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言告诉她时，温清蕴才知道。
秦姌给自己办理了离职手续，和温氏没有一点关系了。
就这么，走了！
她说过留下就不会走。
还是走了。
柔柔一睡觉，家里就陷入了安静。
没有人再拉她去泡脚，没有人再劝她喝杯难喝的枸杞养生茶，也没有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散发出好闻的味道，更没有人用温暖的手将她拥在怀里……
温清蕴一夜没怎么睡，噩梦连连。
这几天一直是秦姌陪着她睡的，没有秦姌在身边，感觉床上都冰凉了几分。
好不容易入睡，梦里也是光怪陆离，人物和场景，全都扭曲变形，如同地狱幻境。
释放出和秦姌信息素成分差不多的人造信息素，也无法压制这种感觉。
早上醒来，温清蕴找了好久没用到的试剂，手微微颤抖的给自己注射了两倍的量。
这种药会让大脑运转变慢，也让情感弱化。
她还要找照顾父亲和柔柔，还有研究所的事要做。
研究人造信息素的目的不就是想在秦姌离开后也可以正常的活下 去吗？
早上温清蕴和柔柔一起吃早饭，坐车送柔柔去幼儿园，然后再去研究所。
公司的事，温振恒这段时间已经了解了一些，当天早上才知道秦姌离职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温振恒对于秦姌已经接受，秦姌突然离开，让他有些费解，只是暂时联系不到秦姌，公司这边的事，要紧的温振恒暂时处理。
温清蕴正常去研究所上班。
平时没什么感觉，到了公司才发现，实验室的空调很冷，没有带外套。
惯用的保温杯没拿，也没有喝习惯的有味道水。
手机安静没有消息来，没人给她发好笑的图片笑话，没人给她分享新闻，没人再定时让她休息休息眼睛，站起来走走……
可能是注射了那种药，温清蕴感觉恶心头晕，到了实验室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要负责好几个项目，研究信息素只是其中一个，几个实验室也会来回去。
“你还好吗？”顾诗言看到温清蕴到她跟前问了句。
“有事吗，怎么了？”温清蕴看向顾诗言。
“没事。”顾诗言说了句，看着温清蕴的神色似乎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但是那种感觉不对了。
秦姌到底为什么走？
顾诗言也不知道，她给秦姌发了消息，秦姌还没回。
顾诗言中午时给秦姌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你在搞什么？怎么就走了？”顾诗言问秦姌。
“你不知道吗？我合约到期了。温女士研究了人造信息素，如你所愿，信息素可以模拟了。我对于温女士来说，没什么用处了，不走还赖着做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秦姌疲惫又懒懒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气话？人造信息素，真有这样的，那是科学界的奇迹！这是好事，怎么就牵扯到了你和她的关系上？
先不说这个了，就算是真有了，你们两个的关系就没了吗？
你对清蕴来说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一走，她的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你是想将她逼疯再到处去找你吗？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谈谈？”
顾诗言听着秦姌的声音有些恼火，知道人造信息素震惊不已。
“我问过她了，她没回答，发消息也说过，她还没回答。我难道还能给自己续约？
我对她很重要吗？我不知道。她现在有人造信息素了，根本不需要我。老顾，我很忙，不想说什么了。”秦姌说道。
“秦姌！你……电话里说话不方便，你在哪里？”顾诗言忍着一股气说。
“我现在一天到处跑，每个固定地点。哦，倒是有一个，早上十点开始我有一个集体抚疗会，前提是你要先下载个APP，成功完成一笔订单，就可以领取优惠券了。
我把地址发给你，记得下载，帮忙推荐身边同事下载。我现在在创业，需要姐妹的支持！”秦姌说道。
“呃……”顾诗言愣住，秦姌说的是什么鬼啊！
秦姌那边还忙着，跟顾诗言说了声就挂了。
很快顾诗言收到了秦姌发来的下载链接。
