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又他妈是这招!占我哥便宜!”汪洋当即像炮竹一样爆开了,蹿起来就揪住了黎新阳的衣襟一拳头塞过去,当场打到了黎新阳的肚子。
高舜眼中锐利的一到光闪过,“又?”
他把汪洋从黎新阳身上拉开,提溜过来,看着他,“什么叫‘又’?他刚刚那动作什么意思?也对你做过?”
汪洋撇嘴,有些紧张高舜被黎新阳带坏的模样,拉着高舜离黎新阳整整五步远,才说道:“哥,这人脑子有病的。一天到晚用他那套手势在人群里找什么圈里人圈外人的,你别搭理他,可变态了,传染上就不好了。”
高舜低头和汪洋对视了一眼,从汪洋认真的眼神中,他明白,汪洋是真的这么看黎新阳的。
对面挨了汪洋一拳的黎新阳本还有些懵,单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维持不了自己往日里十分注重的好形象。
那套手势在第一天看到汪洋的时候,他就对汪洋做过了。当时也不见他有这么大反应,怎么今天换到他这个所谓的“哥”身上,就变成了这样?!黎新阳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又听到汪洋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泼着黑水,不由更诧异,他瞪大了眼看向汪洋,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说真的。
那边,汪洋正极力摆出一副严肃而紧张的神情,试图说服高舜一定要远离他们这些变态,就好像高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纸,而他是一个可怕的黑染缸。
而实际上,在汪洋心中,也差不多就是这么想的。
在来到S市以前,汪洋光是要接受自己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就花了不知道多少精力和时间,最后,他很幸运地遇到了高舜。
在汪洋心底,其实从来没有想过,高舜是因为也喜欢男人,所以爱上了他,和他在一起了。在汪洋的认知里,是高舜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自己,然后他就奋发图强,把高舜给掰弯了,和自己在一起了。
在此之前,汪洋为了研究自己的性取向问题,其实也曾经偷偷地在H市里摸索过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场所。关于同性恋的事情,汪洋自认为他懂得是比高舜要多一点的。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哪天高舜想就他们之间的这种情况做一些科学的严谨的深奥的价值探索时,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忽悠过去。
但实际上,高舜从来没有和他深入探讨过这些东西,也从来没有问过他相关的问题,好像从他捅破那层窗户纸开始,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然后就一直在一起。
直到来了S市,不小心在他老师周栀面前出了柜以后,他接触到的这类事情无形中又增多了。
尤其是高舜离开的这两个月,他每天前前后后,不是跟在周栀身边,就是泡在舞团里。时日一久,和舞团里一个同志舞者交上了朋友。
这个朋友的出现,简直打破了汪洋的世界观——原来贵圈这么乱!
各种玩法,什么你追我我睡你,高兴了,就搂着抱着去滚个床单,甚至三人行四人行的,然后还各种上上下下,零零一一的,都是汪洋以往的世界观里闻所未闻的。
汪洋一边悄悄跟着这位新朋友三不五时晃一晃他们平日里的聚集地,顺便长长见识,围观一些乱七八糟的多角关系;一边暗自下决心,永远不能把高舜给带到这种圈子里。
他哥学习能力多恐怖啊,这种圈子呆两天就染黑了怎么办?
稍微想想高舜被这群人给带黑了,也许以后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就觉得心碎欲裂,根本不能忍!
