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都奔过来了。
甚至还有人对半跪坐在地上喘着的好仁掏出了枪。
在一旁的佣人把老头搀扶回到椅子上。
好仁却没有动，还是跪坐在那，抬起了眸来。
老头觉得自己整个喉腔都很痛。
他看好仁的表情，他痛苦地皱着眉头，抚着自己的胸口，吞咽着，末了，问好仁：“……怎么了？后……悔救了我了？”
“是。”
好仁错开了视线，却并不否认。
刚才出手救人，是本能。
但是食块蹦出的那一刻，好仁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垂老的老头，心里突然觉得，要是这个人就这么死了该多好。
好仁自打娘胎出生，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样邪恶的念头。
那一瞬，好仁对自己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很是惊异。
但是，他并不打算在老头面前掩饰。
老头突然笑了。
很开心的样子，至少是好仁不曾见过的。
“……我们不……是朋友……”
老人的话，让好仁又再看向了他。
他的话，让好仁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但是……
“……只要能拿到我想要的，谁给的，并……不重要。”
这句话一下把好仁的心打沉了。
“……他……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老头接过佣人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对好仁：“……跟你不一样的……是他非常地清楚自己要什么……”
“……不只是要钱，蒋家的衰败在他看来，是无比的兴奋呢……”老头的语气变得像有点自言自语的抱怨一般。
“如果这个带来麻烦的人死了就好了……”老头阴险地扬起了一边嘴角，阴恻恻对好仁：“……现在的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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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
“你这是……”好仁抬眸,盯着他：“在教唆我为利益而战。”
“难道你之前都不是在为利益而战？”
老头眉一簇,末了,眉头舒展开来：“哦,难道你之前都是在为爱而战？”
这明显是讽刺。
好仁脸上现出了尴尬。
老头呵呵地笑。
“峻龙，完成之后将会是给我的礼物，无论这个是谁送给我的,我保证,绝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老头的话，如同恶魔的引诱。
谁愿意买单,谁便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好仁心里掂量,暗暗抿唇,别开了视线，沉默了。
半个小时之后。
“什么感觉？”
“无奈。”
“只是无奈吗？”
宋宛婷这一问,让好仁心里的无奈感更甚。
他转过身来，对宋宛婷两手一摊，无奈道：“不然我能怎么样？难不成我真的去把他找出来，然后杀掉吗？”
宋宛婷一笑。
她对好仁：“我对那个没兴趣，我好奇的反倒是……为爱而战？”
宋宛婷的语气有点像在揶揄好仁。
好仁一听，负气之余，更是郁闷。
“宛婷……”
“不然为了什么？”宋宛婷甚是好奇。
她看好仁脸色变化，对他：“我知道这么问你很难堪……”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仁打断她的话。
末了，他说：“我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直到现在，无时无刻都在想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该多好。”
宋宛婷沉默了。
好仁知道，这些再怎么多说，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不打算光在这里耗。
“至少我明白，我现在是没办法独善其身的。”好仁想罢，丢下一句：“我回去一趟。”
他有必要回蒋宅，去见一下蒋老爷子。
因为他心里有了想法，却必须要老爷子来决定。
他临走，开门，突然听宋宛婷对他：“如果只是个梦，那我和你之间，也会虚无……”
好仁一怔。
他回过头看她。
宋宛婷扯起嘴角，对他一笑，起身走了开去。
那一刻，好仁心情是复杂得难以言喻。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而是直接出门了。
蒋宅里，冷冷清清的。
以前再怎么台下斗，台面上，那几个女人都会坐在客厅里唠唠家常。
现在，客厅里，很难看到有人窝在沙发上聊天了。
蔡云雅入狱。
齐翠云精神一直不稳要静养。
至从蒋老爷子出事之后，蒋伟惠就虔诚地去拜佛，到处拜，无论多远。
齐丽生怕自己儿子受到什么伤害，已经很少让文彦回到这里参与家里的事。
家里，已经大变样。
只剩下阿荷在客厅里静静地擦拭着那些摆设。
“老爷子在房里吧？”
阿荷听闻，对好仁摇了摇头，对小花园方向一指：“他这个时候都在外面晒着太阳。”
好仁点头，穿越客厅，往那边走去。
打开玻璃门进到小花园，站到边缘处，往远处看。
明媚的阳光下，蒋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在小山坡上的遮阳伞下，听着蒋伟惠在说着什么。
好仁看到蒋伟惠，一下很是意外。
因为他没想到她拜佛回来了。
她手上拿着一串碧玉的佛珠，坐在一旁椅子上，为蒋老爷子端着有吸管的菜汁杯，想让他补充一些植物系的营养素。
好仁看到蒋伟惠，下一刻的心情，是非常犹豫和抗拒的。
他没有办法改变蒋伟惠对他的看法和态度，尤其，是她发现了那些照片之后。
但是，他本能地很抗拒冲突。
要不待会再说？
好仁吃不准蒋伟惠会在蒋老爷子身边陪伴多久。
正犹豫，远处，蒋伟惠想要帮蒋老爷子擦拭嘴角，但是，她发现，纸巾没有了。
她下意识就看向了房子这边。
当她认清站在小花园上面的人是好仁，她的脸色马上就变。
她站了起来，把手中的菜汁杯放到一旁桌上，小声地对蒋老爷子说了什么。
好仁看她主动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不由得有点失措。
很尴尬，好仁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提起勇气主动打招呼？
会被冷眼对待吧。
可是就算不主动打招呼，也要受冷言冷语吧。
好仁不由得十分紧张。
好仁看她已经上到阶梯这来，嘴巴一张，想把握先机，没想到，蒋伟惠竟无视他，直接擦肩而过，进了屋里。
这无疑让好仁非常意外。
蒋伟惠居然没有理睬他，没有再对他说什么已经得逞之类的冷嘲热讽的话。
是已经恨成这样了吗？
好仁的心里是无力感。
那一霎，他很沮丧。
但是，转脸看向蒋老爷子，他又意识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往下走了去。
来到了蒋老爷子的面前。
蒋老爷子原本是闭着眼睛的。
但是，感觉有人站到了他的面前，他稍稍睁开了老眼。
好仁拿出随身带的纸巾，抽一张帮他擦了嘴。
好仁回来之后，还没有探看过他。
即使，是在同一屋檐下。
蒋老爷子的脸色比之前好很多很多。
看样子，他是真的有活下去的斗志，打算养好身体，兑现自己与蔡云雅的那个十年的承诺。
“我……”好仁面对着老头，变得有些欲言又止。
他想罢，对蒋老爷子：“想跟你商量一件大事。”
已经回来几天了。
但是见到老爷子，他却没有寒暄问暖的心情。
蒋老爷子的嘴巴还是歪斜的。
但是，貌似，已经能给出其他的反应了。
好仁看着，帮他掖了掖身上的毯子，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拉近了椅子，很认真地对他：“我想把你们送走。”
蒋老爷子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
不是变得不悦，而是，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