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不如回老爷子房间再确认一下,一转身,突然被一棍狠砸,摔趴地上。
钝痛,天旋地转。
这边,好仁头上的鲜血染红了地板。
那边,宋宛婷急急忙忙跑回到船舱里头,看到一个穿高级制服的船舱人员正在用无线通话,赶紧拉住他,对他说了在甲板上看到的情况。
正慌忙说,突然,无线电里的声音说:“打晕了。”
宋宛婷一听,猛地,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下睁大了眼睛,本能地一退,提防盯着他。
“您刚才说什么?麻烦你再重复一遍?”
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宋宛婷摇摇头,末了,突然趁其不备跑掉。
那人一惊,爆一句粗话马上追了去。
而这一头,好仁满脸是血,倒卧在地上,起不来。
这一幕,蒋老爷子一直盯着。
“知道吗?我接令的时候就在想,您该怎么个死法……”一个年轻且痞气十足的男人占据了蒋老爷子的视线:“才自然。”
“突发性心肌梗塞,您觉得怎么样?”
老爷子行动不便,对死亡无力拒绝,恐惧感,席卷全身。
老爷子死死地瞪着那个痞气的男人。
死死地,瞪着他。
他的手可以动。
他极力地想要抓伤男人的手,但是,没有足够的力气。
“怕?”那男人很开心,瞪着他:“没人救得了你,那个去报信的孕妇也死定了!”
“给他打针。”男人丢下一句话,便退了开来。
不小心踩到好仁的手,男人回头往下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人问:“那他怎么办?”
“丢下海。”男人说来,点起了烟。
好仁恍惚依稀,想要逃,但是,脑袋晕眩得很,根本就爬不起来。
他被人架了起来。
他极力想要反抗,但是等待他的,是身体悬空之后的,深沉黑暗……
————————————————————————————————————————
~~~
——————————————————————————————————————
☆、新一篇
四年后,国外。
接近中午,室外阳光灿烂。
一个衣着整齐严谨的老男人带领着几个专属僕人走进一个偌大的衣帽室,然后,开口:“今天少爷是要在家里前庭处接待几年未见的好友。”
僕人们纷纷点头。
然后,僕人们很有默契地分散开来,进入所属的分类房间,拿起色板,负责挑选符合场合的衣服的,搭配适合的鞋子的,修饰用的小饰物,还有首饰类。
眼前一切,种类繁多,精细、奢华,极致非常。
她/他们的动作非常地迅速,下的判断也非常准。
攀爬梯子,沿着柜子拿到鞋子的僕人出到老男人面前去时,大家都已经手捧着自己挑选好的各种在那里等着她了。
老男人认认真真地察看了眼前这些选出来的各种。
末了,对捧出手表的人说:“要拿少爷最近新宠的那一块休闲表。”
那人点点头。
他马上就折回去,小心摆放好手上的那一个盒子,把老男人说的那一块表连盒子捧出来。
再扫了一眼,老男人很满意,于是转身,随即有人为他开门,其余人按顺序在后面跟着,走了去。
一路,僕人们纷纷为他打开双开的房门。
他进到一间寝室,右边的门是连接着私人的书房的,而左边,正是他要到达的地方。
踩着柔软的地毯,在双门被僕人轻声开启之后走了进去,跟随来的僕人们很规矩地站在了房门外面等候,他看里面一片昏暗,便抄起床尾凳上的遥控器,朝窗口按下。
香槟金的窗帘布幕在接收到指令之后缓缓开启。
阳光铺撒进来,整个睡房顿时被照得亮堂。
富有历史的古董雕花木床上,如深海一般颜色的柔软床褥里,一个男人,正是好眠。
很快,他就被刺眼的阳光照醒过来了。
刀刻一样的五官,高挺的鼻梁。
轮廓分明的嘴唇因为不满轻抿着,□出来的手臂,肌肉线条强健有力,往紧蹙着的眉头上一挡,他翻转身去,要继续再睡,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一翻身便抱空了。
末了,他眨了眨眼,很累,却坐了起来。
“威廉少爷。”
老男人向他打招呼。
这是他的管家。
他并没有应他,而是看看自己身边,摸了一把,已经没有残留的体温了,他问:“Gift呢?”
