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看了他一眼,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柔情,秦睿磨了磨牙,等好不容易送走乔森后,他就想去找秦默说教一下,秦默正在弹钢琴,弹的正好,停不下来,秦睿站他身后,帮他弹了几个,曲调全乱了,秦默气的停下来了:“你干什么?”
这一扭头正好扭他怀里,秦睿伸手敲了下他头:“我有话要问你。”
秦默很不适应靠他身边矮一头的感觉,他站起来到沙发上坐下来:“那你快说。”
“你接了什么戏需要去美国拍?”
“就是《喋血》。”
“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在医院里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秦睿敲了下他头:“我是你大哥,我做什么还得跟你汇报下啊。”
秦默切了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会用成语了,看样子这几天显摆汉语显摆过头了,秦睿咬了咬牙:“乔森结婚了,你离他远点。”秦默看了他一眼:“他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吗?”看到秦睿黑着的脸他终于明白过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他身上:“秦睿你太过分了!我是那样的人吗?你!”
他一副义愤填膺往外倒气的样子,秦睿咳了声:“我什么?”
秦默哈了声,他抓起秦睿的领子把他踹出了房门,关门、上锁,摸烟、点火,动作一气呵成,波尔卡很久没有看他如此帅气的动作了,愣愣的看着他,秦默叼着烟听着秦睿在外面拍门,他坐了下来,要平静一下,要不他真的会吐一口血,不是憋的就是气的,被自己憋死,被秦睿气死,两种死都不是好死,秦默深吸了一口烟,他想幸亏他现在有脑子了,刚才那一句他想说:你也有人了,你也跟他一样,半斤八两,凭什么管我呢,你又不来喜欢我。
秦默吐出一口气来,他现在终于确定他真的喜欢秦睿了,喜欢到吃醋,喜欢到恨他恨的咬牙,秦默坐在地毯上低低的笑了,笑的有些长,被烟呛着了,眼泪都呛出来了,他觉的他自己很搞笑,真的很搞笑,喜欢上情敌无论从那个角度上看都是不可能的,偏偏他做到了,真是无敌了。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哈哈,不过苍天有眼,他这种喜欢终究是瞎子点灯,秦睿有喜欢的人了,那个还是他历时6年破镜重圆的人,这样的感情历经沧桑依然能够走在一起,那就是牢不可催的,幸好,牢不可催。
他抽了一支又一支,屋里烟味很大,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抽了,波尔卡有些不适应,都离他远远的趴在,秦默用脚丫子蹬蹬它:“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我明天去横店拍戏了,你不过来亲近我一下,以后没机会了啊。”
波尔卡离他又远了点,秦默用脚踢了它几次没踢到就放弃了,他看着它点头:“你做的对,就是应该离的远一点。离得远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秦睿第二天见着秦默时秦默已经在桌前吃饭了,煎水饺,他沾着醋吃的头都没抬,光露一个后脑勺,秦睿想拍拍他头,被他一手挥开了:“你怎么这么烦人!”一大早脾气这么大,秦睿还是拍了上去:“你嚷嚷什么,怎么脾气越来越大了!”
秦默切了声:“我就这样你管不着。”
秦睿还想拍他,秦默瞪他,小家伙长了一双黑沉的眼,这么看上去非常的有气势,秦睿坐到了他对面:“你至于这样吗?”秦默哼哼:“至于,你践踏我的人格!污蔑我的尊严!必须向我道歉!”
秦睿哈了声:“我跟你道歉,还有你刚才词用反了,应该是污蔑人格,践踏尊严。”
秦默终于从桌子上站起来了:“我不吃了,”觉得不够解气,他后面又跟了一句:“我去横店拍戏!不上班了!”
秦老爹瞪了秦睿一眼,在后面喊他:“过几天就过年了,你不过年了?”
秦默头也没回:“我不过了!”
