都紧,别给你那当公安厅厅长的舅舅惹事儿。”
老蒲全无所谓,又去摸姑娘的大腿,说,“里头的人全是山上下来的,出事了有人顶,我一点不担心。”
严钦笑着问,“有没有遇见过欠钱不还或者拿钱跑路的?”
“有过,但最后他的下场很惨。”老蒲笑了,“不想活的,大可以试试。”
拿起一只喜力,严钦突发奇想,让身边的一个嫩模用她下头开啤酒瓶,他说,电视里不是常有这样的情节么,我一直好奇,女人的这个地方到底能不能开啤酒瓶。
老蒲接话,我见过能开开的,但这丫头估计不行,这丫头是个雏儿。
“这年头出来玩的还有雏儿?”严钦不信,“我跟你打赌,她能开开。”
“行啊,你不是觉得我新买的车不错嘛,她开开了就是你的。她要开不开,你就让唐厄再来陪我睡一晚。”老蒲一脸淫秽笑容,想了想,忽又摇头,“不过也得有个时间限制,不能让她开一晚上。”
“我不逼你,也不让你白开。但我得掐表,三分钟。三分钟里你要开开了,寰娱下部投资的电影就给你个角色。”另外几个人也在起哄,严钦才不管唐厄陪不陪睡,但要他认输就太没面子。他转过脸,望着那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嫩模,“三分钟要是还开不开,我就敲碎了这只酒瓶,在你脸上划道口子。”
机会来之不易,女孩想也不想就褪下内裤,把酒瓶塞进了自己下体。
严钦的嘴角古怪地挑起来,兴趣盎然地看着这个嫩模卖力地扭动身体去拧瓶盖,花容扭曲得十分狰狞,没一会儿血水就流下了大腿,一直流出了短裙。
人真好玩啊。
第五十八章 没想犯坏
离美博会开展不过三个小时,来不及赶回去整装梳洗,觅雅总裁与他的公关先生去了博览中心附近的一家经济型酒店。战逸非给妹妹打了电话,让她送换洗的衣物过来。
他们这会儿都快倦死了,只差一根稻草就能垮下来,狠狠睡上三天三夜。为了打起精神,连淋浴都直接用了冷水,可贴身交摩的身体却越来越热。
他们两个都赤着身体,一样的宽肩窄腰,一样的长腿翘臀,方馥浓捧着战逸非的脸,手指轻轻擦过他的眼睛,头顶上洒下哗哗的冷水。他们就在花洒下接吻。
白天干活时方馥浓衬衣领子开得低,虽说看脸还是那种教人起腻的奶油白,可看见胸口才发现,到底也晒得不轻。脖颈处隐隐浮现出一片红色的V字型晒痕,一直延续至胸骨之间。战逸非反复摸着那道晒痕,手指轻轻巧巧一滑,又在那健美匀称的胸肌上流连不去。
方馥浓的脸在窜起的水气中忽远忽近,立体分明的轮廓真是好看。短暂分开以后,两个男人贴得更近了。
他们俩没想犯坏,这个时候没精力也没兴致犯坏,可摸一摸还是挺好的。战逸非把脸架在方馥浓的脖子上,手臂绕过他的后背将他环牢,又慢慢沿着他的脊骨滑下手指,滑进了两瓣结实的臀肉之间。
情人的手指不太安分,方馥浓便也拖起战逸非的大腿根部,抬高了他的一条腿,把它箍在自己腰间。下体紧密相贴,耻骨处的毛发也缠在一起,轻轻摩擦。
这种摩擦让他们都感到十分舒服,战逸非疲倦地闭起了眼睛,忽然说,“我担心。”
他担心美博会上觅雅无人问津,即使他们全力付出,觅雅还是难以盘活。
“美博会是个机会,却不是唯一的机会。”战逸非把后话咽了下去,方馥浓却仿似早已知道他想说什么,停顿片刻又说,“等三天的展会结束,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见你爸妈?
方馥浓笑了,为什么会这么想?
哪儿还有比家更好的地方。战逸非挪起了架在方馥浓脖子上的脸,眯着眼睛注视他,作出仔细思考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想不出来。
可我记得,你从来不把战家当作自己的家。
提起战家,这小子就目光黯淡,没精打采。他垂了垂眼睛,问,你家里难道没人吗?
只有个姨妈,从小跟着她长大。
那让我见见她。
方馥浓拧了把战逸非的脸颊,笑着问,“这么急着见家长?”
“不是。”战逸非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教育得那么坏。”
冷水始终在激人清醒,下身却仍滚烫地贴合在一起,使他们忍不住又想索要对方的嘴唇,对方的身体。两个人缠绵黏糊地亲了一会儿,便提醒自己必须适可而止了。
方馥浓先离开浴室,等战圆圆把衣服送来的时候,他就裹着浴巾坐在了书桌前。来酒店之前,他随手拿了一本觅雅展台上的招商手册。
手册被市场部设计得花里胡哨的,但确实纸张漂亮,纸册精美。公关先生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只记得起初市场部还表示印花、烫金、镂空还有独特的切纸工艺,时间肯定来不及,最后还是在老板的重压之下,加班加点给赶印了出来。
看吧,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来不及”“做不到”,这是懒人与愚人的借口,聪明人根本不屑一顾。
战逸非被一阵手机铃声催出了浴室,接起了嫂子温妤的电话。远在异国他乡的女人也知道这个展会对觅雅至关重要,她给他打气,告诉他说,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这儿交割得很顺利,再过两个星期就能好。
战逸非心里感激,一声“谢谢”含在嘴里,半晌没说出来。
倒是电话那头的温妤笑声爽朗,“觅雅现在是你的事业,但也曾经是你哥哥的事业。所以你根本没必要谢我,无论为觅雅做什么都是我份内的事,我只嫌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我心甘情愿。”
从以往的展会数据来看,美博会实在是个太好的机会,尤其对觅雅这样一个刚刚呱呱坠地的品牌。战逸非收了线,杵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抬起脸,发现方馥浓仍在看那本招商手册。
“有问题吗?”他走过去问。
方馥浓说:“作为一本招商手册它勉强及格,可如果想凭这个就打动经销商,恐怕很难。”
“什么意思?”
把那本花里胡哨的册子放回桌上,方馥浓转过身体,背对书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坐上来,我慢慢跟你说。”见对方斜睨着眼睛,一脸狐疑,又没正经地补上一句,“你坐我怀里,我会灵感倍出。”
战逸非将信将疑地坐了上去,方馥浓便从他身后抱住他,扯松了他环在腰上的浴巾,把手伸了进去。
刚才在浴室里就觉得,这小子最近好像瘦了点,摸上去没那么舒服,开始硌手了。摸了几下他硬邦邦的腹肌,又摸进了小腹与大腿之间的三角区,攒住了那根东西,嘴里竟还轻声嘀咕:“怎么小了?”
战逸非不高兴了,冷着声音问:“可以开始正题了吗?”
修长手指攒着那根热物没有放开,方馥浓表情倒是严肃又正经,问:“任何一个代理商或者经销商,尝试一个新品牌都是一种冒险,你凭什么说服他们与你结盟?”
想了想,战逸非回答:“企业的实力,品牌的调性,良好的政策扶持?”
“你说的都没错,但归根结底,他们只看你能不能为他带来利润,简单点说,那些人人傻钱多,找项目投资只看你能不能让他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