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爸爸:“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熊妈妈:“希望奕然也能早日找到互相喜欢的人。”
……
其实要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但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成了一句“新年快乐”,以及——
周予诗下意识地去看熊奕蓁,却直接与后者来了个对视。那双眼被灯光映得晶亮晶亮的,像是在这个拥有万千寂寞的尘世中独为她留的一盏小灯。她明亮耀眼,破开从前二十多年的迷雾走到她身边,而今后,她也要护着这盏小灯,与她同行一生。
吃完饭后,全家人一起动手收拾了桌子。
周予诗将最后几个盘子放进洗碗机后,见也没什么事了,便擦了擦手,提出要带熊奕蓁先告辞了。
“好,”熊妈妈没再挽留,点头道:“也挺晚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
周予诗微笑道:“会的,也祝你们假期愉快。”
回去的路上,熊奕蓁原本还想要和周予诗继续聊聊天的,但后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小心睡过去了。周予诗关掉了电台,继续平稳地开着车,偶尔去看一眼身边的人。
没有烟花爆竹的夜晚静悄悄的,但或许是灯火驱走了恐惧,心底依旧幸福而柔暖。
胸腔内的那颗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心上那人也在身旁安稳地睡着,周予诗几乎可以听到她轻轻的呼吸声。
这大抵便是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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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二十九章
虽说从过年那时就已经多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小黑离开的这一天真正到来时,熊奕蓁还是忍不住崩溃了。
熊妈妈打电话给她时,周予诗还在组里拍戏,小张听完电话也不知该如何去打扰她,握着手机在旁边纠结了好久,才终于等到了导演喊中场休息,连忙上去给周予诗讲了这事。
周予诗蹙眉静静地听完,转头就去跟导演请假说家里出了事,匆匆换下戏服便赶了过去。
虽说司机已经将车开得尽量快了,但毕竟路程摆在那里,周予诗到熊家时熊奕蓁已经是这幅模样了:整个人如失了魂一般坐着,似乎已经落过几轮泪了,眼睛干干的,但眼圈通红。
熊奕蓁此人,因为经历简单,大部分时间都是轻松快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周予诗才听闻此事便立刻赶了过来。
除了之前她们闹分手那次,周予诗从未见过她现在这样。
周予诗难得地有些手足无措,呼吸和动作都放轻了很多,这才上去坐到了她身边。
熊奕蓁缓缓抬头看向她,和周予诗对视上的那一刻,眼泪瞬间又滚了下来。
周予诗顿时感觉心脏一抽,忙伸手将人揽进怀里道:“宝贝别哭。”
熊奕蓁不说话,只埋首在她怀里,也不再压抑自己的哭声了。
周予诗便也不再劝了,只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随她哭了个够本。
等到终于哭够了,熊奕蓁也不肯从周予诗怀里出来,双手依然紧紧地环着她的腰,沉默良久,突然小声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矫情?明明只是一只狗而已。”
“当然不会,”周予诗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它对你而言很重要,也并不只是一只狗而已。”
“小黑是我养的第一只宠物,我养了它三年,家里见我养得挺认真的,这才陆陆续续添了后面的几只。”熊奕蓁的语气平淡,毫无起伏,说到这里却突然停顿了一下,而后再说时,声音里明显带了颤抖:“但我真正难过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
“以前我虽然也知道,死……是没有人能躲过的,但因为没有概念,我根本感受不到多大的恐惧,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小黑走了,剩下的狗狗也都会相继离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爸爸妈妈都会……他们都会走,这是我没有办法阻拦的。”
周予诗听着心疼极了。
周予诗完全能懂得熊奕蓁此刻的心情,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就已经体会过亲人离开时的痛苦了。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以至于明明她已经忘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却还是能清楚地记得,当时的那种伤心和恐惧。
周予诗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安慰她道:“乖,没事的,你要记住,今后这些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度过。”
“我知道啊!”熊奕蓁颤抖得更厉害些了,“我就是……我就是怕,万一有一天,你和我也会分开呢?”
