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了车后,北湫湫灌下半瓶水才冷静下来。
她偏着头看旁边的郁清凌,“姐姐,刚才你害怕吗?”
郁清凌摇头。
北湫湫收回视线,差点忘了,就在刚才她的心上人可是实打实的单手逼退了身怀利器的人,镇定自若,甚至称得上胸有成竹,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她有一点好奇,郁清凌在成为武术教练之前是做什么的?
是不是曾经也有过相似的惊险经历?比这还惊险吗?
但是到嘴边的话却又问不出口。
跑车启动,却慢如龟爬,漫无目的在空旷的道路上前进。
车里,郁清凌辨别了一下方向,问道:“这是你回家的路?”
北湫湫咬着唇,声音嗡嗡的,“不是,我不想回家,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会很害怕。”
可怜巴巴的,让人想要摸摸头。
人是拜自己所赐吓成这样的,所以郁清凌认为自己应该负责好好安慰,“回去,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北湫湫啊了一声,惊讶地看过来。
郁清凌很认真,“这样就不害怕了。”
错愕过后,北湫湫抿着唇笑意不减。
跑车调头,加速,回家。
这个时间点,北家大院里的人都差不多休息了,主楼漆黑一片。
北湫湫是第一次带郁清凌回家,一进玄关,连忙开了壁灯去找新的拖鞋。
北家里经常会来客人,佣人们准备了足够的新拖鞋。
只不过款式都一个样,藏青色的基础款,她想明天一定要买一双跟姐姐很搭的拖鞋放在家里。
这种一起过夜的事情说不定以后会经常发生。
换上拖鞋后,两人径直上了楼。
北湫湫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此时房门大开,桌上放置的东西有些凌乱,一看就是趁她不在家的时候被人翻找过。
北湫湫压下大半夜去找北淼淼和梁梅玥算账的冲动,给郁清凌榨了一杯新鲜果汁。
“姐姐,解解酒。”
酸酸甜甜的果汁入口,郁清凌微微眯起了眼,她打量着北湫湫的房间,大小跟自己公寓差不多,却与自己公寓的风格完全不同。
整个房间由暖暖的淡黄和橙色组成,床头的墙面上挂满了布偶娃娃,充满了属于女孩子的温柔与可爱。
京城的贵女们闺房大抵也是这样的吧。
北湫湫见她目光明澈,感叹道:“姐姐,你的酒量真好呀!”
肖擎天一个大男人只喝了半瓶酒醉得不省人事。
而刚才她亲眼看着郁清凌毫不含糊地仰头灌下一整瓶威士忌后,又动作凌厉地阻止了想要用匕首刺向肖擎天的男人。
郁清凌嗯了一声,“我千杯不倒。”
北湫湫哎了一声,“我一杯就倒。”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移开视线,笑意无声蔓延。
喝完果汁,郁清凌放下玻璃杯,坐到窗台上,盘起腿,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你休息吧,我守着你。”
北湫湫眨了眨眼睛,怎么守?像之前那样,盘腿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坐一晚上?
她不想这样。
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姐姐,我房里只有一张床,被子倒是不少,要不我们同睡一张床?”
郁清凌顿住,这一顿,让北湫湫瞬间提心吊胆起来。
“我床挺大的,一人睡一半也很宽敞的!这窗台···太硬了,姐姐你要是在上面坐一晚上肯定会腰酸背痛腿抽筋。”
郁清凌摇头,“不会,打坐只会让我浑身舒坦。”
“可是,窗台离床挺远的,我还是没有安全感。”
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又来了,北湫湫咬着红润的唇瓣,一双大眼睛像是惊慌的小鹿,雾蒙蒙的。
郁清凌犹豫地看了看床与窗台之间不足两米的距离,如果这都算远的话,那她就只能也到床上去了。
她无奈点头同意,都是女的,同睡一处,没什么问题。
北湫湫恨不得跳起来狂欢。
马上她就要跟心上人同床了!
她跑到衣柜里面就开始找睡衣,翻来翻去找出了一条真丝鱼尾睡裙认真叠好,又拿了新的内裤放在上面。
一转身就见郁清凌正抬着胳膊嗅自己身上的气味。
大排档里的味道混合着酒气残留在上面,很不好闻。
倒不是吃一顿夜宵衣服就不能继续穿了。
曾经行军打仗的时候条件艰苦,这些细微无法顾及,她都能很快适应。
只是想到要穿着这身味儿重的衣服到柔软奶白的大床上,她开始犹豫,要不还是在床下好了?
