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瞪大眼看着被花豹按在地上还在美梦中满足地嘟囔的卷毛青年。这只花豹身长比成年猎豹稍短一点,应该是只一岁左右的豹子,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玩耍而已,不过这也够奇怪了,花豹这种动物高傲又孤僻,很不亲近人,这小花豹看着有点像脑子被门夹过。要是沈彻那家伙突然醒过来看见一只豹子趴在自己身上要和他“玩亲亲”,不晓得会是什么反应。他都不知道这会儿是该叫醒他呢还是不叫。
正想着,花豹的爪子就吧唧盖在卷毛青年脸上,这一巴掌好像把沈同学拍毛了,咕哝声都大了几倍:“秦修!适可而止啊……”
“这不是我,”秦修压低声音道,“你看清楚啊,这是母的!”再说我凭什么在你身上滚来滚去啊?
也不知道这豹子要玩多久,秦修最后累得直接坐在车门下,手臂环抱在曲起的膝盖上,瞪着四仰八叉在草地上躺大字的狗青年和他身上跳来跳去玩得特别开心的豹子。
秦修决定叫这只豹子普雷尔,化成灰他都认得。
普雷尔最后是被母亲的呼唤叫走的,听到母亲的声音,小家伙一爪子踩在狗青年脸上就跑开了。
秦修看了看表,这都下午两点了,沈彻被活活玩了一个多钟头,估计他自己还挺开心的。秦修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看了一会儿还在树下呼呼大睡的狗青年,怀着不知道怎样的心思,分开两腿跨站在沈彻上方,又朝前走了两步,笔直的长腿停在沈彻腰两侧的位置。
秦修一眨不眨低头注视着在他胯|下睡得正酣的小麦卷青年,抬手一偏头取下脖子上装着小钢炮的尼康相机,而后小心地单膝跪下,将相机顺手放在身后的草地上,另一条腿也跪下来。
两条跨开的腿收拢了些,贴在沈彻腰上,立刻就感到卷毛青年腰上结实热乎的触感,他热得像颗小火球,好像一身的蜜色都是被体内的小火球烤出来的。
不知不觉间秦修发觉自己已经两手按在沈彻脸侧的草地上。大概是被这个人身体的灼热感染,他觉得呼吸也有点灼热,张开嘴就滚烫地扑在自己脸上:“你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它能跟你玩这么久……”
身下那张微微张着嘴,睡得特别投入的脸越来越近,沈彻其实长得挺讨喜的,小麦色皮肤在阳光下特别应景,睡着时和笑起来时都会有一点婴儿肥,再加上一头总是调皮地跳来跳去的亚麻色卷发,不时抖一抖的狗耳朵,睡着了也像是在对你笑似的。
秦修低垂下头,头发从脸侧垂下来,沈彻身上没有一丝酒味,却有股子泥巴和干草混合的味道,还裹着豹子的气味,秦修低垂下头,将耳侧垂落的头发勾到耳后,深吸一口气埋下头,在那两片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一啄,一侧的头发又垂落了下来。
沈同学被头发扫到,皱皱眉毛,两片狗耳朵耸了耸。
“不高兴啊?我怎么不能亲你了?”秦修哑着嗓子说,又低下头,撅着嘴用力在沈彻嘴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一发不可收拾,冰山美人低垂着头,意犹未尽又使劲亲了几下,嘴唇,鼻尖,下巴,手像是不由自主似地往这个人身上摸索,热切地撩起T恤,伸进里面,往上往下肆意游移。
越摸就越想亲,越亲就越想摸……大草原的上空仿佛传来了《贝多芬第七交响曲》那激动欢乐的开篇,就在性冷感美人豁然起身,一把脱去黑色马甲扬手甩在湛蓝的天空下,双手交叉正要激动地脱掉T恤时,一声雷鸣般的狮吼破空传来。
那声音委实太震撼,简直有一种“大胆采花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良家少年”的振聋发聩感,秦采花贼保持着双手捞起T恤下摆的姿态,生生地给怔在了那里。
那一声狮子吼把沈彻的醉意也彻底吼醒了,一个激灵坐起来,脑门立马“嘣”的一声撞得生疼。
秦修痛苦地捂着自己的下巴,牙齿都快被磕掉了!
阿彻一头雾水地看着痛得一屁股吧唧跪坐在他大腿上的秦修:“你干嘛坐我身上啊?”
“你中暑了,我在……给你做人工呼吸。”
秦修捂着嘴声音听起来有些虚,眼珠子直转,阿彻只当那是被他撞晕了,他自个儿捂着脑门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北极熊搀扶起来。
回车上时秦修捂着牙跟他说起了普雷尔,只说看中了一只豹子,要是明天懒骨头一家还不行动,他们就去拍普雷尔。晚上入睡前秦修翻身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这片大陆有一种野性的感召力?”