顾诗言点进去看了下，一个没听说的外卖平台，新人注册有礼包，完成一笔订单还有奖励。
【高级抚疗师秦姌成为我们的首席推荐官，快去完成你的第一笔订单，获取免费抚疗券啊——】
一个大大的广告跳出来，配图是秦姌一副霸总抱胳膊模样的宣传照片。
秦姌被拉到传销组织了？！
顾诗言也不知道秦姌去了哪里，现在这是唯一的线索，索性点了份外卖。
点完付款后收到东西，顾诗言才得到了那张免费券，上面有地址和时间。
顾诗言还算是附近点的比较早的，也落到了第二批，要在十点四十的时候开始。
顾诗言这边看着时间忙完了自己的事，就去券上写的地址找秦姌了。
信息素抚疗师原本是新兴精锐职业，算是比较高大上吧，一般条件都非常好。
秦姌这边倒是好了，跟传销现场一样。
上一批还有一些人不愿意离开，被人安保劝着离开，第二批的人又已经到了，原本能容下三十多人的会议室，变得极为拥挤。
“大家稍安勿躁，上一批的留下来对第二批人不公平。若是还能邀请到新人注册，就还有一次机会。
邀请的越多机会越多。但是您若是留下来，可没机会了，不守信誉会进黑名单的。”一个声音响起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诗言听出来是秦姌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不少还不愿意走的第一批人赶紧出去邀请亲朋好友注册去了。
秦姌站在前面的讲台上微笑看着众人。
顾诗言无语，这人倒是还能笑出来。
等房间里的人安静下来，秦姌释放了信息素。
同时按照一般心理师的做法，放了轻松的音乐，口里引导众人想象。
在公司的时候顾诗言还没觉得，秦姌一出来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很能蛊惑人，她自己都感觉轻松舒服了不少。
在这乱哄哄的环境下，如同身处野外春游。
可以自由奔跑，呼吸最新鲜的空气。
半小时过去，秦姌就先离开了，这会儿信息素还没彻底散，剩下的人都不愿意走，顾诗言忙起身追了出去。
“秦姌，这是你的新工作？做抚疗师？”顾诗言拉住了秦姌问。
“差不多吧。群体抚疗还不错，这次六十多人都反应良好，下次可以扩大人数，只是这样的场地不太好找。
要是将椅子和桌子都撤掉，每人分一个垫子盘坐着，只有半个小时可以撑得住，那样的话，人数可以增加一倍。”秦姌看到顾诗言说道。
“好吧。我想跟你说说另外一件事。你不回温氏，也不理清蕴，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放弃她了？”顾诗言看着秦姌严肃问道。
“不是我放弃她，是她放弃我了。老顾，谢谢你。这件事，你管不了。让她用人造信息苏一段时间吧，冷静下来想想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秦姌垂眼说了句，再抬眼看向顾诗言。
“不说了，我要去忙了。”秦姌说完拍了下顾诗言的肩膀快步离开。
顾诗言抬手没抓到秦姌，看着秦姌离开，叹了口气。
可能是事情没发生到自己身上，她是有些不理解秦姌的。
温清蕴的性格，原本就像是缩在壳子里的蜗牛，没有足够的耐心，去理解她，好好引导她，这样互不见面，各自冷静能有用吗？
顾诗言回去找温清蕴，她还在实验室里，旁边关静怡给她订的餐，她都没动。
“清蕴，你吃点吧，中午饭按时吃了才可以继续工作。”关静怡在一边劝说。
“你先去忙你的吧。”顾诗言到了之后跟关静怡说了句。
“好，拜托学姐了。”关静怡看了眼顾诗言眼眸垂下退开了。
“清蕴，我不想看你难受。身体很重要，柔柔和叔叔都需要你。别把自己闷在研究里，你已经很厉害了。吃饭，然后休息，让脑袋休息下。”
顾诗言低声跟温清蕴说，手按在温清蕴的瘦的能摸到骨头的肩膀。
“她走了！”温清蕴看着顾诗言，原本还强撑的眉眼落了下去，用手语告诉顾诗言。
“我知道。你和秦姌可能真的需要好好沟通下。而不是互相猜测。人造信息素的事，让秦姌很难受，她觉得你不需要她了。
你也没说什么挽留她，就当你默认了。唉，感情的事，不是公式，不是能预知结果的生物反应。
有时候是无法思考的清清楚楚的。她说让你们都冷静下。想想你们之间除了信息素还剩下什么。
为什么要把感情的事搞成这样复杂？
唉，我就不多说了。对了，她去了一家新公司工作，说是到处跑的，不在公司里，我给你发个链接你就知道了。”顾诗言看着温清蕴的神色心底刺痛，心里叹息。
温清蕴不可能像是秦姌说的那样。
但是这件事，的确需要温清蕴自己来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