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乖乖抬起胳膊,瘪瘪嘴没敢吱声,于婧笑着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夏云凡当时因为夏夏推掉了朝歌录制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原本以为那戏就那样泡汤了,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选的外景在居然发生了地震……好在因为地处偏僻所以无人伤亡,但这么一来,剧组就不得不重新寻找布置外景地,前面的所有布置都泡了汤,损失可谓不小。
而夏云凡在那之后也出资援助了这部电影,虽然不多,但也代表了他的立场,而且他的长相也的确是一大噱头,为了电影的卖座,邵天成当时顶着叶子晨半个多月的冷脸对外公布说开机延后。
现在夏夏基本康复了,朝歌也正式开拍了,夏云凡又继续了片场医院两头跑的生活,看他这样为孩子忙忙碌碌,于婧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伸手摸了摸夏夏的头发,看着夏云凡道:“要不是知道你是现学的这一套,说不定我会以为你是专业的呢,看你把夏夏照顾的多好,告诉你,病人恢复的快慢都与这些是分不开的。唉,你说,你早这么对夏夏多好?不过现在也来得及,看你这样,我放了不少心。就是你也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前天我就想说了,你看你那黑眼圈是不是也太重了点?晚上实在不行就让韩姨来吧,你这样总熬着,不是个事儿啊。”
谢祁刚进屋,就听见于婧像长辈一样的对夏云凡谆谆教诲,他下意识的看向夏云凡,对方眼下的那一点青黑的确有些重了,看了看夏夏,又看了看夏云凡,谢祁走上前将保温饭盒放到桌上,转头对夏云凡道:“从明天开始,晚上让韩姨过来照顾夏夏,这几天公司的事也交代完了,我白天过来照顾他。”
夏云凡抬头看了眼谢祁,虽然对方黑眼圈没有自己的重,但他心里清楚谢祁熬了多少天没好好睡过了。自从夏夏手术完了之后,谢祁与他之前的表现轻松完全判若两人,公司、谢家和医院三点的来回奔波就没停下一天。
这都快两个多月了,他听谢祁的那个保镖闫飞说,谢祁这段时间几乎把接下来大半年的工作都交接了,谢家里外也让他调整了一通,出了这事,谢家老爷子可谓是失足了先机。谢祁大刀阔斧的把一路跟着自己的人,往各个重要环节上安排,那些老人都被他调到了旁枝末节的细活上。谢家老爷子看在眼里也没吱声,据说谢祁现在对他恭敬有礼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老爷子一开始还对谢祁把苍松送到精神病院的事有些微词,但当谢祁把夏夏当时危险的检查报告放到他的桌上时,老爷子就不吱声了。
听着谢江淮上火头疼的种种症状,夏云凡心里什么反映都没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知道了。虽然谢江淮不是罪魁祸首,甚至也不是间接凶手,但他冷眼拿着一个小孩的安危去威胁自己的孙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是和他孙子好了,是男人和男人搞基了,可他不认为他就罪大恶极到罪无可恕了,甚至要连累到自己的儿子受到生命的威胁。这是怎样的霸权主义与冷血作风,无论多少次提醒自己对方是谢祁的爷爷,他都无法释怀心里的耿耿于怀。
好在谢祁从未要求过他原谅什么,也没有像那天那样再开玩笑说什么见家长的话。这段时间谢祁的几方奔波他都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这件事根本和谢祁都没有关系,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对谢祁的怨气,要不是因为和对方在一起,夏夏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但是谢祁不论在哪,每天中午从不停歇的过来给他们爷俩送饭,几乎天天晚上都陪他在医院里照顾夏夏。有时候半夜睡的朦朦胧胧,看着谢祁挽起袖子的给夏夏把屎把尿的,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感动。
尤其是,小东西好像越来越依赖谢祁,他对谢祁的感情,好像是天生的血缘亲情,就算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对夏夏说明谢祁于他是什么意义,但小东西对谢祁的信任与依赖,有时候都会让夏云凡心里不平衡。
夏夏一边被夏云凡套着衣服,一边忍不住转头看向桌子上的饭盒,于婧刚才看见谢祁来了,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就走出去了。倒不是她特意避讳着,而是看见谢祁过来送饭她就知道,饭点到了该出去吃饭了。她可没有夏云凡这样有人送饭吃,就算是院长的女儿,也得吃中午饭不是。
