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皎死后,零落全心全意地替月皎皎照顾她的父母,让她父母安度晚年。
他们每一年都会去月皎皎的墓前看月皎皎,零落会陪着他们去,但却从不在那墓前多停留片刻。
月皎皎的葬礼她一手操办,那座墓是准备给月父月母看的,只有她知道,月皎皎不在里边。
她想月皎皎的时候,就会回月皎皎的房间,她在里边住了五十年,月皎皎的气息越来越淡,直至再也感受不到。
她也去过森林中的湖底,想要去月皎皎原身待的地方看看,但是那个地方自从月皎皎与原身融合后就倒塌了,与湖底的泥混合在一起,找不到哪里是月皎皎之前待的潭子了。
月父月母是同一天去世的,年龄到了,无病无灾,走得很平静。只是他们死前都拉着零落的手,看着她,像是在透过她看月皎皎,最后又回神,望着她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零落忍住眼泪,摇头。
月父月母去世后第十年,零落打算离开这个世界,临走前她去见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二的好朋友。
“姐姐你之后要去哪里?”含羞草神色有点担心,零落一个人......
“到处玩玩,到处看看吧,世界那么大,我还没看够呢。”零落笑着回答她。
“没事,不用担心我。”零落拍了拍含羞草的肩膀,笑道:“你们两个就好好地在一起吧,要是霸王花欺负你,你传消息给我,我帮你教训她。”
含羞草害羞地点了点头。
“对了,霸王花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她人?”零落环顾四周都没看到霸王花,好奇地问含羞草。
“最近那湖边有点奇怪,小花说去湖边看看。”含羞草将霸王花去哪告诉零落。
湖边?零落心中一跳,转身飞快地往湖边跑去。
“姐姐?”含羞草疑惑地追着她。
零落很快来到湖边,一眼就看到霸王花从湖面下钻出来,霸王花看到她很兴奋,朝她招手,“你来得正好,你知道我在底下看到了什么吗?”
零落根本没搭理她,猛地一头扎进湖里,往湖底游去。
“小花,你看到了什么?”追上来的含羞草好奇地问。
霸王花游上岸,喘着气,兴奋不已,“门!我又看到了那堵门!可惜我还是进不去。”她十分郁闷。
“那不就有可能是...”含羞草很快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也高兴起来。
零落游到湖底,看到了那堵门,她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一步一步地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手才感觉到了真实。
她轻轻一推,甚至没用多少力,那门就自动敞开了。
跟从前一模一样的路出现在眼前,走过这段路,巨大的水潭出现在眼前,周围的青石也跟从前一样。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那她也会和从前一样在这对不对!零落满心期许,却在看到那潭水上空无一物时失望至极。
没有,怎么会没有!零落跑到潭水边,不愿意相信什么都没有。
不,她一定在这,有她的气息!零落鼻子抽了抽,虽然这气息很微弱,她走到潭水边才闻到,这气息是从哪里来的?
零落目光落在那清澈见底的潭水,在水里边!
她走进潭水里,每一个石头块缝隙,每一个角落都翻找着,水底的淤泥被翻动,搅浑了清澈潭水。
零落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明明一眼看过去就没有莲花的存在,可是那气息却让她无法放弃。
翻找了许久,零落终于从淤泥深处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黑棕色的种子。
熟悉的气息让零落激动不已,是白莲的种子!月皎皎还活着!
......
