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你真的回来啦!”东条一猛子扎进我怀里。
毫无准备的我脚底一滑,几乎摔了个后滚翻。可怜我身上到处是伤。
“啊!好痛!”
东条连忙扶我起来,“对不起,我也没怎么用力呀,你怎么样?”
我揉着后背说,“你怎么一大早的就来了?”
“还说我呢,原来你这几个月是跟那个死娘娘腔去欧洲了,我还以为你在坐牢,害得我瞎担心了这么久,为什么都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啊!”
“那个……”我知道他就会这么问,不过,为啥我要给他打电话报平安呢,我连姐姐都还没联络过,难道我们是“夫妻”吗?
“呀——”
东条突然惊叫了一声,“薰,你的脸怎么伤成这样?你的腿是怎么弄的?为什么有这么多道伤口?还有,你胸口上这些的紫红色斑点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的眼神灵光一闪,忽然间脸色大变,“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娘娘腔!”
“不是他。”
东条愤怒地说,“怎么可能!你到底袒护那个死变态到什么时候啊!他都把你弄成这样儿了!你怎么还没有觉悟啊!”
这时,门外有响声,不久,一个人走进来,竟是井上春臣。东条一转身,吃惊非小。
井上春臣说,“门没关。”
东条怒不可遏地对他说,“你跟踪我!?”
井上春臣说,“你每天早晨上班都提前两个小时出门,我不可以好奇吗。”
“哼!关你屁事!你站在这里很碍眼,快走吧!”
我说,“一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样对学长讲话。”
井上春臣强硬地对我说,“你别假装猫哭耗子了!你为什么要回来!就那样一直消失不好吗!我们就差一点,马上就可以了,你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搅了一切!”
东条气恼地说,“你说什么啊?什么可以了?你不要在薰的面前胡说八道!我和你可是一直都分房睡的!”
井上春臣看见了我胸口的电击痕迹,暗暗一笑,“东条,你知道他胸口上那些烙印是怎么回事吗?”
东条困惑地瞅了瞅我。
井上春臣说,“我来告诉你,那是被遥控电衣击伤的,你的宝贝薰可是个受虐狂哦,那么疯狂的电流游戏都玩过,看来已经是老手了,想必后庭那里早被其他男人用过了,……”
我抗议说,“我说大律师,你说话最好要有根据。”
井上春臣说,“既然有脸作那种事,就别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东条是那么的单纯,恐怕早就满足不了你肮脏的兴趣了,不如把他让给我,我对他可是还没……”
忽然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井上春臣捂着脸,惊呆地望着东条。
“一真……”
东条情绪激动地看着我,“薰,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
“我……”想想我所做的事,的确没什么光彩和可炫耀的。不过,东条想象的一定要比那不堪的多吧。
我自知是无法对东条负责到底的,无论是他的生命还是他的情感。我们虽然身体上彼此依恋,思想上却有很大的差异,始终不在一个步调上。东条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是他一直在默默地努力着想要融入我的世界,就像当初我对麻宫那样。
东条在焦急地等我的回答。
考虑到最后,我低着头说,“……没错,正如他说的那样,我现在热衷的是SM游戏,我对你已经丧失兴趣了,……而且这段时间我就是故意在躲你。”
听见我的话,东条好像受到了打击,整整愣了一分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他捡起地上的手提袋,从门口跑了出去。
“一真手里拿的是什么……”我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井上春臣说,“这几个月,他一直在笨拙地勾着一件藕色的毛衣。我还调侃他说这颜色是变态专用色。我刚进你家时,看见藕色的床和沙发,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东条亲手给我打了毛衣,那是一件什么样的毛衣呢,我真想穿穿看。不论是多么无奈的一段感情,到要放弃的时候也都会恋恋不舍吧。
我对井上春臣说,“一真就交给你了。你要负责他的一切。如果你欺负他,我决不会袖手旁观的。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一真自己并不知道,那也是我一直不答应和你交易的原因。”
他问,“什么事?”