高舜是他一个人的。
在汪洋看来,只要他把这条线给掐断,高舜就应该永远不会接触到这些。
因为比他,高舜平日里能接触到这些的几率太低太低了。
汪洋一通威胁加警告,说得高舜忍不住发笑后,他才炸毛,“哥,你严肃点,我说得都是真的。”
高舜咳了咳,点头,还是忍不住,接着笑,“好。”
看他还要炸毛的样子,高舜适时打住话题,“我真的饿了。”
汪洋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拉着高舜风风火火就走,高舜任由他拉着,一边走远一边漫不经心地朝后面瞟了眼。
黎新阳正傻愣愣地看着他们俩,高舜眯了眯眼,想着汪洋刚刚说的“又”,心里有了点想法。
这头,高舜陪着汪洋吃了个中饭,因为他们的房子装潢才刚刚进入收尾工程,这段时间学校里军训时不时要夜训,所以汪洋都是住的学校里。
开学当天是周栀和他丈夫开车送汪洋过来的,虽然只是短住,但是宿舍里的东西置办得非常齐全,而且住宿费也都交了一年,未来一年内想住随时能进来住,倒也方便。
高舜跟着汪洋巡视了一圈他的住宿环境,又和他此时的室友打了招呼见了面后,便简要交代汪洋几句,说定了军训结束后回去他们的新房子里住的事情,便背着包去自己的学校报到。
在报到前,高舜还是先回了周栀那里一趟。
对于高舜这次的出行,周栀过问的很少,她一直以为高舜是要回H市处理一些事情,不过一两周就能回来。
但谁知道,直到汪洋和他都开学了,还不见他的影子。周栀这时才好奇地问了几句,从汪洋口中得知高舜要帮他的一个长辈做事后,周栀便也就丢开了手。
在她看来,显然还是汪洋更合她心意,更需要她下死命关注。
这时,高舜忽然就跟个野人一样哗啦啦又冒了出来,周栀居然也没有被吓到,而是围着高舜前后转了三圈,啧啧两声,称赞了一番他这别有心意的造型有点意思,便踢踏踢踏地上了楼。
高舜默默地背着包走进先前他与汪洋合住的房间,放下包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自己——周栀看上眼的造型,正常人绝对接受无能。
将自己一通收拾之后,大半天就过去了,赶到学校报到也不切实际,高舜索性也不去了,转身去问胡渣徐,他给自己报的什么理由请到的假,他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好能接上谎。
胡渣徐翻了翻资料告诉他,“我们说你有先天性心脏病,开学前刚好遇到一颗合适的心脏,做完手术后,医生要求静养三个月看恢复……”
高舜嘴角抽了抽,“这借口谁想的?”
就他这副五大三粗的壮实模样,装病也不能挑这个啊!
胡渣徐笑眯眯地解释,“不,这主要是方便以后。这新换一颗心脏,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有点其他问题,到时候请假去修养个三五个月甚至三五年的,程序上也好走……”
高舜:“……”
胡渣徐:“你千万记得平常装虚弱点,有空在抹点粉,你这看着太黑了,实在不像心脏有毛病的人……”
高舜听不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去报到的时候,高舜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实在不想给自己抹粉,最后还是顶着那张黝黑而看不出一点不健康的脸去报到了。
接待高舜的人看到高舜时,不停称赞高舜恢复得真好。
高舜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一边点头一边快速地把报到程序给走了一遍。因为他这特殊的情况,虽然军训还有一周,但也没人叫高舜去参训,只说高舜如果撑得住,可以到场边看看,感受感受气氛。
高舜换了一身绿军装,身材被凸显得更加健硕,想了想,高舜找了套大一号的换上,空荡荡的衣服终于带出了一点为不可查的瘦弱感。
但当他被带着走到他们正在受训的班级和大家认识后,一众带着厚眼镜儿的瘦弱理工男们仰着脖子看高舜——我勒个擦,这样的叫做体弱多病,心脏不好,才换得心,那他们叫什么?!先天性三等残废吗?
86第八十六章
因为胡渣徐那边给高舜安了个“体弱多病、心脏不好”的名头,所以回到学校后即使还有一周的军训,也没人敢让他参训。大部分时候,一群白斩鸡被操练得东倒西歪时,他都悠闲地坐在树荫下打盹,接受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洗礼。
高舜靠在树干上打着盹儿,突然被一阵吵杂声给惊醒,他伸了伸腰,舒展了一下四肢,从树荫下走出来,眯眼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一群穿着绿军装的男生围着起哄,周围的军官脸上带笑的看着,不见什么紧张严肃的神色,看来不是在闹事儿。高舜暗忖,带着点好奇心晃悠晃悠走了过去。
拨开人群挤进去后,发现,原来是他们班几个男生和另外一个班的几个男生正在比着做俯卧撑,高舜挤进来的时候,外围的人才数到十七,但他们班那几个男生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唇瓣咬紧,额前一层汗珠,双臂不住打颤,每一次俯身下去,想再撑起来就要用尽吃奶的力气。
而另一边外班的几个男生和他们班这几人比起来,简直就跟玩一样,脸不红气不喘,轻轻松松已经做到三十多了。
不一会儿,双方胜负已然分晓,对方那边三人最少的都做到八十多了,而他们班这三个男生还吭哧吭哧地停留在三十几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