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是同性恋,我喜欢云锦,我以后不结婚,以后都会和他在一起!”
周亦凡背书般说完这些,之后都不敢抬头再看周志立一眼。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
“那些都不作数……”
听到周亦凡小声的念叨,此时已经彻底回过神的周志立不由得说了句:“混账!”
“爸……”
“我之前给你说过什么?说我们老周家就你一根独苗!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可我就喜欢他……”
想起这几天自己所受的这些煎熬,周亦凡那时候才明白,周云锦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连着血,连着骨,这还只是吵架,倘若有一天他真离开自己,自己说不定会被逼疯,说不定会天涯海角的到处去找他。
“你这个畜生!我以为你已经学好了!你现在又给我来这招!周亦凡,你真的没救了!你要我怎么同别人解释!你让我以后怎么去见你妈!”
说完这句,周志立已经抽出自己的皮带朝周亦凡猛抽了过来。
这是周志立第二次用皮带抽自己。
这样的痛让人无法忍受,刺痛,火辣,更让周亦凡感到恐惧的是他不知道接下来皮带会抽到他哪里,会什么时候落下。
只是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这之后可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因此他也就忍了。
“志立,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好好说!”
李叔对周亦凡再了解不过,刚刚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所以犹豫了片刻,他也没走到离门太远的地方。
住在这里疗养的大多都是些已经退休的老干部,地方大,也静,所以周志立的话他都听得很清楚。
只是不管李叔的速度再怎么快,跪在地上的周亦凡还是狠狠挨了周志立几下。
“志立!”
“放开!博园!我今天一定要把他打醒!”
说完这句,周志立又朝着周亦凡跪着的地方狠抽了一下。
只是因为李叔的阻挡,这一下就抽到了周亦凡的脑门上。
那里原本就很脆弱,周亦凡听到嗡的一声后,只觉得之后的那几秒钟,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片刻的时间后,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听到李叔的惊呼,房间里又有片刻的宁静。
“小凡?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见跪在自己面前一脸紧张的李叔,周亦凡才后知后觉的抬手将自己的伤口捂住。
“没事,李叔。”说完这句,周亦凡又抬头看向周志立,见周志立按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瞪向他,周亦凡又推开李叔跑向周志立。
“爸!”
“滚!周亦凡!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见周志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周亦凡才知道自己有多鲁莽。
“爸,爸,你别这样,妈都走了,你别留我一人在这里。”
周亦凡的声音透着一种凄切的感觉,等到周志立和李叔看向他,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甚至全身也开始轻微的颤抖。
周志立愣住,完全没想到周亦凡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因为太担心自己?害怕失去自己?
想到周亦凡的妈妈一早已经离世,自己小时候也没怎么照顾过他,周志立反而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小凡,没事没事,你爸没事。”
这会儿最忙的是李博园,既要安慰看起来就快昏过去的周亦凡,又要替周志立找药。
“没事的,博园。”
周志立挡开李博园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才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药吞下。
“爸……”
“周亦凡,出去,刚刚没听见吗?这段时间我都不想看到你。”
“爸!”
“小凡。”
说完这句,李叔又忙把周亦凡拉了出去。
“你爸不要紧,他……他应该是没想通,我会劝他的。”顿了顿,李叔回过神,说:“周少呢?为什么他不和你一起来?”
周亦凡捂着自己的伤口语气更加的沮丧,说:“我和他吵架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啊……”李叔摇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点周亦凡自己也知道,幼稚,冲动,鲁莽,他所有的缺点,从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上就可以得到充分的体现,只是……
“李叔,你都不生气吗?”
“是有点回不过神……而且,家里挺多这样的人……”
李叔原本想说这件事周志立也有错,引狼入室,只是看到如今两人狼狈的模样,他也只能忍住。
“小凡,你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然后回去,你爸这方面,我会劝他,还有,下次带周少一起来,不管怎么说……周少对他以及这个家都有恩,你爸应该会稍微顾及一下他的面子。”
“可是……”
“听我的,李叔是为了你们好,你爸经历了这么多,如果你们是认真的,他又这么疼你……那么以后,他肯定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我们是认真的!”
见李叔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周亦凡脸上的温度很快就烧了上去。
“李叔……”
周亦凡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李叔无奈,说:“我先带你去处理你的伤口。”
这里原本就是一家疗养院,也有简单处理伤口的地方,问明了具体的地址,周亦凡因为担心周志立,就叫李叔先回去了。
他受的只是皮外伤,在疗养院的急救中心让护士替自己处理过伤口,再出来时,时间已经是下午。
从此时已经是下午,周亦凡又累又饿,可即使这样,周志立依旧不愿意见他。
“小凡,你先回临城,等过一段时间你爸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我们就回去。”
“不不,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也行。”想了想,李叔又说:“记得带上周少。”
李叔是实话实说,但落在周亦凡的耳中,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红着脸应过一声后,周亦凡才转身,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小凡,把这个带上。”
袋子里几块精致的点心,周亦凡愣愣的看着那些东西,鼻尖酸涩,说:“李叔,我一直觉得你就是我妈……”
“臭小子!”
“总对我这么好。”
周亦凡的表情让李叔有些不忍,原本他想像从前那般轻拍一下他的脑袋,可是看到他脑袋上的伤,他也只得作罢,说:“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你爸这里我一定会说服他的。”
“好。”
“实在不行,还有婷婷。”
一想到张婷也不知道这件事,周亦凡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让韦青替自己订了机票,在候机厅,周亦凡还是忍不住给周志立发了一条短信。
那些他面对周志立时说不出的话,还有自己对他,李叔,周云锦以及所有他在意的人感情,可能是因为有感而发,打字打到一半,他自己倒先哭了出来。
“叔叔,你受伤了,伤口很痛吗?”
见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坐在她妈妈的怀里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周亦凡顿时大囧。
“没事,没事,叔叔只是想爸爸了而已。”
说完这句,周亦凡也不顾上和她妈妈打招呼,就拿着自己的包坐到了另一边。
这天周亦凡在候机厅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直到登记关手机,周志立都没回他的短信。
心里淡淡的遗憾和怅然,在飞机上也想了很多,只是不管他将要面对怎样的问题,他想,自己大概都不会放开周云锦的手。
下了飞机,随手招了一部计程车,等到周亦凡打开自己的手机,他就看见了周志立给他回的短信。
内容很简单,说自己没事,让他好好工作。
也许他此时什么都不想说,可是他依旧担心自己。
这个被他捧在手心,却总害他难过的笨蛋儿子。
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
看到周亦凡脑袋上的伤,以为他这晚只是加班的陈耀山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陈伯,你有云锦的号码吧?”
“小凡……”
见周亦凡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陈耀山只得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陈伯?小凡回家了?吃饭没有?有没有好好睡觉?”
听到周云锦语气柔和的说出这样的话,周亦凡忍不住骂了句:“白痴!”
“小凡?”
“要走就走远点啊!干嘛还把陈伯留在这里?干嘛要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他?”
“小凡,我只是担心你。”
听到周云锦依旧沉稳的语气,周亦凡不由得有些委屈,压低声音说:“那你干嘛要走?”
“我只是想静一静,虽然时间不定,但我最后一定会回来的……”
“你就不怕我喜欢上其他人?又或者我和其他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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