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阳忍笑,闻言居然还安抚似的轻轻揉了他胸口两下,叶澄头皮一紧就感觉从升起下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道酥麻感,眼看就要……
叶澄哇哇大叫,使劲拍在自己胸口为非作歹的双手,形象不要了清白不要了好歹给他留点面子啊!
千钧一发之际卧室大门彭的一声被踹开,床上两人愣愣的看着门口同时停下动作,叶澄两只手扒着程亦阳双手,整个身体蜷在后者怀里,程亦阳手还摸着那两个红点没放下来……
程悦脸上的笑容僵了那么两秒钟,随即快速的冲出卧室奔向洗手间,不明所以对着镜子拍了两下通红的脸,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欢快,心里还一个劲的纳闷,她跑出来干嘛?男的混在一起逗打不是很正常么,这种淡淡的期待和兴奋是……?
卧室里突然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的一嗓子,叶澄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这一片小区的上空,“程亦阳,你还我清白!!!”
被点到名的人捂着耳朵放开叶澄,无奈的翻身下床。
叶澄万分委屈的趴回床上团成一个球,玩命的用脑袋撞枕头,边撞嘴里还便嘟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胸口被捏的通红不说,重点面子啊面子,还好程悦即使出现,不然睡裤这么松,肯定就露馅了,蹭了蹭自己下面,叶澄骂道,该死的小流氓和程大流氓一样!才多大年纪就发.春!
送走了程悦后半个钟头程亦阳才回来,叶澄已经睡着了,床上两个枕头一个枕着一个抱着,还是呈一个团状物,却是霸占了床铺的正中央,程亦阳又去洗了个澡轻手轻脚的把人往里挪了挪,拿了块毛毯叠成方形枕着睡。
叶澄在睡梦中中无意识的低喃,似乎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程……亦……”
程亦阳勾着嘴角想,下一句就是‘我错了’吧,梦里还不忘了带上自己,果然这两天把他欺负惨了。
沉沉的睡去,室内逐渐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片刻,偌大的空间隐约飘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我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这只是个过渡
入夜,屋内蓝色上大床上,程亦阳缓缓睁开墨色的眸子,闭上,再睁开,如此反复几遍后无奈的从床上坐起身,望向窗外,倾盆大雨一泻而下,狰狞的闪电凌空劈入地面……
扭头看向身旁那人——只见原本熟睡的叶澄迷迷瞪瞪的蠕动身体,慢慢蹭到自己身边,把脸挨到他腿边后彻底满意,不动了。
程亦阳诧异看着自己腿边的人,默默拿了条薄毯盖在他身上,巨大的落地窗可以让屋内的人将室外景象尽收入眼底,房主很有心,装修精致屋子也敞亮,唯一让他不满的只有这卧室和客厅的窗户,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在这里住下,莫名的对这里心有好感,说不出的感觉。
打开床头灯,程亦阳靠着床头柜坐好,微弱的灯光下还能还能隐约看见身旁这人颤动的睫毛,淡淡的颜色遮住原本灵动有神的双眼,嘴唇微微开合,喃喃自语,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叶澄因为最近与程亦阳住在一起,有些小习惯不知不觉又回来找他,刚刚那无意识靠近的动作他本身是全然不知的,而此时的叶澄在梦中在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巨大地空地上有一个少年蜷缩在一处,四周飘散着无边的白雾,很多看不清面孔的人站在他周围形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圆,口中溢出的无不满是嘲讽讥笑的语句。
“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死了也不会有人惦记,活着有什么用!”
“害人害已死了活该!”
“你连父母的死都搞不清楚还活着干嘛?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对得起谁?依附一个男人才能活下去,同样身为男人的你难道不觉得丢脸么!”
“说到底就是个被人利用了十年的白痴,最后还连累了别人,程家两兄妹死的冤!”
像是有梦魔不断拉扯他进入绝望深渊,无数人在指责他埋怨他,而他脑海同样也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
是你,是你害了别人,害了你的爱人,妹妹,是你,至今都没能查清家人的死因……是你……你这个废物!懦夫!
不!不!不是这样的!
叶澄能够感觉到不远处抱头蹲在地上少年是他自己,他看着那个弱小卑微的少年满脸泪水的嚎啕大哭。
可他却没有能力将那少年拉起来,拉出由他自己一人编织的愧疚牢笼。
千万种负面情绪一股脑的袭来,伴随无边无际的迷茫痛苦侵袭驻扎他的思想领域,此时的叶澄就像是被禁足方寸土地的犯人,没有希望与阳光可以救赎这个被自身枷锁所禁锢的罪人……
如果一切还能重来……
不!人生只有一次人生如何重来!?
