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源?夏源怎么了?”夏思敏不解。
夏思慧嘲弄的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我们一家人也要这样互相瞒来瞒去?这么些年,母亲您和三哥就不嫌累的慌吗?”
“夏思慧!”夏奶奶铁青着脸愤怒道。
夏思慧顿了顿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听筒中的声音开始变成了杂音,夏泽摘下了耳机。小姑和奶奶的对话并不长,可到底奶奶也没有正面承认了小姑的话。夏泽知道事情到了现在其实已经没必要继续查下去了,夏源的那个梦境已经揭示了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可说他偏执也好,他只是想听到他们的亲口承认。
夏泽拿起了桌上老K调查的资料,里面是夏源这些年断断续续看心理医生的记录。他知道池以衡的担心,所以在看到资料后一直装的若无其事。高考的这两天他尽量不去想母亲去世的事,也尽量不去想夏源这个名字。他曾经因为夏源瞒下他母亲的死因而愤怒,可刚刚小姑提到爷爷去世前不肯看医生和吃药时他突然又想到了夏源。
夏源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想的?爷爷呢?爷爷死前又是怎么想的?
他们的行为似乎都是在赎罪,可为什么最应该为母亲的死负责任的父亲,却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内疚,反而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夏泽垂下眼,握紧了手中的资料。
68开幕
接到夏思慧的电话是夏泽意料中的事。隔着手机,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夏思慧离开医院并没有回夏家老宅,而是找了一间酒店暂住了下来。夏家老宅对夏思慧而言意味着家的存在,可她现在不知道这个家是否还是她记忆中的家。也是到了酒店,夏思慧才在身上发现了窃听器。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夏泽,也只可能是夏泽。
握着电话,夏思慧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小泽你都听到了吧?”
夏泽“嗯”了一声,低声道:“小姑你会怪我吗?”
怪吗?当然不会,夏思慧怎么舍得怪夏泽,她只是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不久前她刚刚觉得夏泽长大了,这是一件好事,可转头长大的夏泽就和她玩起了心眼。可她能说夏泽做错了吗?
夏思慧沉默几秒,笑笑,“怎么会?小姑怎么会怪你。”说完了这句,她主动提道:“小泽你有什么打算?”
池欣云去世的真相夏泽知道了,池家肯定也知道了。夏思慧不觉得池家会轻飘飘的把这件事放过去。作为夏泽的姑姑,她当然是站在夏泽的一边,可另一边却是她的母亲和哥哥。夏思慧觉得她现在可以理解父亲当年的心情了,左右为难,良心难安。
对于这个问题,夏泽没有立刻回答。他其实也有点茫然。在他的认知里,父亲害死母亲,他希望父亲得到审判,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可母亲的死距离现在已经隔了15年了,虽然没有超过20年的追诉期,可当年的证据都被扫尾的干干净净。他们现在查到的这些虽然能还原母亲死亡的真相,但却无法作为证据起诉父亲。当年的事如今知道真相的只有父亲、韩玲、奶奶加上夏源他们四个,韩玲已经被打上了神经病的标签,夏源和奶奶,他不认为谁会站在他的这一边。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是夏泽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夏思慧却是误解了夏泽的态度,尴尬的笑笑,轻声道:“我知道了,小泽你早点休息吧,考了一天也累了。”
池以衡推门进来时,夏思慧刚刚挂断电话,夏泽正曲着腿靠墙坐在阳台的软榻上对着手机发呆。夏思慧电话挂的干脆,夏泽猜到了她的意思,却没有解释的打算。他相信小姑的好意,但本心却从不妄想小姑会站在他的这一边。从夏源到爷爷,每个人对他也都是好意,但在涉及亲情利益的选择中,父亲永远是被他们摆在了第一位。他们或许会痛苦,会难过,但却不会改变他们的选择。
“在想什么?”
池以衡坐在了夏泽的身边。夏泽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低声道:“在想母亲的事。”
没有高考之前,夏泽晚上又要做题又要看书,时间都被挤得满满的。虽然那会他也会想母亲的事,想他自己的事,但终归是有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可现在高考完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大片大片的空白时间,他不再需要看书,游戏也没有了兴头,似乎除了想一些糟心的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了。
夏泽的话让池以衡微微皱眉,他并不希望夏泽想的太多。夏泽这个年纪本应该没心没肺,像白晓齐和马天磊一样青春肆意,关心关心球赛和游戏,而不是被这些本不该他承担的责任压在身上,每日心事重重。
“很快就会结束了。”池以衡低头亲了亲夏泽,温柔道。
夏泽抬头,“舅舅会怎么做?”
