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脸刚挨一拳,右脸又挨一拳。
“没什么大不了?要是坏了老大的事,你死一百次都不够。你该庆幸现在是我在这里,有人要是见到你多手多脚,手脚还想不想要?”
“没听说老大看上汉人啊。”被打的捂住脸不满地嘀咕道。
“麻醉剂药效很短,还不滚去干活!”
等细心抹去道路上一切可疑痕迹,面具人取出注射枪给车上昏睡的每个人打了一剂药物。
再次确认无误后,领头人伸手在庄申脑门上弹了一下。
“真是有缘呐。庄小姐,好好享受。”
※※※※※※※※※※※※※※※※※※※※
安西风水不大好,架不住领导老派庄申来~~
第60章 为他人做嫁衣
领头人回到车里, 身后就传来大笑的声音。他揭开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孔,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有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和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眼底跳跃着顽皮之色。若不是手腕上的刀疤突兀,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接受过良好教育,偶尔恶作剧的调皮公子哥。
“阿拉丁,走了,回去交差。你不回去吗?”完成任务, 坐在车上等待启程复命的面具人问道。
“啊, 回去。急什么,先看看。”阿拉丁倚靠车门, 懒懒散散地说道。
阿拉丁本名不是阿拉丁, 十六岁的时候他嫌自己的名字土气改了。阿拉丁意为信仰的尊贵,出自于一本叫《一千零一夜》的民间故事, 故事里的阿拉丁是个贫穷走运的无赖少年,拥有一盏可以召唤精怪的神灯。
大笑的是坐在驾驶座的王亮群,他足足笑了十分钟没有停。
前五分钟, 阿拉丁听着好笑,连越野车里的面具人都忍不住笑。
“这药效果那么好,我也想来点了。”
“有那么多开心事可以笑?”
“诶, 你们说他看到了什么?”
后五分钟, 笑声越发难听, 倒像是哭声。王亮群笑着从座位下来, 跌跌撞撞走到小道上, 豪迈地脱掉外套。嗷嗷呜呜的不知在吼什么。
副驾驶室的李明严爬下车,被一旁的山石挡住了路。他抬脚狠狠踹:“艹你娘,敢挡老子的路。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个派来监督的嘛,东厂知道嘛,东厂,就是你这样的。结婚,结他妈的婚,谁要嫁给我?什么直男癌重灾区,家里吃饭不上桌,孔孟之乡知道嘛?礼义廉耻知道嘛?不就是嫌老子没钱嘛。等老子挖到金矿,一个都不娶,嫖十个。”
阿拉丁看热闹起劲一点不想走,一边看还不忘点评两句:“呸,垃圾。”
面具人跟着一起呸,“还挖金矿呢,矿都是咱们老大的,想得真美。”
李明严吼着吼着大哭起来和那大笑后又大哭的王亮群凑到一起。两人互相拍着肩膀,哭成一团。
“阿拉丁,走不走啦。”车里的人又在催。
阿拉丁刚想说走,前头传来一声巨响,吉普车后车厢的门从里向外被踹开,连带着人一起。
连面具人都下车看究竟。“卧槽,被踹的是那个男的,他干嘛了。是不是产生幻觉动手动脚了。那女的好厉害啊。”
阿拉丁拿回面具套在脸上,小跑上前看究竟。
乖乖,庄申仍保持着踹人的姿势,双眼失焦看向探头张望的阿拉丁,恶狠狠地说:“想占便宜,找死。再动手,我砍了你的手。”
阿拉丁扑哧一声笑,“哎哟我的妈,鼠兔咬人咧。”他忙拿出手机调出拍录像的app,就等着庄申干点啥给她拍下来。刚才那一幕,起码可以笑一年。
庄申失神的眼睛表演虎视眈眈,一双眼瞪得圆圆的。阿拉丁忍笑说:“别瞪我啦,那家伙给你踹下去了,不信你看。”他指着歪在路旁的刘立,随便给他脸上来一脚。“你看,我们是一伙的。”
庄申要信不信的,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回身坐好,委屈巴巴看向前方:“凶女人,坏女人,老是欺负我,再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凶女人坏女人?难道指的是白慈?
