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茳只觉得喉头一紧,勉强压下了旖旎的念头,向前走了几步。
季斐这才反应过来,“你来干什么?”
顾朗茳一伸手,浴头的水淋到他手上,冰冷的,他脸色一变,一把关了浴头,“谁让你淋冷水的?”
季斐脸色有些难堪,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却都掩在薄红的脸色下,他道,“我不淋了,你先出去。”
顾朗茳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是让你自己弄出来吗?”
季斐脑中有什么轰然炸开,他本来就热,这下更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颤着声音道,“不要你管。”
顾朗茳没说话,看他一眼,“自己弄不出来?”
季斐一下子抬眼瞪着他,可那眼神在药力的作用下却显得风情无比。
顾朗茳叹了口气,反手关上了浴室门,抱着季斐坐到浴缸边上,浴缸边有些冷,与体内的热形成鲜明的对比,季斐抖了抖,有些使不上劲地推顾朗茳,“你......干什么?”
顾朗茳也不多说,直接伸手就去掏他那处,季斐一时说不出的难堪,偏偏又没有力气,只能干干坐那儿任他摆弄,一时眼睛都红了,紧紧抿着唇,握紧手。
顾朗茳看他一眼,“觉得我在玩你?”他没等季斐回答,忽然低下了头,去含他那处。
季斐整个人震了震,“你别......”尾音突然颤了颤,那处已被含入一个温暖的所在,季斐猛地睁大眼,一瞬间说不出话来,精神与身体都处于一种极致与震憾中。
季斐起先还想尽力保持清醒推开顾朗茳,可是顾朗茳帮他用嘴的一瞬间他就懵了,他本就是保守的人,平时自己打飞机都几乎没有,哪经过这种阵仗,尤其是他下意识里觉得,用嘴有些侮辱人。
顾朗茳这辈子算是一清心寡欲五好少年,可上辈子却是个中高手,那些花样实在是信手拈来,季斐根本不是他对手,很快就丢盔弃甲,完全不知身处何处。
反复出来了几次,药力总算去的差不多了,季斐整个人仿佛虚脱了,最后掀了掀眼皮,想说什么,却只喊出了个名字,“顾朗茳......”
顾朗茳拿毛巾帮他擦干了,又拿了条大浴巾将他包起来,轻声道,“你累了,先睡吧,我们......明天再谈。”
季斐大概也是累狠了,真的就闭了眼睛睡了。
顾朗茳看着他,有一种十分舍不得的感觉,他想着也许到了明天,就再也没有明天了,心里突然一阵刺痛。
这一晚两个人都有些累,顾朗茳开始还不睡,将季斐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自己坐床头看着他。可是到了下半夜,终于也忍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夏天天亮的早,阳光有些刺眼,顾朗茳听到敲门声,他皱了皱眉头,起来准备开门,却在下床的一瞬间僵在那里。
他站立了半晌,才有勇气再回过头去——床上空空如也。
他的季斐,终于还是走了。
他突然想起季斐对他说过的话,他说顾朗茳,我要是走了,就绝不再回来。
他的心猛然一震,拉开门,疯一般冲了出去,门外肖致富一惊,“顾哥!”
☆、第74章
时间还早,宽阔道路上只有稀落落几个行人,卖早餐的流动摊贩们却一早出来了,踩着三轮车,边骑边喊,“老面馒头,正宗北方老面馒头——”
顾朗茳跑到大路上,左顾右望,却只有川行而过的汽车与同处这个城市的陌生人,他所爱的,也许在今天以后,也就成了茫茫城市中万千而过的陌生人。
他的心剧烈地跳起来,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就沿路跑起来,边跑边看,连拦辆出租车会更方便这样的事都忘了。
可他只跑了不远就停下来了,他站在那里,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因为不远处,季斐就在那里。
季斐坐在公园的花坛边上,低着头,脚踩着地上细碎的叶子,不知在想什么。偶有风过,广玉兰零散的枝叶落到他身上,他那么安静,那么平和,像极了顾朗茳初次见他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变。
顾朗茳看着他,手慢慢握紧,无数种情绪在脑海中翻涌而过,他竟然有种满足的感觉,他想,要不就这样吧,一早是自己得了便宜,就以为以后都会那样一直好下去,如果真的不行,就让他远远看着吧,只要还能看的见,他就不再奢求其它。
季斐像感觉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怔了怔,有种恍然的感觉——不过一晚上,好像什么都没变,却什么都变了。
顾朗茳远远看着他,却一步都不靠近,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假象,他有点不敢打破。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季斐那样狠,比常常嚷着要拆人剥骨的自己都要狠。他要人命的时候没有什么凶恶的表现,笑的又天真又好看,让你甜蜜欲死……可等你离不开的时候,他说,我逗着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季斐也不动,就坐那儿,看着他。
这种沉默的对视不过片刻,在两人心中却都是极久,像在焦急地等待什么结果,却又不敢轻易跨出一步,生怕行差踏错,此路终了。
顾朗茳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大步上前,在快靠近他的时候才停下来,却仍不说话。
还是季斐先开的口,他不知是感冒了还是没睡好,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却格外触动人心,声音淡淡的像叹息一样,“你来了?”
