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简把方安从头到脚的的服装给批评了个遍,上楼拿了身他给方安新买的家居服,让方安换上。方安耐着性子换上了。
“看你都没精神了,去楼上睡一觉。过半个小时,我叫醒你。”
后知后觉的方安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了,冬简怎么又跟最开始一样,什么都要管着他。冬简不是已经变好了很多?
他故意不肯睡觉:“我不去,我还要看电视呢。等会要回补课班瞅瞅,跟老师们谈谈新式教育的事。”
冬简不乐意了:“我下午没事,你在家陪我。补课班的事,我帮你找人解决,我认识很多有这当年经验的老师。”
方安为冬简不容人插嘴的话,感到非常恼怒。但他又发不出火来,他提出约冬简出来吃饭,不就是为了向冬简求助。冬简不仅回答了他的问题,还要帮他实际解决,他难道就因为冬简帮多了,就吼冬简不成?
他觉得很无力,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中,怎么也绕不出来。他爱冬简,却受不了冬简的霸道,想离婚又不愿意离,这是要命的怪圈。他受够了冬简凡事都要插手,可他承认冬简的好,很多时候他也需要冬简的帮助,在不耐烦和愧疚轮番折磨中,他在这个怪圈里都快窒息了。
他和冬简的感情太深,彼此不合适,却还要强行在一起,相爱和矛盾就构成了他们俩都跳不出去的怪圈。
在外念家的好,在家有家的愁。他搬出去住了这么长时间,以为自己心胸宽广到足够包容冬简的霸道,但是一回来他就破功了,冬简就是个特别爱响的闹钟,虽然知道闹钟响了就该起床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给闹钟一拳头。
也许闹钟没有错,但谁让他遇到了一个有起床气的人呢。
不管怎么说,他俩就是不合。
方安苦笑着转身往楼上走,冬简看到他的笑容,猛然惊醒!
***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冬简没有叫他起床。他冲了个澡,换衣服准备出门。冬简让不让他出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学会跳出这个怪圈。
打开门,冬简就站在门外,端着盘冰西瓜,看样子正想要敲门。门突然打开,冬简竟然紧张的不知所措,他看看方安身上的衣服,特别小声问:“你要出去?”说完又慌里慌张解释,“我没有想要干涉你的意思,我就是随口问一句。切了冰西瓜,要不要吃两块解解暑?当然,我没有逼你吃的意思?”
冬简就像是个惊弓之鸟,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急急跟方安解释一遍。他努力和痛苦的模样,让方安很不是滋味。他又差点掉进“我生气但看你的样子我又愧疚”的怪圈。
方安咬咬牙,把话跟冬简说清楚:“你别这样,你难受,我也不好受。我还是搬出去住吧,时间长了,或许咱们有一方就妥协了。”
“你一夜没住就想走!”冬简大怒!
“那……我住两天?”方安不想跟冬简吵。
“你哪都别想去。”冬简双目暴红,紧握拳头,强忍着脾气。他逼近方安,后者吓得往后退,却被他牢牢抓住。
冬简心里有气:“你背着我跟杨卢接触,是嫌我不够好,嫌我罗嗦,嫌我多管闲事。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满身缺点的家伙。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总盯着你,总唠叨你,总管你的事,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一部分了,你看见我管过别人的事?”
“你再想想你反抗我有什么意思,我反正是打定主意了,不管你怎么讨厌我,我都不会让你离开。你以为离婚就能甩掉我,别做美梦了。我以前能让你消失一年,现在也能让你消失一辈子。”
方安看他跟疯掉了似的,也顾不上害怕了,拽住冬简给他順气:“我不跟你离婚,我不会离开你……”
“你不会……”冬简抓到根救命稻草,“你爱我,你不会。”他的眼神已经软下来了,受伤而又充满期待以及无辜地眼睛盯着方安。方安看他冷静下来,就想去给他倒杯水,不料他的举动重新惹怒了冬简。
冬简猛然把他拽回来,表情狰狞:“你想走是不是?”
“不是……”
“就算你现在不走,以后还是会走。我没有变,喜欢的饭菜,脾气性格通通都没有变,你还是会受不了我,然后离开我。”
啪……
方安抬手给了冬简一巴掌,他平时最多骂骂脏话,这次冬简让他发了狠。他问冬简:“你真疯了?你要是疯了,冬咚就跟我走了,你是想离婚么?”