北湫湫跑回来,双手奉上换洗的衣服,“姐姐,这套睡衣是新的,给你穿,你先去洗个澡吧。”
说着,她将人推进了洗浴室,顺便帮忙放水。
郁清凌松了一口气,没有细看北湫湫塞给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款式,进了浴室。
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搓洗干净,快速洗了个澡,穿睡衣的时候才发现北湫湫给她拿的是裙子,还是这么暴露的裙子。
郁清凌在浴室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套上了睡裙走出浴室。
第22章
莹白的肩头挂着浅蓝色的纤细的吊带,湿润的发丝泛着水光,在一片莹白上蜿蜒,给人视觉上的冲击。
她腰身的线条太过美好,走动之下,裙摆在膝盖上方摇曳,泛着荧荧的光,那双大长腿裹在长裤里时就让人移不开眼,现在暴露在空气中,更是让人热血沸腾。
北湫湫咽了下口水,迅速垂下眼帘藏起自己异常火热的眸光,步伐有些许凌乱地抱着自己换洗的衣服小跑进了洗浴室。
穿得太过少,打记事以来,第一次穿这么少。
郁清凌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背脊僵直着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她习惯性盘腿坐上去,裙下瞬间清凉一片,她连忙站起来。
看着自己光溜溜的两条腿,她扯着裙摆向下拉,结果胸口的肌肤暴露得更多了,她眼帘下垂,盯着薄薄衣料下的弧度,十分难为情。
无奈又窘迫,郁清凌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穿裙子了。
北湫湫带着一身雾气,穿着跟郁清凌差不多凉快的睡裙出来时,就看到了站在窗台旁边一脸纠结的性感美人,从表情到站姿都带着一种僵硬的窘态。
美人的头发还是湿的,胸前薄薄的真丝衣料被打湿了一小片,更深的蓝下透着迷人的色泽。
她连忙移开视线,怕自己再多看一秒就会暴露自己心里的非分之想,转身从洗浴室里拿了吹风机走过来,“姐姐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郁清凌怔愣住,人被轻轻一按顺势坐下,而后嗡嗡的声音带着干燥的强风吹来,柔软的指腹时不时抚过头皮。
这种感觉有些怪异,她不由将背脊挺得更直了。
大概是因为-曾经的她生活起居全靠自己,从未有人帮过自己。
吹干头发后,北湫湫拿了一条浅蓝色的薄被铺在大床一边,然后跳上床的另一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软软地说道:“姐姐你睡这边,我好困呀,我要睡啦。”
话落人已经钻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郁清凌又站了一会才无声无息地上了床,将自己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裹得严严实实的。
静谧的房间里,两个呼吸渐渐绵长。
夜里,北湫湫做了一个噩梦,梦境里的自己又回到了穿书的前夕,冰凉锋利的匕首刀刃割断咽喉的痛似乎还残留在脖颈。
她猛然吓醒,满头大汗,手捂着脖颈喘粗气。
郁清凌睁开眼,下床递给她一瓶水。
北湫湫眼眶泛着红,声音带着鼻音,“姐姐我害怕。”
郁清凌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尤其是对方还是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她犹豫着伸手在女孩肩上轻轻拍着,直到呼吸平稳下来。
一片漆黑中,北湫湫双眼含着水光,可怜兮兮的,“姐姐,我可以牵着你的手睡觉吗?”
郁清凌点头,在内心感叹,她真的好柔弱好娇气。
重新爬上床,掌心多了一只柔软嫩滑的手,与自己带着薄茧的指腹天差地别。
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爬上心头,尤其是掌心里的小手还动来动去,最后变成了十指相扣。
郁清凌心里的那种怪异感更加强烈了。
思来想去,她也没想出什么原因,直到天蒙蒙亮,决定起床晨练。
大床另一边,北湫湫睡得香甜,她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顺手替人拉了拉被子,洗漱下楼。
郁清凌离开没一会北湫湫就醒了,确认额一下,人不在房间里了,但手机和包还在放在床头柜,应该一会就会回来。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陷入回忆。
昨晚事发的时候勾起了过往惨烈的回忆,惊恐让她难以冷静。
这会儿在细细一想,那些不对劲的地方更加清晰起来。
从那个讨人厌的情敌肖擎天来当电灯泡开始,郁清凌的态度就突然反常起来。
分明眼底有厌恶,却容忍他留下。
还有后面在小树林旁发生的事,郁清凌为什么要让她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她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要对肖擎天不利?
所以故意将人引到了小树林,方便对方对肖擎天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