阿拉丁知道白慈和庄申重逢,也知道他们时有来往,连白慈送给庄申的手机都经过他的手。但是参与六年前软禁事件的他倒是不知道庄申和白慈之间有那么缠绵的部分。
当时白慈听说警察把庄申带去问话生怕被问出什么来,就让他去问问清楚。这小姑娘一问三不知不说,连白慈都没提。白慈倒好,转头就把人给忘了,跟在海塞姆屁股后头。要是阿拉丁没良心,这小姑娘怕是早被人遗忘了,尽管最后白慈一路赶来接人,阿拉丁仍觉得她不够意思。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小姑娘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撒娇。
是谁说过,当女人对另一个人说如果你再怎样我就不理你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她没法不理那个人。
一直靠着车门没吭气的程琤突然一把勾住庄申的脖子,嘴里还哼着儿歌:“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庄申拦腰抱住程琤:“妈,我没法跟别人相亲,我也不会跟别人结婚,更不会要孩子。我就是……就是喜欢一个人……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妈,好好说话不要动手,我们都是文明人。没做小三好不好,也没破坏人家家庭……你想想也不亏呀,白捡了个奶奶外婆做,奶奶还是外婆?随便啦,反正都一样。是个女儿,可乖啦,又聪明,跟我小时候一样。她爸?她爸我哪见过,我就见过她妈……”
录影的手不停地抖,阿拉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见过不少服用致幻剂的人,发疯有,大哭大笑大吵大闹都有,没见过跟亲娘出柜的。
“那她喜欢你吗?”他问庄申。
庄申抬起头,迷茫里糅合着哀伤,“也许,应该喜欢吧。”
没有一点确定。
但是很快她又绽开笑容说:“但是我喜欢她呀,很喜欢。”
即便在药物的作用下,仍能感觉到她发自心底的欢喜,任谁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女人和女人的感情,这年头并不稀奇,对常年奔波于各处的阿拉丁更是如此。他在成都的客户就是一对女女,他们一起吃过饭。
但是庄申和白慈?小羊羔知道自己羊入虎口吗?知道白慈那个女人背景有多复杂吗?知道她的情敌是海塞姆吗?知道白慈曾因为海塞姆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吗?
阿拉丁板起脸,本想敲她的头,凑到脑门前还是弹了一下。“傻妞,有机会一起吃饭啊,我还欠你一顿饭。”
他一个出门办事的大男人,替小姑娘操什么心,阿拉丁笑自己。
白痴比狗瘟传染性高。
戏看到这里,再无兴致,行事谨慎的阿拉丁再次检查有无疏漏,最后给车上两个女人关好车门。至于趴在路中间还是路边的,随他们高兴去。一个小时后,药力就会减退。
他兴冲冲地来,怏怏不乐地走,车里的手下惯会看眼色,没敢多问。
回程的时候,一行人先到二堡乡换车,手下开着有装备的越野车去别处,只阿拉丁一人驾驶路虎去海塞姆的地下堡垒。
箱子被抬进地下工作区域海塞姆的办公室,海塞姆在外头与几个受到邀请的老板寒暄。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原本冰冷的地下堡垒一下子热闹起来。
阿拉丁给自己倒一杯威士忌,点一根雪茄,坐在沙发上,脚翘得老高。
没多一会儿,海塞姆进来,大步生风,很有几分急迫。“怎么样?”
“等你来开。看箱子应该是大谷光瑞的东西。”阿拉丁见过不少探险队遗留物,每个探险队有其独门标记,这些年经手下来,基本不会看错。
海塞姆搓搓手,没有马上开箱子。“村子里?”
“应该已经填平了,老滑头埋了条狗下去。”
海塞姆笑了一下,“不会把狗活埋吧?”
“不会,挑了条老狗喂了些药,跟那群人的一样。”
“周全。”海塞姆满意。自他决心要干一番事情以来,一向在悬崖边上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因此他一向小心谨慎,每进一步都会想好各种退路。要不是家里一直在寻找大谷光瑞的东西,他需要抢占先机,这次断然不会冒险从考古队里抢。
东西到博物馆之后偷梁换柱更方便,不过花点钱花点时间,但是箱子里的东西太重要了。听说哈里克和沙木见鬼的事情之后,海塞姆就有预感,东西快要出现了。
至于那“东西”是什么,海塞姆不清楚。
家族里只称之为“东西”,一件能证明他们高贵血统的东西。单只是如此,海塞姆不会去找,这年头血统并不值钱。然而家里代代相传的使命里提到,“东西”关乎老祖宗的下落,而老祖宗当年是在征战时失踪的。
作为历史上的名人,失踪的事情除了逃出来假装老祖宗的亲卫谁也不知道。他假扮老祖宗之后,告诉他的妻儿,要么死要么合作。不合作的被他杀尽,剩下来的这一支委曲求全,虚与委蛇得以繁衍至今。
在这个过程中,留存的一族慢慢得知,老祖宗是因为征讨佛国,被佛国的神降下诅咒,才得以留在佛国,永世不得超生。而那个佛国,空中时常有天乐,地上道路由黄金铺就,芬芳的鲜花不时从天上落下,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