房间里的两大一小谁都没说话,夏云凡把夏夏的衣服套上之后,白了他一眼就将小饭桌摆在病床上。说是保温饭盒,但它的体积绝对在算的上是巨大,盘子大小的底座,近四十多厘米的高度,老远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小型蒸锅,也亏得谢祁每天不顾旁人眼光带着它来回出入医院了。
“嗯,真好吃!爸爸,吃这个……”夏夏小小的手里握着一把汤匙,挖起一匙松子玉米就往夏云凡的碗里送,夏云凡微笑着将自己的饭碗往前点方便对方的小胳膊够到。
看着夏云凡一脸的笑意,谢祁也一声不吭的将自己的碗往前推了推,夏夏可不懂讨价还价欲拒还迎,挖起一勺子就乖乖的送到对方碗里,还附赠了个甜甜的微笑。谢祁脸上的微笑没变,但夏云凡就是感觉这人的整个气息都变得好像春天来了一样,他瞟了乖模乖样的夏夏一眼,这小东西,现在他都已经到了和谢祁是平等待遇的地步了?这才多久,以后要是日子长了,那还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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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了片场,化妆师给夏云凡上粉底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你该好好休息了,黑眼圈倒是其次,整个脸色都发暗了,粉底都浮了,脸太缺水,回去做做面膜补补。”
夏云凡笑着点头应着,心里却忍不住竖起了中指,现在哪有心情敷面膜。他倒不是反感男人敷面膜还是什么,他也没真到那种天生丽质比女人还水灵的皮肤,虽然底子是不错,但作为一个镜头上的公众人物,没有后天的保养也不成啊。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哪有功夫保养啊?没脸色发黑眼白发青就不错了,朝歌可不像秋忆,电影的时间那么短,每一个画面都要讲究尽善尽美,精神大幅度集中和紧张,这一段时间下来他都快虚脱了,心里又惦记着夏夏,简直和剧里角色的心态都八九不离十了。
朝歌的男一号,也就是他饰演的人物,名叫姬考,也就是伯邑考。这个人物不论是在剧里剧外,都是一个十足悲催的人物。他是周文王姬昌的嫡长子,文王姬昌被帝辛也就是纣王软禁之后,他千里迢迢的羊入虎口,自愿到殷商做人质。
剧本里的姬考“温润谦逊,风神秀异,音容兼美,精通琴艺”。除了让人惊叹赞美的面容外,他波澜不惊的性格和腹有诗书的才华都让初次见面的妲己心生爱慕。
帝辛比妲己大了足足37岁,而姬考与妲己二人却是真真的郎才女貌。所以顺理成章的,妲己喜欢上了姬考并且加以引诱,但她却不知道,她对姬考产生的倾慕与喜爱,每一样都是正中姬考的下怀。姬考表面温润谦逊,但实际却是运筹帷幄,善于隐忍的性格,为了营救自己的父亲并且拯救他们周氏部落,读书人奉行的很多道德都被他痛苦摒弃。他内心歉疚而又不得不为之,每次做了“坏事”,内心都很煎熬。
姬考利用妲己,让她多番迷惑纣王做出了很多伤民的举动。而让纣王劣迹变多的工夫,妲己慢慢也发现了姬考是在利用自己。终于一次在姬考的房间里发现了他思念表妹的信,两人谈话崩裂后,妲己怀恨在心。
因为姬考之前的铺垫,妲己就算再想挽回也是无用。年长的帝辛对妲己颇为宠爱,妲己遭人欺骗又逃不出帝辛的身边,怀恨之下居然真的成为了举国上下皆知的妖姬。而姬考在殷商的地位,也因为妲己的数落逐渐沦为了真正的人质,但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帝辛逐渐失去民心将心,待到他把自己的父亲解救出来的那日,就是他们殷商改朝换代之时。
后来妲己让帝辛创建了劳民伤财的“酒池肉林”,躺在帝辛的怀里笑眯眯的问帝辛自己美吗,帝辛说她是最美的美人儿,而妲己却说,那为何姬先生都不看我一眼,难不成姬先生有何隐疾。
这种侧面的嘲讽自从二人闹崩之后几乎每天都会有,但像这样具有严重人格侮辱的话语却是妲己说出的第一次,可帝辛却颇为受用的哈哈大笑,并且命令姬考脱下裤子验证一下。如果脱下裤子的他有了反应,那他就要死,而如果他脱下裤子没反应,那他就是有隐疾,姬考面色不变的脱了裤子,随着帝辛的哈哈大笑,妲己咬着牙脸色变得青黑。
这件事连带产生的结果,就是当天晚上妲己就推门而入的进了姬考的房间,当她见到姬考在画他表妹的画像时,当即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怒气,她把画像扯过来死了个粉碎,姬考居然还激怒她说就算撕了她也活在他的心里,妲己问姬考难道不怕死吗,姬考这才露出一抹惧色,说恐怕自己要和未过门的表妹天人永隔了。却没曾想,妲己见他如此,恨意不轻反增,将自己衣服脱了一点当下大喊侍卫。但实际上这一切都在姬考的计划中一点都没有跑偏,白天发生了那件事后他知道妲己一定会在晚上来找他,这一切,都是他有意引导着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