“是,我来了。”顾朗茳静静看着他,他身上穿着昨天自己临时叫人送过来的衣服,稍稍有些大,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松垮,垂着眼,有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颓累,顾朗茳看着突然觉得心疼,喉头一紧,道,“如果真的想走,就走吧。”
季斐抬起眼看着他。
顾朗茳道,“不过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是要去找你的。”
“不论我走到哪里去,你都要来找我么?”季斐有些恍惚,“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以前说你要是走了,还得你自己回来......我那时候就发誓,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不让我一个人?”
“是,你要是跑了,总会有我去找你。”他这话说的十分温柔,仿佛在安慰季斐,更多的却像是在安慰自己,想,自己其实也是有些用处的。
季斐瞧着他,眼中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良久,眼睛浮出些水气来。
顾朗茳问,“我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了?”
季斐摇了摇头,“我长这么大,最难过的是你给的……最高兴的,也是你给的。”
顾朗茳心里一时有些酸楚,心想,可惜这不是加减法,正负抵消不了。
季斐问他,“不论我跑去哪里,你真的都来找我?”
顾朗茳有些绝望地点了点头,“你别怪我……我只远远看着,不打扰你生活。”
季斐不知怎的,蓦地红了眼眶,他背过身,顾朗茳只能瞧见他单薄的背影以及微微抖动的肩膀,顾朗茳觉得喉头有些发紧,叫了声季斐,下一刻就听到季斐低低的声音传过来,“那你就来找吧。”
顾朗茳起先没有反应,下一刻猛然一震,像被什么砸了一下,眼中突然放出浓盛的光芒,下一刻就大步跨上前去,将季斐的身子转过来。
季斐的眼眶红红的,黑亮的眸子在一片水雾中显得格外清亮,只那么一眼,顾朗茳觉得心里有什么被填满了。他忍住满心的激动,有些不敢相信般颤着手去摸他的脸,半晌低低道,“我、找到你了......回去了,好吗?”
季斐的眼泪攸地掉下来,他突然伸手抱住顾朗茳,红着眼将脸埋在顾朗茳肩头,道,“早知道这样......”
早知道这样他会怎样呢?一开始就狠狠拒绝不想这迂回的报复,或者干干脆脆就忘了过去?他没说,顾朗茳也没问。
有些事一开始就错了,难得过去,何必再提。
肖致富开车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两个人彼此抱着狠狠亲吻着,好像什么也不顾了,要将彼此吞下肚。
肖致富倒三角的眼睛垂了垂,坐在车上抽烟。直到有人路过,瞪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打量那两人,他才把车开过去,跳下车道,“顾哥,酒店有床。”
季斐瞬间被这句话惊醒了,看着一旁满脸震惊的路人与一脸淡定说酒店有床的肖致富,他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顾朗茳却是毫不在意这些的,一手搂着他,凑过去舔了舔他的嘴巴,下一刻就搂着他上了车。
肖致富把烟头扔地上,利落地跳上车,刚准备发动引擎,动作猛然一滞,透过后视镜他清楚地看到顾朗茳不管不顾地扑到季斐身上。
顾朗茳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热吻中,又或者因为这两天感情起落太大急于找出口宣泄,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点到即止,也不顾忌有外人在场季斐会怕,直接把人压着就狠狠吻起来,手不规矩地从衬衫下摆探进去。
季斐难得的也有些放纵,他最近想的太多了,总陷在一种极端的煎熬中,这会儿仿佛解脱了似的全心地依赖着顾朗茳,并不想太多。
直到顾朗茳的手从腰往下移探进他的裤子里,他猛然睁开眼,哑着嗓子有些惊慌地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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