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我不是个东西。”
郁清凌抿了抿唇，又听九九懊悔地纠正：“不，我是个东西。”
“···也不对，我是系统！”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湫湫的脑子是不是也有一个···系统？”
九九发出一连串的滋啦滋啦声。
郁清凌蹙眉，她没有释放煞气啊？
以此同时，北湫湫也在找六六，“为什么这一次我又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六六装死。
“上一次姐姐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一个没听到，这一次也是，别跟我说是手机出了故障，你是不是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六六：“我担心郁清凌一来，剧情就会改变任务会失败，所以做任务的时候，暂时帮你手机调了无声。”
北湫湫很生气，却又拿这个系统没有一点办法，看不到摸不着，想将它狠狠揍一顿都不行。
她又问：“电击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姐姐刚才会说习惯被电击？”
六六又装死了。
“六六？六六！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你不能说是因为你有限制，说出来会受到惩罚吗？”
“姐姐为什么可以改变剧情，而你拿她没有办法？因为姐姐的权限比你高？她到底是什么人？”
“也不对，这说不通。”
六六连忙开口，“当然说不通，我都不知道那个叫做郁清凌的家伙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总是来捣乱！”
北湫湫脸色变幻，抽丝剥茧般将和郁清凌相识以来点点滴滴的异常之处从记忆里找出来拼凑在一块分析。
沉默一直持续到医生进来给两人复查，然后宣布明天一早就能出院。
等到医生离开，病房门合上后，北湫湫率先开口，“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郁清凌看过来，发现女孩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大的空间里能清晰听到她因为心绪不宁而杂乱无章的呼吸声。
她说：“从前有一个刚刚功成名就的人，为了虚无缥缈地位、人们的敬仰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后来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却也累垮了自己的身体。上帝为了惩罚这个不爱惜自己的人，派了一只老鼠将她送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老鼠束缚着她，让她不得不听令于它，否则就被用电击来惩罚她。”
六六：“······”
郁清凌缓缓坐直了身，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女孩的侧脸，“然后呢？”
北湫湫双手紧握，紧紧咬着下唇瓣，她缓缓抬起眼看过来，看着不远处的那双漆黑瞳孔，“后来这个人为了苟命，谨小慎微、心不甘情不愿的完成着任务，直到有一天，任务实在让她难以接受，她第一次鼓起了勇气去反抗。”
这一次，呼吸絮乱的不再是一个人。
北湫湫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本她想要一个人躲起来接受惩罚的，没想到却害得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跟她一起受了电击。”
第39章
这个故事并不隐晦,饶是郁清凌这样不太会绕弯弯的人也很清楚地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可是太过震惊了，郁清凌半晌才从对方的话中确定，对方脑子里也有一个系统的事实。
之前的猜测居然成了真的。
心情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一时间不知该做出怎么的反应。
北湫湫死死咬住唇,心脏因为紧张快要跳出胸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方的沉默让她的心越来越沉,害怕失去的情绪逼得她快要窒息。
北湫湫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呢？
若是不信自己还好,只当自己被电击傻了，开始胡言乱语。
可若是对方听了这一番话后将自己当成怪物可怎么办？
就在北湫湫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郁清凌终于开了口。
她不是会讲故事的人,说的话简单直白，她说“我跟你一样,来到这里后,总是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任务。”
