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展眉一笑,拿起听诊器放到了祁沣胸口。
屋里安静无声,张医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等到摘下听诊器的时候,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嘟哝道,“这不可能啊……没道理……”
“少爷,您最近一段时间除了我开的速效救心丸以外,是不是还吃过别的什么药?”
祁沣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我没病没灾吃什么药?”
张医生更惊讶了,“可是您的心脏比平时好了很多,跳动有力稳健,而且以前忽快忽慢的症状也少了,连血气都比一个星期前畅通了不少,要是没有服药,机体是不可能这么快自愈的。”
听到这里,祁沣皱起了眉头,不提这个他都快忘了,最近他发病的次数的确少了很多。
目光游离之时,昏睡的骆丘白无意识的发出一声闷哼。
祁沣的神情瞬间变了,难道是因为……骆丘白?
耳边突然想起孙道长曾经说过的话,“采阴补阳,交融双修,自然不药而愈”
想到这里,祁沣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红,罕见的摸了摸鼻尖,嘴角很淡的勾起。
别人的妻子都不如他的好,这是每个丈夫都引以为豪的事情。
张医生看他笑而不语,忍不住继续追问,这时候,骆丘白翻了个身,嘴里发出很轻的声音,似乎马上就要醒了。
“他的声音……”张医生诧异的挑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无意识的发出的声音带着一股媚意,这绝对是错觉吧?
“张医生,你还要呆多久?难道不用回去给爷爷请平安脉了吗?”
祁沣高大的身体突然站起来,遮住了他的视线,脸露不悦,目光也沉了下来。
张医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一眼祁沣,叹了口气叮嘱道,“那我就先走了,少爷,就算您的病好了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速效救心丸一定要记得按时吃。”
说完这话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骆丘白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背影。
他脑袋嗡嗡作响,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这时祁沣回过头,帮他在身后放了一个靠枕,沉声道,“你醒了?”
骆丘白愣了一下,环视四周,想起了刚才自己做着做着饭晕倒的事情,顿时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呃……刚才那是大夫?”
祁沣“嗯”了一声说,“放心,我没让他看你屁==股。”你的屁=股只能我一个人看。
一句话噎得骆丘白上不来气,脸都涨红了。
他只是想打破尴尬找个话题罢了,谁关心这个了,再说就算被医生看到了又怎么样,这大鸟怪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其实不用看大夫的,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就是那什么了嘛,下次就……就好了。”
骆丘白一开口就觉得这句话蠢透了,这样一说不就等于拐着弯暗示祁沣他们两个还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果然听到这话,祁沣的表情愉悦了不少,可一想到骆丘白刚才晕倒的画面,就忍不住绷起脸,“休息?我看你逃跑的很带劲,一点也不想休息。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就算你舍不得我的东西,难道就不知道自己洗个澡再跑吗?从瑞士跑到S市,夹着我的东西跨了两个大洲,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骆丘白只听“轰”一声,感觉自己的脚后跟都红了,此刻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谁他妈舍不得你的东西了,你的东西哪里好,老子又不是女人,夹着你的东西也他妈怀不了种,只会拉肚子发烧,还不如放个屁呢!
呸呸呸,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骆丘白被气糊涂了,之前极力想要忘记的回忆又一次涌了上来,时刻提醒着他,你被一个不举的男人给上了,而且还爽到了。
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使劲抓了抓头发,骆丘白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那个……我肚子有点饿了,你还想吃面条吗?我去把它做完。”
说着他就要掀被下床,却被祁沣一下子抱住。
“还发着烧呢,你又想干什么?”祁沣脸色不悦。
耍性子也不知道挑场合,难道作为妻子你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丈夫担心也是一种本分吗?
被祁沣抱住,骆丘白的脑海里就会闪过那一夜的被掀红浪,瞬间触电似的往后退了一下。
“我就是去找点东西吃,我们总不能新婚第三天就活活饿死在床上吧?”
祁沣哼了一声,被“新婚三天”取悦了。
把骆丘白按在床上,盖上被之后,推开卧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祁沣端着个冒着热气的碗进来,手里拿着两双筷子。
瘫在一张脸,表情古怪的走到骆丘白跟前,把碗递了过去,“吃。”
骆丘白愣了一下,垂下视线看碗里的东西,说实话…… 被吓了一跳。
这碗里黑漆漆,黏糊糊,还飘着一股糊味的东西真的是吃的吗?