我低声说,“有人要杀他,三次,都是凭运气躲过去的,最有名的侦探社也无能为力,没法说以后会不会再对他下手,所以,我要你做到走到哪都要带着他,一定要和那个杀手斗争到底,坚持下去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的蛛丝马迹的,在这段时间里,你要确保一真的安全。”
井上春臣皱了皱眉,“……是这个原因。”
我说,“好了,我已经退出了,你也兑现承诺吧,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我想的是,就算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并不是真拿东条作交易。
井上春臣说,“我知道你是站在直谷千夜那边的,所以关于花山鸟和麻宫能的底细,你应该很感兴趣,我相信我所掌握的证据对你来说很有价值,一旦我把它们移交给你,我也算把危险转移给你了,所以,你先想好要不要知道更多。”
我说,“但说无妨。”
他又说,“可是,我为了安全起见,把证据寄放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现在无法马上呈现给你,……”
我恼火地说,“别他妈的耍嘴皮子了!这个时候,一真已经对我绝望了,就算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诓我,我也拿你没办法,不是吗!我宁愿你欠我一份人情,尽心尽力地替我把一真照顾好就得了!滚吧!”
井上春臣临走前说,“等我几天。”
“哼,别说几天,几百年我都可以等!”我不屑地上楼接着睡觉了。
第三天到公司,信孝的案子仍然风传在人们口中。
门外很吵,秘书敲门进来。
我问,“什么事?”
“理事,东条一真秘书坚持要见您。”
我说,“让他进来。”
东条情绪不满地闯入,把一打厚厚的文件甩在我面前,“给你!还有这个!”他又掏出银行卡和我家的钥匙扔在桌上。
我打开档案袋察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看过这个吧?”
他不带感情地回答,“没有。”
“谢谢。”我说,“这卡里的钱,就当作补偿,你留下吧。”
他疾步走过来,在我面前抡起手掌要打我耳光,被我及时捉住了手腕。
“一真,你现在恨我,是吗?”
“放开我!”他想强硬地逃出我的控制,眼角却聚着不争气的眼泪,“是你一手毁了这段关系的!干嘛还抓着人家不放!”
“噢,说得对……”我恋恋不舍地撒开了他的手。
我依着他松开他的手,却反过来被他扇了个大嘴巴。
他呼喘着,泪线不断,“你、你对我还有话要说吗?”
我摸了摸脸,心情平静无波,“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他怨怼地盯了我三秒钟,然后愤然转身离去。
在伦敦的那些日子里,我的心里始终装着他,像兄弟又比兄弟更深一层的感情,没有血缘关系的手足之情可能都是不够纯粹的,我不敢说一点都不迷恋他。他的身体,就像是我的家,是最安全最舒适最方便的地方,习以为常了,就容易忽视。
刚才,他一进来的时候,我居然想问他,那件毛衣是什么样式的,意识里还没有跟他分手。心里满载着和他之间的言谈笑语和缠绵悱恻。竟然一点都没有失恋的心情。我怀疑自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时过境迁的某一天再想起来会号啕痛哭;另一种是,我根本就不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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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不久,井上春臣真的把我约出来,交给我一个纸包。
“这是证人证词的原版录音,还有一些可疑的相关材料。”
我摸不到头脑,“是关于大伴佐一郎的?”
井上春臣说,“事实上,他是被他的养子麻宫能杀死的,但是,我断定那是误杀,四年前,花山鸟被捕入狱,是我帮助他作了伪证。”
这些话在我心里掀起巨大波澜,很久以前东条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并且只告诉了我一人,但那时,我万万不会想到,麻宫是杀死养父的凶手。
“你刚才说是误杀?”我急得以冷汗,“那么,别处是否还有什么证据?”
井上春臣说,“唯一的证人已经死了,他的证词是我亲手录制的,花山鸟要,我把拷贝本给了他,结果一天夜里,一个自称夜神冢的人抓了我表弟,后来他们发现那是拷贝,夜神冢便拿给我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他额上的青筋几欲崩裂,“是未发育成熟的男性xxx,是我表弟的……后来,他在学校的宿舍里服了过量的安眠药……”他深深埋头在双背中。
我拍拍他的肩。他激动地说,“他活到今年才十七岁!”
我说,“你愿意拿这么重要的东西来跟我换一真?”
井上春臣抹了抹眼角的泪,红着眼圈说,“东条一定没对你说过吧,他自己长得很像我死去的表弟。”
我说,“虽然东条长得像他,那么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把东条当作是他了吗?”
井上春臣忽然怒吼道,“谁说我把东条当作他!我是说他们长得相似!不然你要我怎样!花山鸟为了麻宫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夜神冢为了花山鸟也是无所不为!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律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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