九九快要哭了，“宿主！千万不要光明正大的暴露我的存在！”
北湫湫瞳孔震颤,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郁清凌的声音微不可查地带上了一点颤，“我遇到的怪物没有化形出实体。”
在郁清凌眼里，系统大概是跟话本上妖精类似的存在。
顿了顿，她继续说，“如果能化出形的话，应该是只龇牙咧嘴的丑猫吧。”
九九：“······”
至于为什么是猫,大概是因为能抓老鼠。
六六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
所以，她们是一样的！
像是得到了某种安慰，北湫湫噗嗤笑出了声。
之前心里那些慌乱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姐姐,你说经常被雷击是怎么一回事？”
郁清凌难得地有些羞赧，“任务失败，被惩罚了。”
北湫湫咂舌，“姐姐的任务很难吗？都是什么样的任务？”
以至于让她经常被电击，那岂不是经常要忍受着剧痛？
既然都已经摊牌了，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第一次任务是要对肖擎天说出喜欢，这话太违心了我主动放弃了。第二次的任务是要和肖擎天意外撞到一起，然后不小心亲到，我直接将人踹翻了，于是任务又失败了。再后来的任务，我学会了寻找剧情的漏洞蒙混过关。”
北湫湫的表情变幻多端，原来姐姐关联的角色是那个叫做肖擎天的，难怪分明讨厌，却又任他在身边蹦跶。
她连忙解释：“姐姐，我关联的角色就是秦安爵，我才穿书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我的未婚夫了，那是一个非常自大自我的人，好在按照剧情，我跟他退了婚。”
郁清凌点头，“以后还会跟他有剧情吗？”
北湫湫噎了噎，缓缓点了点头。
她想要让姐姐知道自己对那个渣渣没有一丁点感情，但是也不可避免的让她知道自己有个不能忽略官配男主。
她艰难地开口想要补救一些什么，“我的人设就是全员都可以欺负，尤其是秦安爵，欺负我欺负得最过分，我其实很讨厌他的，要不是担心会被电击，我早就想将甩得远远的。”
郁清凌听着全员都欺负她这一句话，眉头拧得死紧，语气里带上了寒意，问道：“那只老鼠这次让你做什么导致你被惩罚？”
六六被煞气刺激地发出电流声，滋啦滋啦的。
它终于知道上一次莫名其妙地受到干扰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女人简直就是系统的克星！
北湫湫说道：“这一次的任务是让我名声被毁时不能反抗，然后让秦安爵来替我不痛不痒、扬汤止沸般的解围。”
郁清凌想到了之前奶茶店经历的诬陷，觉得秦安爵这个人更加令人憎厌了，就为了他的出场，湫湫要含冤承受莫须有的谩骂。
六六发出的电流声更加剧烈了。
北湫湫听着宛如系统惨叫般的声音，一时有些愣神。
“以后还会有什么过分的任务？”
这本虐文的剧情简直可以说是毁三观，北湫湫如实将自己知道的高潮虐点全都说出来，“之后还有堕胎割肉挖肾带球跑等等剧情，没有一个是我愿意接受的。”
郁清凌太阳穴突突地跳，想要现在就去了结了那个叫做秦安爵的渣渣弱鸡。
好在她的理智尚在。
北湫湫见人脸色阴沉可怖，她带着希翼说道：“姐姐，我发现你能改变我的剧情而不受到任何惩罚，以后你会帮我吗？”
郁清凌毫不犹豫地点头，“会，我绝不会让你被迫不得不完成那些该死的任务。”
北湫湫扑将人抱住，“遇到你真好。”
郁清凌怔了怔，心里的暴躁渐渐平息，她又何尝不是呢？
遇到这个女孩，让她在这个孤独的世界找到了方向。
自己能毫无限制的改变她的剧情，她又何尝不是能在自己无可奈何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帮她打破原有剧情。
她们是相互需要的。
想到这，她抬起双手放在女孩的背上。
病房里，两人相拥在一起，不带任何欲望，只因为她们同样是不属于这世间的灵魂。
深夜，城市里的霓虹少了大半，两人来到了医院的凉亭里。
现在这个时间，四处无人。
北湫湫说：“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只是因为一本书而诞生的。”
郁清凌仰躺在石凳上看上天上的星星，嗯了一声。
“姐姐，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不止承载着两个故事，或许还有很多，只是我们不知道？”
毕竟创作者创造的只是那几个有名有姓的角色，创作者并没有创造出整个世界。
今天收获的信息量有点大，还有些让人难以接受，郁清凌有些茫然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在此之前，她甚至觉得自己会成为一本话本里的人物就已经够让人震撼了。
北湫湫见她呆呆的看着天，“你这么喜欢天上的星星，我想和你去看不一样的星星。”
郁清凌点头，北湫湫挪过来，笑嘻嘻地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现在姐姐知道我的大致过往了，那姐姐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