周予诗喉头一哽,却仍坚定地道:“我们不会分开的。”
熊奕蓁狠狠挣了一下,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予诗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到这个,周予诗的心里也是难受得不行。她用力地抱着怀里的人,半晌后,周予诗艰难道:“如果你先走,我会挺住的。如果是我先走,我在那之前会把你教得也能坦然接受,所以你也要挺住,好不好?”
这句话周予诗越讲越轻,她自己不想听到,也不想让熊奕蓁听到。
生老病死是所有人无法逃避的命运,周予诗心里也明白,早晚该让熊奕蓁学会面对这些。可她私心又实在太重,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陪她更久一点,尽可能地为她扫除那些困境,继续将她保护得好好的。
但人却总是要长大的。
经此一事后,熊奕蓁好像又变了一些。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若不是两人相处太久了,她恐怕都察觉不出来。
周予诗总不放心,她拍的戏周期都比较长,在片场稍有空闲就忍不住去想。某天周予诗终于忍不住了,旁敲侧击地问了熊奕蓁一句,后者却睁着她的那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道:“所以才更要珍惜每一天啊。”
周予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她的宝贝倒是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坚强,更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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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尾声
作为一个爱美的女生,对于香水这块,熊奕蓁却是一直没怎么接触过。
其原因还得追溯回十二年前——
那时的熊奕蓁才刚要升初中,每天就是吃吃玩玩,脑子里连彩妆的概念都还没有,却在生日时收到了一瓶同学送的香水。刚收到礼物时,熊奕蓁觉得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就要在她眼前打开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捧着香水瓶回了家。
试香水前,熊奕蓁为此还专门洗了个澡,而后不自觉闭眼屏息着,往身上喷了好几下。熊奕蓁睁眼的同时还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她直接就干呕了一下。
熊奕蓁试图呼吸了几次,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跑去洗手间吐了个痛快。
又骚又甜又苦的气味实在令人绝望,熊奕蓁甚至一度觉得该同学与她有仇。直到某天和该同学偶遇后,熊奕蓁在她身上也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尿骚味,这才心情复杂地提了一句这款香水的味道。
谁知熊奕蓁才刚开了个头,该同学便兴奋了起来,问她道:“你也用了吧!美食调的,有超浓的巧克力奶油味!是不是超级好闻?”
熊奕蓁随口应付了两句,这才意识到每个人的嗅觉是不同的。
熊奕蓁也曾不信邪地想再试一次,但当她重新拔出盖子,就隐隐闻到了记忆中那个恐怖的气味时,熊奕蓁脸色一变,如抓了烫手山芋般迅速地把它一撂,从此由它待在柜子顶层寂寞如雪。
所幸随着她那个同学的出国,熊奕蓁也再没有闻到过那个味道。
但这个新世界的大门缓缓开启一条缝后,就被猛地关上,独自在角落生尘了。
这份不令人愉快的礼物,还有她长大的过程中在路上闻到的甜腻刺鼻的脂粉香,都让熊奕蓁对香水的印象不怎么好。
这个固有印象一直持续到今天,但熊奕蓁和周予诗在一起了这么久,也闻过不少周予诗的香水,除了之前围巾上喷的那款,其它的她都还挺喜欢。熊奕蓁觉得,自己对香水的印象也在慢慢地改变了。
她们家里有一面柜子是周予诗专门用来放香水的,熊奕蓁虽然一直没有碰过,但看久了也难免有些好奇。
某天和周予诗约好出门吃饭,两个人一起挑衣服时,熊奕蓁瞥见周予诗正喷着香水,便也过去蹭了一下,问:“有没有适合我用的呀?”
“你?”周予诗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玩笑道:“奶香或者宝宝香吧。”
熊奕蓁听完佯怒地哼了一声。
周予诗忙哄道:“回来我给你挑几款试试?”
熊奕蓁这才满意了。
二人吃完饭回来后,便凑在柜子前试香水。
熊奕蓁先试了款柑橘调的,不太喜欢。
周予诗便再给她选别的。
熊奕蓁看着她挑香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问她道:“对了,之前你喷在围巾上的是哪一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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