冬简下安静来,定定地看着他,半响,将他紧紧抱住,声音哽咽:“我没疯,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变成什么样,才能留住你,才能让你快乐。”
“我知道的。”方安低声答应,同时也抱紧了他。“你不用自己琢磨,我陪着你慢慢变好。”
第26章
方安决定亲自改造金主的臭毛病。别看他平时拿主意都犹犹豫豫的,真遇到必须他面对的事情,方安直抓重点的能力,很让人惊叹。
他清楚的明白,冬简之所以霸道不讲理,是因为有两个优势支撑着冬简,一是钱,二是权。人就是因为这两样东西才学会作怪的。
“所有银行卡、现金通通上交。”方安摊开手。
冬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要花钱买东西怎么办?”
“有什么东西需要你去买?我会给小马办好加油卡,给赵阿姨留足家用,给你的私人秘书掏足你的服装费,你只要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吃饭睡觉就行了。”
冬简使劲摇头:“我不可能每天都这样过,我毕竟有个全国连锁的大超市,除了工作开销外,我需要向外界输出各种方面的资金。光是交际这一项,你就永远不能为其做出准确的预测,连我也不能”
方安听了,还不死心,而且很心痛:“你得拿多少钱出去请人家吃饭啊?咱家再有钱,也不能随便就给别人花了。既然不能准确预算,那就在支出的项目中取消这一项好了。”说完,向冬简露出了一个“我就是这么机智”的笑容。
“……交际不只是请人吃饭……有很多事情需要有人脉……”冬简努力解释,但是方安摆出一副“你就是个神经病我才不会听你的”的姿态。
为了满足冬简所谓的各种花销,方安非常大方地把自己的卡贡献了出去。他这张卡里没多少钱,只有小饭桌的收益。王兰和李筱投资的钱,以及补课班的收入,都在另一张卡里。
“每月四五千,足够你花了。”方安把财政大权握在手里,一想到冬简的身家有几个零,顿时觉得底气十足,腰板也不自觉挺直了。
什么时候才能混到冬简这样,他就每天只剩下偷着乐了。
拿到了钱,再要权就顺利的多了。冬简正是带罪之身,一听方安要家里的领导大权,赶紧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冬简在这个家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他曾立下了很多条家规。冬简在细节上分外注意,他在很多小事都不厌其烦地做出了细致的规定。方安烦的就是这个,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所有的家规。
“所有的?”冬简皱眉。
方安怒目:“你有意见?”
几乎能听见冬简咬碎牙齿的声音,“小的不敢有。”尼玛,那些都是他多少年的心血啊,都是对方安,对冬咚,对这个家好的规定。方安全取消了,不就要反其道而行之,那还有好?
“你应该说,贱妾不敢,大爷随意。”方安轻佻地伸手挑起冬简的下巴。他本意是想补偿下冬简,在人家大出血之后,总要给个甜枣补补吧。
但他低估了冬简身体里的那把火,甜枣送出去之后,两天一夜的调/教改造,就变成了两天一夜的热情缠绵。
他们还没从缠绵中爬出来,冬咚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就被两个奶奶带着回来了。他听说家里的大权易主,先不忙着高兴,而是跑过去非常严肃地问方安:“你能当好这个家?上次你就浪费了一次机会。事实证明没有我的辅佐,你迟早都会被老爸踩在脚下。”
冬咚不等方安回答,积极毛遂自荐,试图分享权利。“爸爸,咱俩还是统一战线的盟友对不对?有什么事情你会罩着我的,我的地位已经在老爸之上了,是吧?”
“no!”方安残忍拒绝他,转头对在厨房忙活的冬简说:“在有人质疑我绝对的领导权时,你这个废帝就该诚惶诚恐地跑出来,不住地向我道歉,并表示不敢再对皇位有野心了。”
厨房里的人半天才回答他:“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方安道:“我知道,你表面上听我的话,其实心里不服气着呢。我要把你心里的皇位也给摧毁了。你答应过什么都听我的,赶快说。”
“……我不敢再对当家的地位有什么非分之想,家里方安最大,我老二,冬咚没地位,没人权,一切不得擅自做主,犯了错误,老大老二都可以对其进行教育,必要时,可以实施双份惩罚。”
冬咚哭着跑来。
方安还在追问:“你的诚惶诚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