蹲在迷雾中的少年突然挣扎起身着跑出嬉笑谩骂的人群,奋力挥散在他耳边不断重复他罪行的人,直到筋疲力尽终于跑到一个可以让他短暂清净的地方,可入眼皆只有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偌大的空间只留下他的喘息与泪水滴落地面的声音。
失魂落魄的站在一片浓郁的白雾中,叶澄清楚的看着自己的嘴唇上下开合,“不能重来……”
所有人都死了,都被他害死了,所有人……
疼吗?不疼,程亦阳满身鲜血躺在他怀里体温逐渐冰冷的时候他都经历过,能有多疼……
痛吗?其实一点也不痛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一个个死去,习惯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不痛了。
叶澄轻轻笑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无意识的弧度,前方的空地忽然化作万丈高崖,只一步便是粉身碎骨……抬脚,悬崖下有无数狰狞血红的藤条极力向上挥舞,极力的奋力向上。
只要再走一步,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人死了,就不会有再有感觉……
谁在摇晃他的身体?悬崖边的少年迷茫的抬起头,望向上空。
意识恍惚间,视线渐渐脱离远处的少年,思绪聚拢……
“叶澄!醒醒!”程亦阳正坐在床上愣神,忽然感觉身旁的人不太对劲,不住的冒着冷汗不说身体也在轻微颤抖。
叶澄睁眼,强烈的灯光使他不太舒服,自眼角流出两滴泪水,他却仿佛全然不知,刹那间的不适后随即突然反应过来,梦中的景象异常清晰深刻的印在脑中,四肢冰冷异常指尖发麻,五官同一时间恢复感知。
程亦阳见他意识清醒身体却还在无意识颤抖一把将他拽到自己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一句一句说着安慰的话。
水蓝色的大床上那人把他搂在怀里轻声诱哄,温暖的手掌拍在后背的感觉很熟悉,心绪渐渐平稳,逐步把那种恐怖的绝望气息驱逐出脑海,认清身处的环境后叶澄只能庆幸上天给予他的第二次生命。
放松后的结果就是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叶澄慌乱的拿起身边的东西擦干净,床单被子遭了殃,程亦阳无奈,只得收紧手臂将人抱回来。
肌肤相贴的滋味还不赖,两人正是少年,经常锻炼的身体皮肤光滑细腻,骨肉匀称抱起来刚好贴合,叶澄年纪尚小,骨骼还未发育完全,缩在一处的摸样着实可怜,至少在程亦阳眼里是这样的。
他认识这小子时间不长,知道这人性格奇特鬼主意多却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面,慌乱无助的神态动作根本不适合在他身上出现,这人只适合正面的阳光,而不是此刻这种惊吓过度流泪不止的悲戚摸样。反差太大,一时不好接受。
叶澄听到程亦阳一声一声不厌其烦的哄他,没有半点对他的嫌弃和不屑,眼泪这东西不禁哄,渐渐就像开了闸似的一股脑发泄出来,宣泄他多年以来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一份愧疚悔恨。
那些他亲身经历过的事,不可能一笔抹掉,那么多年的心理负担叠加在一起需要一个契机全部宣泄出来。
怀里的人仿佛哭了很久,久到程亦阳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把脸抬起来一看才发现这人还在掉眼泪,鼻子通红像只麋鹿,眼睛和嘴唇泛着一层柔和的水光,哭的这么厉害,明早肿了可又要闹了。
叶澄有些难堪的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又被那人抓了回去,受不了叶澄耍赖般的挣扎程亦阳只得说,“你拿我擦鼻涕就得了,等会洗个澡明天你要哭可以继续,床单被子什么的你确定擦过之后你还要用?”某人在被叶澄擦了满身的鼻涕眼泪后颇为无奈的说。
叶澄不动了,老老实实被他按在怀里嘟囔着鼻子还不忘还嘴,道:“我又没洁癖。”
“是,叶家三少自然是一丝不苟不拘小节的。”
“不许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叶澄没有底气的威胁人。
“现在是凌晨三点,那之前被程悦撞见的事也不能说?”程亦阳坏笑起来。
叶澄磨牙,忽然觉得这样的状况不大适合斗嘴,继而老实巴交的没说话,刚刚还奋力挣扎着要起来,现在硬是赖在人家身上不动了。
程亦阳笑道:“你刚刚不是不愿意在我这趴么,这回又这么听话。”适应能力还挺强。
“我这辈子初抱就交代在你这儿了,不多抱会多吃亏。”叶澄如实说道,转脸一瞧,这才发现此时外面还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