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之拿着卷子摊开:“不难。”
“我要做这个卷子啊?”覃松雪咬着笔看题目,“我六年级的东西还没学咧。”
“先做,不会我教你。”
六年级的数学知识点很少,学几个算法分配的公式再求求体积就没了,花两天时间覃松雪就能记住。
奥数的内容用小学有限的知识非常难以解决,但是套上初中的解法就相当简单了,例如二元一次方程组。
陈恪之给覃松雪做了硬性规定,每天必须做一套数学题,不做完不许上床睡觉。老师布置的作业可以随便写一下,期末考试也不用专门复习,一心一意准备n大附中的招生考试。
覃松雪平时家庭作业都是乱做的,有答案就抄答案,没答案才会自己些,暑假寒假还认真些,因为陈恪之会给他改。他排在十几名的成绩完全是陈恪之鞭策出的结果。
现在陈恪之这么规定,他不敢不去遵守,小时候被陈恪之揍屁股的经历历历在目,而且不做完还不能和陈恪之一起睡,几年前开始他和陈恪之睡一张床都成习惯了,晚上没人抱着他他还会觉得不适应。
“蝈蝈,你怎么不做卷子咧?”覃松雪写完求圆的面积题目问陈恪之。
陈恪之已经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坐在床上看怀素的千字文,头也不抬:“我都会了,你做你的。”
覃松雪埋头写算式,没过一分钟又开口道:“蝈蝈你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会。”
陈恪之敷衍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覃松雪见陈恪之不理他,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继续写。
“蝈蝈,圆周率你可以背到好多位呀?”覃松雪正把π代入计算,取的前两位小数,算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新的结果。
陈恪之想了想:“三十几位吧,不多。”
“哇,这么多还不算多啊!我只背过十位,觉得太长啦就没有背,我们班上那个奥数班滴可以背到一百多位咧!老师还表扬他!”覃松雪一说话就停笔,说到激动的地方还停下来做手势。
陈恪之漠然道:“没什么用。”
“我觉得背好多的人好厉害,老师……”
陈恪之打断他:“写作业。”
覃松雪蔫了,闷闷道:“……哦。”
过了一会儿覃松雪又说话了:“蝈蝈……”
陈恪之皱眉,抬高声音道:“闭嘴。”
覃松雪被他凶了,既委屈又有点想生气:“我下个题不会做咧!你不是讲可以问你吗!你还不准我讲话!”
陈恪之无语地放下草书字帖,接过卷子。
甲乙两个水管单独开,注满一池水,分别需要20小时,16小时。丙水管单独开,排一池水要10小时,若水池没水,同时打开甲乙两水管,5小时后,再打开排水管丙,问水池注满还是要多少小时?
“又接水又放水,那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哦……”覃松雪对他不会做的题目都没好感。
陈恪之:“……”
“蝈蝈,你昨天教我列的二元一次方程我列不出来。”
这个题确实不好列等式。
“不用列方程。你知道效率吗?”陈恪之接过覃松雪的笔。
“我晓得咧,数量除以时间就可以啦。”
“你看这里是一池水,单位是一,那么甲的效率就是一除以二十,等于二十分之一对不对?乙和丙的效率你说是多少?”
覃松雪点头,歪头在心里算了算:“那乙是十六分之一,丙是十分之一咯?”
“对……甲和乙合起来的效率是……算算……二十乘以四……十六乘以五……四加五……八十分之九,知道了他们效率,五个小时他们注水注了多少你会算吗?”
“嗯……八十分之九乘以五吗?”
“对,水池还有多少是空的?”
“一减八十分之四十五咯。”
“还有八十分之三十五没灌满,但是现在打开丙水管了,一边注水一边放水,甲乙的效率是不是有抵消?”
“是啊。”
“会了吗?”
覃松雪有些反应不过来,皱着眉头用笔敲桌子,又在草稿纸上画两笔,过了大概半分钟突然跳起来:“我晓得啦!用八十分之九减十分之一,然后再用八十分之三十五除以它!”