“……这是什么?”骆丘白极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点。
“粥。”祁沣的神色更加古怪,一副“你竟然没看出来”的表情。
骆丘白控制不住咳嗽起来,一看这东西就饿得胃疼,“我们吃面条不好吗?你别看我发烧了,但是手脚很快的,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就经常下面条,你真的不想试试吗?”
他宁愿自己拖着酸痛的腰去煮面,也不想吃这碗卖相“粥”。
“不吃就算了,叫外卖吧。”祁沣的表情瞬间冷下来,把碗往旁边“砰”一放,目光里竟然有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
“等一下。”骆丘白抓住他的手腕,试探地问,“这个粥是你亲手做的?”
“不知道。”
看着祁沣冷硬的表情,骆丘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小时候母亲死得早,父亲要赚钱养家,他从没吃过一顿父母给做的热汤热饭,一切事情全都靠自己,长大之后,一开始在剧组天天吃五块钱没油星的盒饭,后来跟孟良辰在一起,自己忙,他比自己还忙,就更不用说为他洗手做羹了。
过往的回忆跟此刻重合在一起,戳到了骆丘白最柔软的一根神经上。
第一个给他做饭的男人,竟然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祁沣,他的大金主和……配偶。
祁沣看他不说话,冷哼一声开始找外卖电话,骆丘白按住他的手,眉眼一弯笑了起来,“算了,这样挺好的,我现在这熊样也没法吃大鱼大肉,喝点流食也挺好的。”
说着他拿起碗筷往嘴里灌了一口。
味道糟糕的简直不能用难吃来形容了,不过骆丘白还是咽了下去,往嘴里灌第二口。
祁沣看他吃了自己第一次做的东西,嘴角很淡的勾起,蛮横的抢过来要喝,结果一口都没咽进去就差点吐出来。
“不许吃了,赶紧给我。”他暴躁的阻拦。
骆丘白顺手把最后一口咽进了肚子里,举着空碗说,“没了,祁少爷你想吃就再做一碗吧。”
祁沣身形一顿,盯着骆丘白仍然高热潮红的脸和嘴角挂着的笑容,胸口起伏几下,又没有任何征兆的皱起眉头,像是跟自己斗气似的,暗骂一声,突然拽过骆丘白的脑袋,毫不犹豫的堵住了他的嘴巴。
“!”毫无防备的骆丘白愣住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祁沣的舌头撬进来,把他嘴里残存的粥舔得一干二净。
骆丘白下意识的反抗,但是手最终没好意思抬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再告诉他,金主的要求他不能拒绝,也没有这个脸面拒绝。
新婚之夜纠缠厮=磨的画面冲进脑袋,让两个人都呼吸不稳。
啧啧的水声响起,骆丘白被吻的几乎快要窒息。
这时候祁沣放开了他,黑色的瞳孔像狩猎的鹰隼,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暴躁和口是心非。
骆丘白头皮发麻,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随便找了个话题想要打破尴尬,“那个……刚才我好像听到医生让你吃药,你都吃过饭了,快、快去吃药吧。”
祁沣摇了摇头,仍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用吃。”
骆丘白疑惑的挑眉,就听男人低沉的说,“你就是我的药。”
骆丘白的脸破天荒的红了个彻底。
大鸟怪说情话的水平怎么能如此高杆!
☆、18【否极泰来】
骆丘白到底年轻,身子骨硬朗,吃了药之后第二天就退了烧,整个人神清气爽什么毛病也没有了,但祁沣却固执的让他在屋子里休息,还会定时查岗,俨然一副他不照做就等着吃苦头的样子。
索性,骆丘白本来就是个懒惰性子,平时能躺着绝对不坐着,就算在赶通告的间隙也会不管不顾的补觉,所以祁沣让他休息,他也乐得逍遥。
反正最近没有工作,星辉公司也不联系他上班,金主大人乐意花钱让他养膘,他何必跟个愣头青似的天天给自己找不痛快?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清闲日子,骆丘白也渐渐的摸清楚了祁沣的脾气。
都说男人是禽兽,这话其实相当有科学道理,在某种程度上,祁沣就像是某种不可理喻的大型动物,脾气又傲又硬,还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也相当好哄,只要顺着毛摸就万事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