秦老爹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吵什么呢?”以前的时候这俩人见了面都不说话,现在可好,见一次吵一次。秦睿还安慰他:“你放心好了,过年就回来了,他气几天就好了。” 最近摸清楚他的脾气了,秦默总是雨点大雷声小。
60第六十章
秦默果真是去横店了,走的这天还没有过小年,刘导跟陈导看他空出时间了,拔营去了横店。
《纳兰容若》这部电视剧是描述纳兰的这一生,好在他跨度不是很大,从他十五岁到三十岁,纳兰容若三十岁就死了,又是一个英年早逝的角色,后来有人专门扒了扒秦默演的角色,他每个角色都是英年早逝,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纳兰容若》的台词非常多,剧情也多,纳兰是这部戏的主角,所以他的戏份非常多,史清在编剧的时候为深化这个角色下了一番功夫,从文到武,从康熙□□亲征到他大权独揽,这一个过程,纳兰容若功不可没,他年少多才、家世显赫,作为康熙的左臂右膀为他立了汗马功劳。
为康熙□□赢名声,他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撰写了“神功圣德”碑的碑文;
三番叛乱,康熙满腔抱负,在“平藩”的时机尚不成熟的时候,贸然开战,战况惨烈,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与他的战士浴血奋战,为他赢得三番平定。
战场描写非常的多,纳兰容若性格的转折或者说英年早逝的根源就在这场战争中,这从他的诗词中可以看得出。
秦默此时拍的就是这一幕,战争戏看着热血沸腾,但是拍的时候苦啊,小齐给他往上穿盔甲,他直打哆嗦:“太冷了,你再让我穿一件吧。”小齐把他棉衣拔下来:“这是秋天,戏里不到冬天,而且刘导说不能穿多了,穿多了拍出来臃肿,套上盔甲就不冷了,挡风。”秦默切了声:“挡什么啊,跟冰块一样。”他一边抱怨着一边自己把头盔带上了:“好看吗?”
小齐竖起大拇指:“帅呆了!等会灯光一打,斜阳西下,你横笛一站,就是那个最深情的纳兰容若。”
秦默拿着笛子的手都发抖,他把笛子夹胳膊窝里双手抱着热水袋搓了搓,这才觉得等会能移开手指头了,他跟刘导挥了下手,刘导穿着大羽绒服喊了声开始,秦默一咬牙登上了古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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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让那个热情洋溢的少年一点点成熟起来,落日一点点落在天边,北风卷起沙土,整个边关荒芜人烟,他站在历经风霜的城墙上看着这满目苍凉,眼神悠长,笛声悠长。
纳兰容若是一个才子,音律很好,秦默拿着的笛子也很好,不是凡品,但是秦默那手僵硬的不行,他不敢大动,怕控制不住打哆嗦,吹出来的笛声支离破碎,一曲悠扬的《忆江南》成了吹丧的,小齐在一边着急:“刘导,我们家秦默在屋里的时候吹的很好来,这次是发挥失常。”
刘导拿着剧本搓着手点头:“恩,我知道,后期的时候让他再吹一次,这首《忆江南》有很重要的意义。”
陈导点头:“他想家了,纳兰在这个地方写过一首词《长相思》,他思念家里的亲人。”
小齐连连点头:“好。”只要导演不计较这个,秦默这条就能过,因为太冷,他最近都拍的高效率,大部分一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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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站在他的身侧笑:“大词人,你在想什么?”
纳兰把笛子放下笑了下:“我在看这边关的风景。”
福全拂去盔甲上的沙子后切了声:“这有什么好看的,光秃秃的,一张口满口沙。”
纳兰点头:“除了这点不好外别的都是好的了。”
福全看着他:“你喜欢这里?不是吧,打仗还没打够啊。”
纳兰拍拍身上的沙子,跟他靠在城墙上:“我不是想打仗,我是觉的这里宽广,浩瀚。”
福全看着他有些揶揄,这家伙喜欢的人被他弟弟康熙纳入宫中,偏他还是康熙的御前侍卫,同在一个皇宫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滋味确实不好受,福全拍拍他:“兄弟,天大地大,何患无妻。”
纳兰看着他笑:“那你呢?”喜欢的蓝格儿被孝庄嫁给三番之一的张信之,踏上和亲之路,福全此次平藩心中为的什么他就算不说,他心里也清楚,果然福全沉默了,沉默了一会他使劲拍了下城墙:“终有一日,我一定平定这帮混账!”
纳兰嗯了声:“一定会的。”蓝格尔喜欢他,康熙喜欢兰格尔,孝庄太后为不让他们两个人心生隔阂,把她远嫁,他对这个情深义重的女子也抱有深重的愧疚,他虽不爱她,可依然感她深情。
两个同命相怜的人靠在城墙上缅怀故土,福全问了一个问题:“你很他吗?”
纳兰无声的抿了下嘴角,恨吧,那个时候恨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闯进皇宫,就为了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娶他喜欢的人,他只不过在街头跟他打过一次架,而那个时候他不认识他就是君王,如果认识了他不会那么冒犯他。
福全是康熙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纳兰,他是君王,有些事他不得不为之,巩固朝堂势力,他不得不娶那些大臣的女儿,就跟为安抚潘王,他要和亲一样,他坐在那个位子上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