陈恪之嘴角勾了勾,摸摸他的头:“继续写吧。”
覃松雪得瑟好半天,想了好久都没做出来的数学题突然豁然开朗,那种爽快无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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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chapter37
六月覃母去了市里。
覃松雪留在了县城,彻底和陈恪之同吃同住,不过这对于陈家来说和以前的日子没什么区别,覃父覃母在的时候他也是一天到晚粘着陈恪之,现在也只是多做点饭而已。
覃母这次走覃松雪没有像小时候闹得凶,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不少,只在晚上的时候对着陈恪之哼哼了两句,眼眶红红的,眼泪却没掉下来。
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了,只有蝈蝈一个人了。
在陈恪之不断地鞭策下终于到了考试的那一天,覃母请了假送两个孩子去省城,陈父今年的公休假还没休,本来也想请假的,但陈恪之说不用麻烦了,有黎阿姨带着就行,到了省城还有陈铭堂哥。
插班考试比初中部招生考试要早两天,覃母没让陈建国签单,直接拿公务卡在学校附近定了一间房,陈恪之则住在他大伯家。
陈恪之的插班考试相当顺利,难度不大,甚至没有超纲的内容,他甚至怀疑这次考试的试卷就是n大附中初二期末考试用的那套。
陈铭刚刚转正,买了一辆广本,负责接送两个孩子考试。看陈恪之考试出来的表情就知道插班的事情成了。
他都没让他妈去学校打招呼,走的正常渠道,陈恪之不至于连这个考试都通不过,打招呼上双重保险根本没必要。
接下来的两天陈铭带着在省城逛了逛,五年没来,省城的高楼更多了,城市建设也比以前好得多,而且地上没什么垃圾,据说评了什么文明城市,政府花了大力气整改。
陈恪之一直记得陈铭五年前在大学对他说的那些话,这些年的变化确实非常大,例如手机,例如网络,例如gdp。他有时候会想,凭陈铭的能力,当个医生会不会太可惜了……
覃松雪已经被陈恪之逼着做了两个月试卷,现在完全不想动脑子了,一直惦记着五年前没能坐的过山车,吵着要去城南公园玩。
覃母这次出门带了三千多现金,足够一星期花销,便没有拒绝覃松雪的要求。
买门票的时候陈铭和覃母还抢着付账,覃母道她是长辈,怎么能让晚辈破费,再说他刚工作不久,该存点积蓄。
陈铭只好站开了。
城南公园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来玩的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很多项目年久失修已经弃用,看起来有些荒凉。
好在过山车还在。
覃松雪十分兴奋地拉着陈恪之圆了他五年来魂牵梦绕的念想。
覃松雪全程睁眼,跟着前面后面的人一起尖叫,他还没变声,嗓门又大又尖,陈恪之被他吵得好几次想伸手打他。
过山车并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三百六十度圆圈,不到一分钟就跑完了全程,但覃松雪仍然很高兴。
两个人下来之后,陈恪之问覃松雪:“现在过山车你也坐过了,还有什么要玩的吗?”
覃松雪想也不想就道:“我还要坐其他地方的过山车!这个太小了一点都不好玩!”
这小痞子已经有了过山车执念了。
旁边一个脸色煞白两腿打颤的姑娘听到覃松雪的话,表情十分精彩。
玩了过山车之后,城南公园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能吸引覃松雪了。
省城又新建了几个游乐场,设施比这边齐全,虽然票价贵一些,但很多人都习惯往那几个地方跑。
陈铭问覃松雪要不要换个游乐场玩,覃松雪问:“那里有过山车吗?”
“有……不过和这边的差不多。”
覃松雪摇了摇头,说不想去了。
游乐场除了蹦极因为他年龄太小不能玩之外,其他像海盗船什么的他都玩了很多回,市里的游乐场还有鬼屋,他走了几次后连鬼出现的时间都一清二楚,再玩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