“目前的位置是在图书室。”
听来,他安心下来。
睡眠不足让他有点烦躁。
眉头,纠结到了一块。
老管家看他还没有完全醒,便提醒他:“你邀请的客人马上就要到了。”
“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不得不马上起来。
他看了一下一旁摆着的人体雕塑大钟。
有些无奈,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今天,威廉请来的是大学时候的好友。
那个人这几年像只没有脚的小鸟,一直在各国游历,前段时间说会过来这边,所以威廉发了信函,一定要和他叙叙旧。
身体是赤条的,他没有一丝遮掩,径直穿过睡房一边的拱门,走过走道,进入浴室。
待一切完毕出来,他身上多了一条小内,大毛巾不停地擦着湿发,他往位置上一坐,进来待命的僕人们纷纷上来接手了。
有专门的人为他打理出合适的休闲发型。
穿上精心挑选来的衣服,鞋子,戴上手表,在镜前打量,镜中的男人有着一种精炼的男士魅力。
“不要忘了叮嘱gift吃饭。”
老管家点头。
威廉走了出去。
老管家目送,末了,对身边的僕人:“收拾一下。”
客人早就已经到了。
他正坐在前庭一处小雅的居室里品着茶。
听说威廉还没能过来,觉得有些无聊,他看花园里清新幽静,景致优美,便放下茶杯,往那边踱了过去。
芬芳,馥郁,眼前此景,犹如名画。
白茸茸的猫咪正蹲在太阳底下懒洋洋地舔舐着自己的毛臂。
硕大的名犬摆着柔软的尾巴,走近猫咪身旁,直接挨着猫咪撒娇躺下。
一对老冤家的和乐惹他一笑。
放眼,满园的美妙。
漫步穿过姹紫嫣红,踩过草坪,走上石梯,他站到三岔小道上,正在想要往哪边走,突然,看到一抹身影,从不远处走过,不由得一愣。
感觉,是那么地熟悉,而且强烈。
他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来。
他一步一步,跟着走向那边,那个身影是如此地清晰,带领着,进到了一个特色的小花园。
这里,是遍园盛放的蔷薇。
花瓣鲜红似血,奢丽妖冶,仿佛一碰就会化为液体滴落下来。
他追随的那一抹白色身影,现在,正背对着他蹲着地上,戴着粗布手套,一手是泥,那裁枝钳剪摘蔷薇。
会是他么?
他走近去。
盯着这辛苦忙碌的背影许久。
手心发汗,喉咙里,是难掩的激动。
他猜疑,艰难开口:“……好仁?”
那个人完全没有反应。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认错人了。
也许是日有所思,产生了错觉。
他眨巴眨巴眼睛,很尴尬,快步走了出去。
正在裁枝的人这时才感觉到背后有人,转过头去看看,只见,蔷薇园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疾步离开。
是谁?
他想罢,拿废报纸包裹上带刺的花枝,把新鲜采下的蔷薇小心收拢到一旁。
回到小雅居,他猛灌了一口茶,却无法抹去这一刻内心的不平静。
“文浩!”
身侧不远,突然听到威廉的声音。
他微怔转头,见到威廉,不由得笑。
“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威廉被取笑,显得无奈,对文浩:“昨晚忙得很晚,所以一睡就睡到了现在。”
说来,他往文浩肩膀上一搭:“走,我补偿你!”
接下来的老同学叙旧,气氛甚是愉快。
两人在城堡高处品味威廉珍藏的酒酿,谈天说地,威廉突然问起文浩:“你以前说的那个小叔叔,找到了吗?”
文浩摇摇头,对威廉:“四年了,我前段时间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已经申请宣告他的死亡了。”
威廉听来,有些遗憾,在他肩膀上一拍:“节哀顺变。”
文浩淡淡一笑,抬眸眺望远方,心情非常复杂。
四年前,老爷子突发心肌梗塞,死了。
同一个晚上,宋宛婷在轮船上失足摔倒,一尸两命。
好仁,失踪至今。
没有人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而蒋家所有人的人生,完全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律师无法解释为什么律师楼会突然起火,消防系统居然没有起作用,遗嘱被毁。
有人拿出巨额的债务合同,企图吞下氏国际,没想到峰回路转的是,突然出现一大堆拿着搜查公文的人,要求查账,把整个氏国际给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