两个月后,一波耀眼的金光散去,一株白莲幽幽地在谭水中绽放了开来,跟零落印象中的白莲一模一样。
守在一边的零落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莲开花,待白莲完全盛开,零落试探性地叫着她,“月皎皎?是你吗?我是零落啊。”
白莲没什么动静,幽幽地立在那。
零落有点担心白莲没有灵识了,她不甘心地再叫,“姐姐,你醒了吗?我是小猫啊。”
白莲还是没什么动静,零落面上浮上失望的神情,月皎皎能作为莲花活着就很好了,要让月皎皎还有意识,是她奢望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想去外边冷静冷静。
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零落顿住脚步,想要回头去看,却又有些不敢看。
“小猫。”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淡淡的笑意夹杂其中,身体被温暖的手环抱住,背上多了一点重量。
零落抓住腰上的手,转身看她,是月皎皎,她的模样跟之前一样,身高却好像高了一点,黑长顺滑的头发也依旧垂到腰部,就是她整个人的气质,比从前多了一点神圣感和威严感。
零落眼睛红了起来,一下子将月皎皎抱得紧紧的,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声音有些哽咽,“你还活着,太好了!”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月皎皎轻轻拍了拍零落的背,眼里充满了心疼。
“没事,只要你还活着就好。”零落高兴极了,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月皎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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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过后,零落冷静下来,询问月皎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身体消散以后,我就没了意识。可是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只是周围都是黑色的,我发现我变回了一粒莲花种子,回到了之前待的潭中。变回种子以后,我发现我的力量在慢慢恢复,但是我想先找你,只是力量还是太弱,不能直接联系你,这些天我只能先把湖底恢复,希望能引起你们的注意。”
“再然后,你就找到我了。”月皎皎牵着零落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为什么你会变成一粒种子活下来?”零落虽然高兴月皎皎活着,却还是不太明白这件事,月皎皎的确在她眼前死去了。之前青木说没办法让月皎皎活下去,月皎皎自己也这样说。
月皎皎思索了一下,“或许因为我是莲花吧。”
“什么意思?”零落有点懵。
“莲花寓意重生,也象征轮回,我本身又不沾因果,所以就变回了种子重新活了下来。”月皎皎认真地说着。
零落十分惊喜,“这话的意思是,你以后再也不会死?”
月皎皎淡定地点点头,“不光如此。”
“还有什么?”零落越发好奇了。
“我成神了。”月皎皎说得轻描淡写的,又笑了起来,“小猫,以后跟我一起去神界吧。”
零落瞪大了眼睛,成神?她恍然,怪不得月皎皎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
“不是说要渡劫成功才可以成神吗?”零落依旧迷糊。
“是的,我最后一个劫是情劫,原以为放弃了就渡不过去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渡过了。”月皎皎握紧小猫的手。
零落听得似懂非懂,只愣愣地点头。
“所以吃了你是真的可以不用渡雷劫!”零落惊讶地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月皎皎她自己就没有渡雷劫。
月皎皎笑了,“小猫,你可真会抓重点。”
零落咳了一下,有点尴尬,她就是突然想起以前那只狗妖说的话了而已。
“我父母他们...”月皎皎收了笑,迟疑着,她还不知道现在离她死去的那年过去了多久。
零落顿了一下,将月父月母的事情都告诉月皎皎。
月皎皎沉默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们从湖底出来,回到岸上,含羞草和霸王花正坐在岸边等着她们。
几个人说了一些话后,零落带着月皎皎回了月家。
“这里除了爸妈不在,一点都没变。”月皎皎心情不太好,两辈子,她都对不起父母。
零落握紧月皎皎的手,没说话,她知道这种时候她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月皎皎自己整理好心情,微笑着对零落说道:“陪我去看爸妈吧。”
“诶?”零落怔了一下点头答应,她以为月皎皎是要去祭拜月父月母,正要带路,没想到月皎皎带着她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们这是要去哪?”被月皎皎带回原来的世界,零落忽然意识到什么,“是要去看你爸妈的转世吗?”
月皎皎点了点头,她带着零落来到了一场婚礼上。
她们来得巧,婚礼的两个主角正互相给对方戴戒指,然后新婚夫妻吻在了一起。
零落仔细地看着那一对笑得甜蜜的年轻夫妻,长得跟月家挂着的月父月母年轻时照片一样,的确是月皎皎父母的转世。
“他们肯定会很幸福!”零落祝福他们,也希望月皎皎能别再难过。
月皎皎看着那一对新婚夫妻,微微笑了,“你说得对,他们会一直很幸福。”只是,她永远也还不了父母的恩情了。
离开婚礼现场,月皎皎带着零落去到了另一座城市的马戏团。
“我们来这干什么?”零落不解,没发现月皎皎喜欢看马戏表演呀。
月皎皎笑了笑,带着她走到正在表演的一个场地,那里正表演着猴戏,有只长得异常丑的小猴表演出了差错,驯兽师一鞭子就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