阿彻心说你说得这么文绉绉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你,想了想:“嗯,是有一种让人想要发足狂奔的感觉。”
秦修翻身又躺回去,皱着眉头看着帐篷顶:“我说的不是这种野性。”
“那是哪种野性啊?”
秦修转头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背过身去。
☆、89
第二天秦修果然带着他找到了普雷尔,而且收获了双重惊喜,普雷尔和母亲在一起。
阿彻看着普雷尔在母亲身边滚来滚去地撒娇,都能感觉出这是一只特别幸福的小豹子,当然,准确的说她已经不是小豹子了,身体只比母亲小一点,不过既然还和母亲在一起,说明还没到成年自立的时候,听秦修说小花豹在母亲身边只会待上一年半,阿彻觉得普雷尔的好日子肯定快到头了。
普雷尔很幸福,幸福到有时候有些讨嫌,母亲捕食时她就在一旁捣乱,也跟着去抓猎物,花豹捕猎都是靠伏击的,她一跳出来还猎个屁啊!阿彻看着都替她们母子操心,你说她要是能抓到点什么也好啊,但是这家伙又没什么定性,把猎物吓跑了就自己掉头去玩尾巴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只乌龟,就趴在草地上翻过去翻过来用爪子刨着玩,玩腻了母亲一叫就跑了,被转得晕头转向的乌龟这才探出头来,翘着四足蹬啊蹬,费劲地翻过身子赶紧遁了。
他们跟了普雷尔五天,就没见这家伙真抓到一点啥。她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嬉戏撒娇,吓吓小动物,转转小乌龟,爬爬金合欢。
普雷尔爬树不像母亲一样矫健,母亲似乎是为了训练她爬树,总是跳到最高处,鼓励普雷尔爬上来,普雷尔笨手笨脚,爬上去就掉下来,阿彻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豹子哪个不是身手灵活,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笑死个人的笨豹子。
秦修也很嫌弃普雷尔,他现在的全副拍摄重心都是普雷尔帅气能干的母亲。阿彻大概是对普雷尔爬树老是掉下来有些感同身受,在后面暗暗为小家伙鼓劲,尤其看到秦修拍下普雷尔母亲站在高高的树枝上,非常傲人的姿态,然后一脸嫌弃地对下面连滚带爬的普雷尔冷嗤一声转身离去,那样子忒令人心寒。
阿彻也对普雷尔恨铁不成钢:“你争口气啊!”
普雷尔听见他的声音回过头来,尾巴翘起来,一脸“来玩啊来玩啊”的样子。阿彻提着裤子跑了。
普雷尔对他们来说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定位她帅气矫健的母亲,花豹行踪很诡秘,但是幸好有普雷尔,这家伙整天生怕别人看不见她似的。比如秦修拍普雷尔的母亲捕猎时普雷尔就总来捣乱,秦修挥手恼火地喊:“蠢货!滚远点!”好不容易终于摆脱碍眼的普雷尔,成功拍到了普雷尔母亲从枝头跃下精准地扑住一只黑斑羚的画面,秦修低头看着相机里记录下来的腾空而下的矫健金色身影,很满意。
阿彻却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豹子的低噑声,循声看去,普雷尔的母亲把那只黑斑羚拖到了隐蔽处,却忽然扭头朝身后咆哮,可他咆哮的对象不是别的动物,而是屁颠屁颠跟来的普雷尔。
普雷尔显然被母亲咧开嘴的样子吓到了,但是她始终不是很明白,见母亲又埋头开始撕咬猎物,就又巴巴地凑过去,这次又被母亲凶狠地赶跑。
普雷尔尝试了好几次,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母亲,就在母亲身边打滚卖萌,可母亲似乎坚决不许她靠近,饿瘪了肚子的普雷尔只能趴在远处,看母亲进食完毕,这才小心匍匐着靠过去,终于被允许吃一点残羹冷炙。
阿彻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普雷尔都是和母亲一起进食的,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对女儿这么凶恶?难道因为旱季来临食物短缺?
秦修没有说话,坐进车里。阿彻有些放心不下小普雷尔,问秦修:“你在耶鲁不是修过生物学吗,这种情况正常吗?”
“正常。”秦修拉动操纵杆,发动车子。
普雷尔该自立了。
.
普雷尔和母亲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母亲不再和普雷尔分享猎物,不再接受普雷尔的撒娇,阿彻慢慢也明白过来,豹子是独居的动物,总有一天母亲要离开普雷尔,普雷尔要自己生活。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没有任何预兆,阿彻看着普雷尔的母亲转身离去,普雷尔跟在母亲身后,母亲就回头吼她,她站住脚步,见母亲越走越远,忍不住又跟上去,却再次被呵斥在原地。
这样来回好多次,母亲始终不曾心软,慢慢的就连普雷尔也意识到,母亲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阿彻看着普雷尔的母亲一直走到视野看不见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普雷尔的母亲会再回来,尽管那不符合花豹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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