“小泽你希望怎么做?”
夏泽怅然的摇摇头,他以前想的太简单,只以为找到父亲害死母亲的真相,就可以让父亲坐牢。可现在他才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听舅舅的。”夏泽抓着池以衡的手说道。
“好。”
夏泽这天晚上睡得很早,一天考试高度紧张下来,再加上夏思慧的事,用脑过度的后果就是他直接在池以衡怀里睡着了。池以衡小心的把他抱上了床,脱了衣服盖好薄毯,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夏泽的睡颜安静而平和,神情无辜像是神话中的天使。池以衡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只恨不得能趁着夏泽睡觉时把夏家的那摊烂事全部解决了,等到夏泽醒来,再没有任何的糟心事找上他。一直到夏泽睡熟了,池以衡才起身离开。他虽然控制不住的想要留下抱着夏泽一起睡,但想想父亲的脸色,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池以衡一出门就被正要上楼的父亲喊到了书房,他简直怀疑父亲其实一直在门口等着他,所谓的正要上楼不过是父亲做出来的假象。到了书房,池守正坐了下来,却是由着池以衡站在那里,不肯让他坐下。
池以衡无语,从他和夏泽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他就在书房失去了坐下的资格。他猜测父亲估计是更愿意揍他一顿,不过碍于夏泽的面子,不能动手,只能通过罚站找找平衡。
说来为了在高考期间营造一个祥和的氛围,不影响夏泽的情绪,池守正憋着气给了池以衡两天好脸色,一心等着夏泽高考完好收拾池以衡。谁知道紧接着高考又出了夏源的事,连带着池欣云去世的真相被引了出来。这下好了,夏泽对池以衡的依赖显而易见,池守正更不能收拾池以衡了,只能继续憋着气忍着这个臭小子。
池守正看池以衡的目光十分不善,他掐着时间,池以衡在夏泽房间足足待了一个小时。高考前,池以衡打的借口是帮夏泽复习和照顾夏泽胳膊不便,现在给出的借口是怕夏泽心情不好,要开导开导夏泽。偏偏这两个借口他还一个都拒绝不了,只能看着夏泽亲近池以衡。
他又想到了墨老头安慰他的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夏泽喜欢的是池以衡,怎么着他都不亏。不管是池以衡嫁出去,还是夏泽娶进来,都算是池家内部消化。哪像他,墨正喜欢上了一个小明星,天天追着对方屁股后面跑。墨老头一开始还想着墨正心性不定,由着墨正去玩玩,等墨正玩腻了,也就收心了。可看现在的架势,墨正完全是倒贴的节奏。墨老头不开心了,他养儿子不是让儿子嫁出去的,有本事把那个小明星娶进来也行啊!
也许幸福就是对比出来的!池守正想到这里,再看池以衡就不那么碍眼了。他晾了池以衡一会,总算是心气顺了一点,哼了一声,“小泽睡了?”
池以衡一直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变化,心中好笑,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的点点头。
池守正是真的担心夏泽,就怕夏泽心情不好憋在心里。夏泽以前喜怒随心的时候,他还嘀咕过夏泽什么时候能度过中二期叛逆,变得懂事一些。可现在夏泽懂事了,他反而希望夏泽还能像以前一样,有不高兴就发泄出来,不要像现在这样忍着,懂事的让他心疼。
他不由得心中叹息一声,吩咐道:“你有时间多陪陪小泽。带他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池以衡点点头,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早知道他就该从夏泽那里找个小玩意过来,直接录下这句话当做证据,省的日后父亲翻脸不认账,嫌弃他霸占了小泽的时间。
池守正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可话已出口他总不能再咽回去,只能迁怒的瞪了池以衡一眼,说到了正题,“小泽怎么说?”
池以衡忍着笑,道:“小泽说都听父亲的。”
这句话让池守正的神色柔和下来。“你明天去趟夏家。夏志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老宅的书画都整理出来了,要交给小泽。你替小泽去拿。”
池以衡顿了顿,提醒道:“姑父可能已经知道了。”夏奶奶只要不傻,肯定会立刻联系夏志成。
池守正冷笑,“知道又怎么样?你尽管去,什么都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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